第17章 沉淪在想象中的世界ii.
和袁霂預計的差不多，一個多月後，鎮巫灣的南岸已經遙遙在望了。
一個多月的時間，袁霂的修為並沒有明顯的提升，不過法力卻凝練了不少。
眼看著就要上岸了，袁霂卻並沒有加快速度，反而直接停了下來，前路狀況不明，他不願意貿然上岸。
鎮巫灣是巫族的地盤，袁霂不用為自己的安全擔心，可一旦上了岸就不同了，說不定哪裏就跳出一個吃人的妖怪。
觀察了半天，最終袁霂控製小船向右行駛，那裏有一個小小的半島，適合登陸。
上岸之後，袁霂也沒有急著出發，而是仔細打量附近的環境，確認沒有危險之後才動身。
和他想象的不一樣，這裏是一處杳無人煙的平原，放眼望去，大地沒有起伏，似乎也沒有盡頭。
土地呈深紅色，仿佛浸滿了鮮血一般，地麵上也鮮有植被，是一塊不毛之地。
不安的感覺充斥著袁霂的全身，他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環境，總覺得地下會突然冒出什麽不知名的東西。
別無他法，袁霂隻能埋頭趕路，爭取早點離開這片區域。
突然，袁霂身邊的景物開始發生變化，一棟棟高樓拔地而起，寬闊的街道上充滿現代化氣息，前一刻那種詭異與蒼涼消失不見。
而袁霂似乎還沒有發現這番異象，他的動作慢了下來，走進一棟樓，熟練的開門進入。
“爸媽，我回來了。”
袁霂就像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下班回到家和自己的父母打招呼。
母親已經做好了幾個菜，父親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一切都很美好。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幾年，後來袁霂和一個同事結了婚，兩年後還有了一個兒子，家庭美滿、工作順利就是袁霂現在的狀態。
這種狀態持續了數十年，某天，袁霂坐在輪椅上，他的孫女推著他在外麵透透氣。
袁霂已經老了，褐色的老年斑爬滿了他的臉部和雙手，與人溝通的時候反應遲鈍，別人說一句話他往往要思考半天才能回答。
好在孩子們都算孝順，即便他現在沒有什麽自理能力了，孫子孫女也沒有嫌棄他，眉頭都會帶他出來逛一逛。
“等…等等…”
坐在輪椅上的袁霂突然出聲，此時他正停在一座橋上，下麵是一條小河。
“爺爺，我幫您把毯子蓋好，橋上風大，小心著涼。”
孫女的聲音柔柔弱弱，袁霂沒有搭理，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下麵的小河。
河麵上有柳樹的倒影，也有徐徐微風吹過時帶起的波紋，若是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幾條相互追逐的小魚。
“不對……”
“爺爺，什麽不對呀？咱們該回去了，我媽已經做好飯了，就等我們回去呢。”孫女說完，就要推袁霂回家。
“你是誰啊？”
袁霂任由對方推著走，不過卻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爺爺，您糊塗了？我是您的孫女啊！”
少女有些不悅，似乎對於爺爺記不起自己不滿。
“這河裏有魚。”
“河裏有魚不是很正常嘛，等您身體好些，我陪您來這兒釣魚。”
爺孫一說一答，看起來很是和諧。
“河裏不應該有魚，你說，你是誰啊？”
少女的動作停了下來，她似乎沒想到袁霂會有如此一問。
“河裏不應該有魚，那應該有什麽？”
少女的語氣有了一些變化，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柔柔弱弱，而是變得清冷了一些。
“河裏應該有十萬大山，有畢夫，最不濟也得有鎮巫灣吧？”
隨著這些話說出來，袁霂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他從輪椅上站起來，一改老態，整個人就像是一柄出鞘的長劍，充滿戰意。
“咚！”
袁霂法力外放，附著於雙拳之上，一下子擊中少女的頭部，對方直接飛出數十米。
隨著少女飛出，這個世界也開始變得不穩定，有崩塌的跡象。
袁霂乘勝追擊，今天他必須下殺手，對方居然窺探到了他心底的一些秘密，絕對留不得！
阿吉給的小刀不適合這樣的戰鬥，袁霂直接取出蛟龍逆鱗，法力灌注其中，手上竟出現蛟龍虛影，細聽之下似乎有陣陣龍吟。
少女的形態已經變了，這根本不是人類，而是一種巨蟒。
巨蟒的眼中有一絲驚懼，袁霂剛剛那一拳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傷害，直到現在她的腦子還有些昏昏沉沉。
眼看袁霂殺將過來，巨蟒昂首而立，口中吐出絲絲霧氣。
袁霂一時不察，這霧氣被吸入口鼻之中，瞬間便覺得有些恍惚，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還想回到那個他生活了幾十年的房子裏，和自己的兒子、孫女一起吃飯。
“又來？”
袁霂咬破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清醒，這個虛假的世界已經被他破開了，又豈會輕易再次墮入其中？
“吼！”
一道火紅的龍影從袁霂的手上奔襲向前，伴隨著陣陣嘶吼，殺向正在逃亡的巨蟒。
或許是袁霂運氣好，蛟龍逆鱗似乎對巨蟒有著天然的壓製效果，對方背部承受一擊之後，在地上來回翻騰，看起來痛苦不已。
“上仙饒命，小妖在此修煉三百餘年，實為不易，上仙饒命啊！”
巨蟒口中苦苦哀求，甚至還想努力幻化出之前少女的模樣，奈何自身妖力不穩，難以成功。
“修煉三百餘年，害死了多少生靈？”
袁霂相信，如果自己沒有破開這廝的幻境，那就會在那個虛假的世界裏永遠沉淪，最後化作這巨蟒的腹中之食。
幸運的是這巨蟒實力一般，鬥法能力有限，隻能依靠幻境讓對手沉淪。
“沒……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巨蟒還想解釋，然而袁霂卻不為所動，今天她就是說破大天也沒有活路，留著就是一個禍害。
“噗！”
蛟龍逆鱗被袁霂刺進巨蟒的頭部，而後猛地發力，巨蟒的腦袋就被震碎了。
而隨著巨蟒腦袋破碎，一個鴿子蛋大小的透明圓珠掉落，滾到了袁霂的腳下。
袁霂撿起圓珠放在手心仔細端詳，居然從中看到了很多零碎的畫麵，都是這怪物害過的生靈所留記憶，其中也有關於他的那一部分。
“害過這麽多生靈，果然沒有殺錯！”
袁霂嘟囔一聲，將這個圓珠收了起來，而後指尖冒出一簇火苗，落在了巨蟒的身上，毀屍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