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原是懷孕
“葉映雪。”
林翠隔著籬笆喊她,葉映雪便走過去:“怎麽了?”
林翠麵上露出幾分不好意思:“那個,我那天聞到你們家做了一道菜特別香,大壯跟芃芃問了,說是叫響油鱔糊,他也鬧著說想吃,我能不能跟你學怎麽做這個菜啊?”
“對了,我家山哥抓了一大桶黃鱔在那裏,我分你一半,你做的時候教教我行不行?”
葉映雪想了一下:“再養一天,明天做吧。”
“可以啊,黃鱔養到明天應該都不會死的。”
“明天是有什麽事情嗎?”林翠追問了一句。
“是三弟今天晚上就能回來了,他讓裏正家的俞大哥帶了口信回來,他和阮先生今天都會回來,這一次他們在縣衙裏麵幫忙辛苦了,現在事情做的差不多了。”
“那挺好啊,明年方雩是不是也要考秀才呢?”
葉映雪點點頭,這倒沒什麽不可以說的,平時方雩在家裏看書鄰裏之間都知道。
“那真的挺好,方雩現在就去縣衙裏麵幫忙做事情,等明年考的時候,怎麽著也在縣令麵前眼熟了,總會有方便的地方。”林翠說著又想到村子裏的私塾。
“阮先生回來的話,私塾過段時間就會開了吧?到時候我也要把我家大壯送去念書。”
她話音剛落,在院子裏不知道在玩什麽的大壯猛地抬頭:“娘,我不要去念書,我要玩!”
林翠氣定神閑:“這話你跟你爹說去,你看你爹怎麽揍你。”
大壯下意識的捂住了屁股,然後小跑過來,在林翠身邊挨挨蹭蹭:“娘,你幫我跟爹說,我不要去念書嘛!”
葉映雪低頭看向大壯。
大壯今年八歲,正是貓嫌狗憎的年紀,平時招貓惹狗,爬樹摸魚,沒有一樣不折騰的,林翠沒少抱怨,這麽大年紀的男孩子,連衣服費的都快一些。
“大壯,你知道念書是什麽樣的嗎?”
“我知道,不就是像之前的方叔叔那樣,每天坐在房間裏拿著一本書看,不僅要看,還要背下來,天天走的最遠就是在院子裏的,我不行的。”
小家夥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我不要關在家裏看書,我要出去玩,我還跟小石頭虎子他們約好了一起去河裏摸魚呢!”
大壯這話一出,林翠臉色一變,轉頭不知道從哪裏迅速抽出一根竹條,下一刻就抽到了大壯的屁股上。
“你這小子,你娘我今天早上是怎麽跟你說的?跟你說了河裏最近水深不要去玩不要去玩,你偏不聽我的是吧?”
“你是不吃到苦頭就不聽教訓是嗎?要不要我今天晚上讓你爹拎著你去河邊,好好的把你按在水裏嗆幾下你才知道被水淹的滋味?”
“最近河裏麵水位高水急,去河邊玩危險這句話我跟你說了幾次了?啊?”
大壯被林翠在院子裏追著用竹條抽,院子裏的雞也被這母子兩攆的張著翅膀亂飛,加上大壯的呼痛聲和林翠的怒罵聲,熱鬧極了。
突然,異變發生,林翠不知道是沒站穩還是怎麽的,腳下滑了一下,幸虧拉著一旁的東西才沒有直接摔下去。
葉映雪也跟著嚇了一跳,見林翠站住了,這心剛放下去又提了起來,因為她看到林翠明明沒摔倒,人卻緩緩的往地上倒下去。
“林翠,你怎麽了?”
葉映雪帶著驚慌的聲音驚動了在屋子裏的方田氏,方田氏趕忙跑了出來。
“怎麽了?”
葉映雪正從自家院子裏出去,往李家的院子裏跑,聞言回道:“我也不知道,林翠好像是哪裏不對勁。”
這會兒林翠一口氣緩了過來,她癱坐在地上,全然沒了剛才追大壯的勁,整個人透著一股虛弱:“我也不知道,這人剛才一下子就沒了力氣,肚子還疼。”
葉映雪和方田氏過去扶著林翠站了起來,往屋子裏走去。
大壯也不敢鬧了,繞著他娘團團轉,不停的問:“娘,你怎麽了?”
“行了,別在這轉了。”方田氏拍了拍大壯的肩膀,和葉映雪一起扶著林翠到床上躺了下來。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林翠現在的虛弱肉眼可見,明明剛才還中氣十足,這會兒卻連嘴唇都顯得蒼白起來。
“賀大夫回來沒?”
“回來了,上午回來的,說是明天還是要走。”
“大壯,”方田氏轉頭喊大壯,“去賀大夫家把賀大夫喊過來給你娘看看。”
“阿雪,你去倒杯熱水過來。”
葉映雪很快倒了一杯溫水過來,這是林翠廚房裏本來就燒好的熱水,還沒徹底涼透。
“先喝口水。”方田氏喂著林翠喝了一杯水。
過了一會兒,賀大夫就被李大壯連扯帶拽的拉了過來,過來之後他就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看了看林翠的臉色,又問清楚剛才是怎麽回事之後,抬手把了脈。
過了一會兒,賀大夫眉頭鬆開:“沒什麽大事,就是以後打孩子這種事情還是交給孩子他爹吧,你這是懷孕了,一個多月了。”
“你身體一向不錯,今天是在院子裏跑的凶了,這才有點傷到,我給你開一副安胎藥,等會兒你讓李山來我家抓藥回來煎了之後,吃個七天就差不多了。”
“其他的關於懷孕的事情也不用我多說了吧?”
林翠人都傻了。
“我懷孕了?”
賀大夫挑眉:“怎麽,不信大夫的話?”
林翠連忙搖頭:“沒有不信,沒有,我就是沒想到,我這怎麽突然又懷上了呢?”
賀大夫倒是沒有什麽驚訝。
“懷上了就說明你身體好了,還有什麽理由?好好養著吧,對了,李山呢?”
“去田裏做事情去了。”這一下林翠回的倒是快。
方田氏聽到是喜事,又見沒什麽大問題,心裏也放下心來,很是為林翠高興。
“那我去你家田裏把李山喊回來,這小子估計也該高興傻了。”
等後麵回到家裏,葉映雪才知道林翠這麽些年隻有大壯一個,是因為當年她生大壯的時候難產,孩子生下來之後還大出血,差點連命都沒了。
生完了之後調養了好長一段時間身體,當時賀大夫說那一次還是傷身體的,讓她好好養著,不然生第二胎困難。
到大壯四五歲的時候,林翠身體是養回來了,不過夫妻兩一直沒能懷上,這又是三四年過去,大概都不抱希望了,沒想到這又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