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巨大打擊
臘月二十六這一天，賀大夫從縣城回來了。
葉映雪和方雩把替他準備好的年貨送了過去。
“賀大夫。”
看著兩人拿過來的年貨，賀大夫道了謝。
“我有段時間沒回來了，家裏連口熱水都沒有。”
葉映雪挑眉：“你什麽時候跟我們這麽客氣了？”
賀大夫跟著挑眉：“行，不要客氣是吧，那就隨便坐，我等會兒來收拾。”
“對了，太子他們都去河道府了，大過年的也不可能留在丹霞縣過年，應該是去康郡王府過年了。”
葉映雪沒覺得意外。
“白姑娘呢？”
“也跟著一起。”賀大夫回答的倒是不含糊。
葉映雪心中一歎，看來這次一別，以後還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相見了。
“對了，你給我的那棵種子已經發芽長出一片葉子了。”
賀大夫一怔：“這麽快？”
“我之前就在種了，沒給你們說。”
賀大夫點了點頭。
“如此也好，那麽明年夏天方雩這毒也就能解了，等方雩的毒解了，我也要離開這裏了。”
“這麽快就要走？”雖然葉映雪知道賀大夫替太子解毒就是為了給賀家複仇，可是江海崖這個人不是完全沒出現嗎？賀大夫怎麽這麽急著就要離開碧雲村？
賀大夫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想去上京，這麽多年在鄉野呆著，也不知道自己落後了別人多少，如今有個機會，總該搏一搏，說不定我仇人瞧見了，覺得我也不該存在，就肯冒頭了呢？”
對此，葉映雪和方雩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他們沒有立場去勸賀大夫不要報仇，雖然他的仇人很強大，也很凶殘，當年說滅賀家滿門就滅，但是同樣的，背負著血海深仇的賀大夫這些年看似不在意，實際上過的並不好。
如果他已經放下了仇恨的話，隱居在碧雲村這十年，賀大夫完全可以娶妻生子，單純隻把自己當成一個鄉野大夫。
可是仔細一想就知道，賀大夫這些年從來沒有放棄過精研自己的醫術，否則他不可能夠做到給周嘉言和周司徵解毒。
這些年，恐怕賀大夫一直在私底下琢磨這幾種毒藥。
想通了這一點，葉映雪和方雩也就不再多說什麽，這是賀大夫要做的事情，他們不能去阻攔，也不會去阻攔。
“賀大夫，過年那天，不如去我家吃年夜飯吧。”
賀大夫略一思索，點了點頭：“也好。”
方雩和葉映雪要離開的時候，賀大夫也跟著往外麵走。
“我有一段時間沒回村子了，去給林翠把個脈。”
盡管前麵賀大夫有段時間不在別院，但是實際上他也沒有回碧雲村，而是去了別的地方，算一下估摸著也有兩個多月沒回來了。
方雩到底是男子，不方便進入林翠的房間，李山這時候也不在家，他便幹脆先回了方家，而葉映雪則順便去看看林翠。
可是讓葉映雪意外的是，賀大夫把脈之後沒多久，眉頭就微微擰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賀大夫看了葉映雪一眼，然後說道：“你去把李山喊回來。”
葉映雪以為發生了什麽很嚴重的事情，連忙回到方家問方田氏：“娘，你知道山哥去哪兒了嗎？賀大夫剛才去給林翠把脈，讓我把山哥喊回來。”
方田氏一聽，也以為林翠這一胎有什麽問題，連忙讓葉映雪先去隔壁：“我去喊，跟你說了位置你估計也搞不清。”
兩個人連忙出門，一左一右去了不同的方向。
葉映雪連忙趕到林翠家，站在堂屋裏，看向臥房。
臥房裏林翠也是一臉的不安，抓著賀大夫的衣袖：“賀大夫，我這胎有什麽問題嗎？”
賀大夫搖了搖頭：“沒問題，你放心好了，孩子很好。”
“那……”
“等李山回來我跟他說。”
葉映雪皺起了眉頭。
林翠也沒有因為賀大夫的話而放下心，反而更加焦慮了。
好在李山就在村子裏，不一會兒方田氏就把李山叫了回來，和李山一起進了屋。
李山一進門就直奔賀大夫和林翠那邊：“賀大夫，阿翠怎麽了？”
賀大夫看向葉映雪和方田氏。
“你們先出去。”
葉映雪擰了擰眉頭，不過她也知道，這是李山和林翠的私事，她和方田氏也不能事事都過問，當下和方田氏一起離開了。
站在院子裏，方田氏眉間也沒放鬆。
“也不知道賀大夫到底診出來阿翠這胎怎麽回事，別是有什麽狀況才好，阿翠好不容易才懷上這一胎的，要是不能生，這月份也大了啊。”
方田氏話音剛落，屋子裏突然傳來砰的一聲，似是什麽東西掉落在地的樣子。
葉映雪和方田氏對視一眼，連忙進了屋。
葉映雪一進去就看到地上碎了個碗，那碗原本就放在桌上，應該是林翠先前吃了東西放在那的。
這會兒林翠臉色慘白，李山上前扶著林翠，也是一臉的痛苦。
“怎麽了？這到底是怎麽了？”
方田氏趕忙上前，她瞧著林翠臉色實在是不好，連忙安慰她：“阿雪，去倒碗熱水來。”
葉映雪轉身進了李家的廚房，好在廚房裏本身就有溫著的水，葉映雪趕忙倒了一碗溫水過來，遞給了方田氏。
方田氏喂著林翠把這碗水喝了下去。
“到底是怎麽了？”
賀大夫坐在一旁不出聲，李山愣了一會兒，然後走過去把門關上了。
葉映雪直覺這件事應該還挺大的。
李山關上門之後，聲音沉重的開口：“達嬸，葉映雪，我是把你們當親人了，這件事你們也幫我出個主意。”
“阿翠她……阿翠她……賀大夫說阿翠這胎懷的很大可能是雙胎。”
方田氏麵色大變。
而葉映雪則緩了一下才想明白，這個時代，雙生子意味著不詳，縱然李山和林翠自己不在乎，想要把這兩個孩子一起養，也不意味著這村子裏別的人不在意。
不然這世上哪來那麽多掃把星災星的說法。
趨利避禍，是人的本能，特別是在這種思想還處於蒙昧的時代。
想到這裏，葉映雪的臉色也是非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