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青家退親
“誒，氣死我了！”
林翠坐了下來，從葉映雪手裏接過茶碗，把裏麵一碗溫開水咕咚咕咚全部喝了下去。
“你喝慢點。”
方桂香從一旁勸了一句，然後又問：“氣什麽啊？你這是去哪兒了？”
“剛從我娘家回來，路上遇到兩個碎嘴的，聽著實在太氣，就跟她們吵了一架。”
“你這……”方桂香搖了搖頭，“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怎麽還跟別人置氣呢？對孩子不好的。”
“我沒忍住。”林翠回的十分實誠。
倒是葉映雪問了一句原因。
“別人說了啥啊？你沒忍住。”
林翠緩了一口氣才開始從頭說起。
“前頭那家姓田的知道嗎？就是跟達嬸一個姓的那戶人家。”
葉映雪倒是不怎麽清楚，方桂香顯然是知道的，而且也知道田家的一點名聲，眉頭還跟著皺了皺。
“就是那個田方秀家？”
林翠點點頭：“可不是，我從我娘家回來，不得路過她家門口嗎？路過的時候就聽到她在罵媳婦，罵媳婦也就算了，非得扯上你們家。”
葉映雪挑眉：“她罵媳婦，關我們家什麽事？”
方桂香麵色微冷：“她們家一貫如此，爹娘帶著我們剛搬來的時候，她跑過來我們家，看著還挺主動熱情的，又說她姓田，跟娘說不定是本家，名字還帶著個方，跟咱們家有緣，那時候娘剛來這裏不清楚這家的底細，來往了一段時間。”
“後來發現她手腳不幹淨，每次來我們家都要順點東西帶回去，娘就跟她斷了往來。”
林翠見方桂香說半天說不到重點上，急了，趕忙打斷方桂香的話：“我來說我來說！”
“阿雪，我跟你說，田方秀這人就是個奇葩你知道嗎？達叔達嬸剛過來的時候就桂香姐一個女兒，那田方秀表麵上跟達叔達嬸關係好，背地裏就到處跟人說達嬸是不下蛋的母雞，她那時候不也就生了一個兒子嘛，天天跟村裏嘚瑟，仿佛誰家沒兒子似的！”
“後來達嬸生了方栩，她沒法說達嬸是不下蛋的母雞了，終於安靜了一段時間，然後她自己懷上了，又生了個兒子，那驕傲的，天天跟別人炫耀，還盡逮著村裏沒兒子的人家門口炫耀，後來被人打了一頓，這才沒那麽張狂了。”
“等她生了第三個兒子，那簡直是尾巴都要翹上天了，不過那時候大家也都懶得理會她，反正大家都知道她嘴賤，我是好幾次沒忍住跟她嗆聲，她還想以長輩來壓我，但是我娘向來慣著我，她敢壓我，我娘就敢給她嗆回去！”
葉映雪大概明白了田方秀是個什麽樣的人，但是方家跟這田方秀家應該已經沒有任何來往了，怎麽今天林翠還會被氣到沒忍住跟她吵架？
“阿雪，她這樣的人活該得報應，她不是生了三個兒子天天在村子裏炫耀嗎？結果三個兒子都娶了兒媳婦，現在一共給她生了六個孫女，一個孫子都沒有。”
“她自覺自己生的都是兒子，給老劉家傳宗接代了，對了，她丈夫姓劉，但是三個兒媳婦都不行，都是不下蛋的母雞，肚子裏一個又一個的跑出來都是孫女，她就天天在家裏罵媳婦，不給媳婦飯吃，還逼著媳婦幹活。”
“這不，前段時間她小兒媳婦生了又是個孫女嗎？今天她就在罵她小兒媳婦，罵著罵著就開始扯達嬸，說達嬸雖然生了兩個兒子，但是大兒子死了小兒子生病估計也快死了，生了兒子也是沒兒子命的人，又說什麽你們給村子裏捐私塾是不安好心，是想把村子裏的那些男娃都傳上方家的晦氣之類的，我正好路過，聽到了這幾句覺得實在不能忍，就跟她吵了幾句。”
葉映雪從開始決定捐私塾的時候，就知道會有這樣的酸話，不過前麵那麽久她都沒怎麽聽到有人說，沒想到等私塾開塾了才有這樣的話傳到自己耳裏。
“我平時是不是跟村子裏來往的少了？”
林翠先愣了一下，隨後就懂了。
“我覺得是當時沒幾個人見到你一板凳下去，牛偉就被你砸暈了的英姿，不然就田方秀那樣欺軟怕硬的人，怎麽可能敢大聲這樣說你們家？估計想說也是關上門偷偷的嘀咕。”
“好了，不說他們了。”
葉映雪話音剛落，方田氏就進門了，臉色不是很好看。
“娘，怎麽了？”
方田氏歎了一聲：“裏正家出事了。”
葉映雪一驚，方桂香和林翠也是一愣，忙問：“裏正家出什麽事了？”
“那青家過來退親了。”
“退親？”林翠的聲音陡然提高，“那青家什麽意思啊？這樁婚事折騰了這麽久，一直都是他們青家在折騰吧？我覺得裏正家已經夠好了，俞書勤為人勤奮讀書也好，他們青家到底有什麽不滿意的？難道就因為青家在縣城我們在村子裏，所以就是我們高攀了？”
林翠跟連珠炮似的問出了一串問題，不過她也知道方田氏回答不上來這些問題，隻是她難免要為裏正家抱不平。
“我記得沒錯的話，那青沅從俞書勤十五歲的時候就認識了吧？先前的時候，俞書勤縣試還沒考，想要上門提親，那青家不允許，提了一堆要求，又是要求裏正到時候給俞書勤在縣城裏置業，又是要求在縣城裏有住的地方，還大冷天的讓俞書勤去找大雁。”
“後來這些都滿足了，又要俞書勤縣試考進前十名，不然不能提親，後來俞書勤考中了第五名，然後才去提親，兩家都換了庚帖準備送聘禮了，青家又出幺蛾子，說要什麽上好的玉鐲，上好的金飾之類的，我記得那時候俞叔為了這事可沒少犯愁。”
“後來送了聘禮，這日子不都定了嗎？就因為青沅她姐姐沒了，這婚期又往後延，好家夥，這是延著延著直接沒了是吧？”
方田氏又歎了一聲：“今天青家把所有的聘禮都抬回來了，剛才我正好路過，就被你們楊伯母拉著幫忙，這清點完了聘禮，交還了庚帖，這親事就作廢了。”
林翠撇了撇嘴：“我說開塾那天那個青沅過來怎麽一直板著張臉，敢情就是過來說退婚這件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