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看病

  事情就是這樣，一步趕著一步還是走到了原本不曾設想到的地步，滿麵愁容的劉七七看了一眼她懷裏熟睡著的寶寶，她抬起頭又看了一眼她前麵的建築，這裏就是幾周前那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家告訴她的地方了。


  七七還是帶著她家寶寶來找白奶奶了，不過她沒有找蕭影陪她一起來，現在陪著她的隻有她老公一個人，原本七七的老公並不同意七七來這裏，因為他們眼前的這座建築除了是一座醫院外，它還是一家國內知名的科研機構，裏麵主要從事著目前最為先進的醫學研究，包括曾經不被世人所接受的某些倫理類的研究，當然其是在嚴格受到限製的條件下進行的。


  七七對眼前的醫院並不是很熟悉，她和左清夏一樣也是個文科生，目前在做的工作也與科研毫不相關，她的老公也是。


  站在如此肅穆又帶著幾分冷漠的建築麵前，七七有點打退堂鼓，但當她低頭看著她懷裏的孩子的時候，她又很清晰地明白這裏是她最後的希望了。


  七七已經提前打電話谘詢過了，這裏隻在上午進行接診，而白奶奶也隻在每周五的上午出現，所以七七一家早早就到了這裏，不過現在距離開診時間其實還有半個多小時。


  七七的老公已經去掛了號，看的就是白奶奶的專科，在這一切都已經這樣推進下去的情況下，七七還是沒有選擇去找蕭影幫忙，一方麵她其實已經知道那位老人是誰了，她不想因此給蕭影添麻煩，而另一方麵她雖然害怕聽到不好的消息，但是她內心裏其實也並沒有完全認定她的孩子沒救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太漫長，七七懷裏的寶寶像是知道這裏是哪要做什麽似的，在開診時間到了的那一刻，她突然間哭鬧起來，這讓七七更加心亂了。


  七七不住地安慰著懷裏的寶寶，人卻也不知不覺間到了看診的房間裏，白奶奶已經在他們進去前坐在裏麵了。


  當她看到進來的是七七和她懷裏的孩子後，她什麽都沒說就直接從七七的懷裏接過了她的寶寶，說也奇怪，剛還在七七懷裏哭鬧不止的小寶寶到了白奶奶那裏一下子就不哭了。


  很快白奶奶手裏就拿著一個類似小錘一樣的東西不停地在七七家寶寶的身體上敲來敲去，然後她還握住小寶寶的手看了好一會兒，期間她問了七七一些關於寶寶的問題，之後又過了一段時間後，她提出送寶寶去做一下核磁檢測，說是要看一下寶寶全身的骨骼發育情況，甚至還有x光片及腦片。


  七七沒有想到他們家的寶寶居然要做這麽多檢測，她有點慌，看到七七的神色，白奶奶趕忙安慰七七說這都是些必要的檢測，費用問題不用她擔心。


  其實七七也沒有擔心費用，她隻是擔心她家的寶寶受不了這麽多的折騰，但是好在各類檢測寶寶都極為配合。


  拿到片子後，白奶奶看了很久，神色凝重的她終於在某一刻放下了手裏的資料看向了七七和她老公，“這孩子應該是患上了某類目前特別不常見的神經性病變，她的腦區發育有些異常，骨骼發育也有些異常，鑒於此，我建議再做一下脊髓穿刺檢測，我從事腦科學研究這麽久，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疾病，孩子的神態和指關節發育，甚至是體溫狀況都有些異常，此外血常規檢測顯示這孩子血細胞基數嚴重偏離正常值，有些指標高的嚇人，有些卻低的可怕……”


  白奶奶突然不再說話了，因為她對麵的七七已經哭成了淚人，但是過了一會兒，白奶奶還是很嚴肅地又提了一下，“這孩子需要做個脊髓穿刺，時間上你們什麽方便，我建議今天就做！”


  白奶奶不容分辨的語氣加重了七七揪心的程度，她一下子撐不住歪倒在她老公身上。


  “七七？七七？”


  白奶奶也趕緊湊上去查看七七的狀況，七七因為近段時間一直揪心著自己家寶貝的健康問題，她的身體已經透支太嚴重了。


  白奶奶幫忙給七七輸上液後，她走到七七老公身邊又提了一下她剛才的要求，七七的老公一向都是聽七七的，但是這一次他看著暈倒的七七終於自己為他們這個家做了一個決定，他們家的寶寶要做穿刺檢測。


  時間已經不是上午了，七七被留在觀察室，七七的老公抱著他們家的寶寶去做了剩下的檢測，穿刺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白奶奶幾乎是全程跟著，這讓七七的老公很感動，等他抱著寶寶回到七七的身邊的時候，七七已經醒了，但是她的狀態還是很差，她已經知道她老公去做了什麽，兩人一見麵，七七什麽都沒說就已經淚眼婆娑了。


  她伸手抱過自家的寶寶，什麽都沒說就把頭深深地埋在了孩子的身上，七七的老公也不由地伸手攬住了他身邊的人，這一天的艱難終於結束了。


  在那之後不久，白奶奶來到七七他們身邊，她告訴七七說脊髓穿刺的結果還要晚點才能出來，她這邊給寶寶開了一些緩解狀況的藥，讓七七他們先回去，等出結果了，她會再聯係七七他們的。


  白奶奶交代這些的時候，把她的私人電話也給了七七，七七看著已經滿頭白發的老人家，一時也是感激不盡，她握著白奶奶的手一直道著謝。


  因為在意著結果，白奶奶最後還是先一步走開了，七七也終於和她老公抱著已經再次睡著的寶寶回家了。


  七七本以為脊髓穿刺的結果很快就會出來，但是一連幾周過去了，白奶奶始終都沒有聯係七七，而白奶奶給七七家寶寶開的藥也基本上快吃完了。


  這讓七七有點著急，她看了一眼最後剩下的藥粒，決定親自去醫院看看。


  到了醫院，七七還沒見到白奶奶就看到了擁擠在醫院大廳裏的眾多家長，他們的臉上也和她一樣帶著愁容，穿行在其中的七七居然看到了幾個與她家寶寶有相似症狀的孩子，那一眼她突然間有點心慌，這是怎麽了？怎麽突然間醫院多了這麽多和她家寶寶一樣症狀的孩子？

  七七還是沒有見到白奶奶，聽醫院裏的人說白奶奶去了千裏之外的基因庫，要到下周才能回來，不過在七七失落著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天陪著白奶奶給七七家寶寶看過病的一個男醫生突然叫住了七七，他給了七七另外一些藥粒，說是白奶奶給七七家寶寶開的，說是若是看到七七來醫院的話就交給她。


  七七拿著那些藥粒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她卻突然看著那位男醫生問了一句為什麽醫院裏突然多了那麽多帶孩子的家長，男醫生臉色凝重卻什麽都沒說，七七看那男醫生的樣子，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她也不想為難人家便拿了藥粒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