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3章 逃離瘋人院
“看見了嗎？這個殺人犯如今變成了這幅模樣，可我依舊沒有報仇的快感，好了，我的故事就說完了，你的村子被屠殺了，應該心中也充滿仇恨吧。”顧小琴此時好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同是天涯複仇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惺惺相惜吧，不過她完全弄錯了，彭毅和她可不是一路人。
她繼續向前走，來到了剛才在食堂中被帶走的那個男人麵前，如今這個男人被捆在了一根立柱之上，臉上滿是傷痕，“這就是你要找的人，問吧，希望你能夠得到有用的信息。”
彭毅站到那男人前麵並仔細打量著他，“江榮華，你還記得下村嗎？靈縣的下村，你去那裏收過藥材。”
江榮華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毒打中回過神來，雙唇仍舊發著抖，“下……下村？什麽下村，我沒有去過那裏，我不是說過嗎？我沒有去過那裏。”
“我可以把他放下來嗎？”彭毅回頭對顧小琴說道，“他這樣我完全沒辦法問出東西來。”
“請便。”
彭毅立刻將繩索扯斷，然後將江榮華扶到一旁的椅子上，他扣住其左手手腕上的脈搏，發現脈搏的跳動非常紊亂，毫無規律可言。
“你們給他喂了什麽藥？安定類的？”這明顯就是用藥過量的表現。
“這裏的病人都會被喂食安定類藥物的，不然哪裏會如此安靜。”顧小琴在一旁淡淡說道。
彭毅立刻催動體內的藥靈氣，然後緩緩注入江榮華的體內，隻見江榮華那渾濁的眼神逐漸透亮起來，臉上的表情也不再那麽木訥。
“江榮華，江榮華……”彭毅輕聲呼喚。
“恩。”江榮華慢慢回過神來，“你是？彭毅？”
彭毅聽了一愣，心想我這麽有名了，連你都認識我？
“你認識我？我就是彭毅啊。”
江榮華搖搖頭說：“我不認識你，可我認識你爺爺白風，你和他長得真像，而且在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當時我隻有二十出頭，第一次去下村收藥材，你爺爺的藥材可真是極品，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再也沒有收過那麽好的黨參和靈芝，可十多年後我再次回去時卻……”說到這裏他立刻哽咽起來，臉上也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你看見了什麽？慢慢和我說，不要怕，有我在你就不會有事的。”彭毅小聲安慰道。
江榮華重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我看見了鮮血，血流成河，村裏的石板路都被染紅了，到處都是屍體，當時我也懵了，嚇了個半死，腿哆嗦的走不動道。”
“你看見凶手了嗎？他長得什麽樣？有什麽特征嗎？”彭毅繼續追問道，此時他的心情非常激動，非常想從江榮華的嘴裏得到一些信息，哪怕是凶手是個高個還是矮個這樣的可有可無的信息。
“不是他。”江榮華停頓了片刻，似乎在回憶著當時的情景，“是他們，是兩個人，他們就像殺雞一樣在遠處的月光之中揮舞著手中的長刀。”說話之時他的眼中滿是恐懼，“我當時扭頭就跑，而且用了最快的速度，快到村口時我被什麽東西絆倒了，仔細一看居然是一條大狗，全身黝黑的毛皮，舌頭伸到了嘴外，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齒，大狗的喉嚨處被鋒利的刀刃劃開，鮮血淌了一地。”
說到這裏江榮華突然抬起了頭，雙目渙散、全無眼神地問道：“是什麽樣的人居然連狗都不放過？也許他們根本就不是人，是惡鬼、是煞、是……”
彭毅立刻扶住了顫抖著的江榮華，他當然無法體會當時江榮華的恐懼，“沒事了，沒事了，那兩人你看清了麵容嗎？或者他們有什麽特征。”
“是一男一女，對，我記得很清楚，有女人的聲音，也有男人的聲音，他們似乎在享受這場殺戮，因為隔的太遠又是晚上，他們的麵容我完全看不清。”
彭毅點點頭，心中更加奇怪了，凶手居然是兩個人，而且還是一男一女，他們的殺人動機到底是什麽呢？深山中的小山村怎麽會招惹到這對雌雄雙煞呢？
“彭毅，我那天真不應該進山收藥材的，真的不應該，可我就是等不及，我幹什麽都等不及，因為村裏麵傳來消息，有人挖出了一顆上千年的人參，都長成人型了，我怕去晚了就被人收走了，哎，說到底還是因為我貪心啊。才會淪落到這般田地。”江榮華拍著大腿痛苦的說道，眼角處已經滲出了淚水，再配上臉上的傷痕看起來就會讓人覺得心酸。
“別傷心了，我會帶你出去的，你明顯就是個正常人，這裏是瘋人院，你不應該待在這裏。”彭毅輕聲對著江榮華說道。
“真的嗎？你可以帶我離開。”江榮華立刻就活過來了一般，眼神透亮，眼珠開始來回轉動著，這才像一個藥材收購商。
彭毅點點頭，然後轉過身來，他明白自己剛才說的話肯定都落到了顧小琴的耳朵裏。
“我要帶他走，他不是瘋子，而且正常的很，比正常人還要正常。”
顧小琴麵無表情，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她隻是盯著彭毅的雙眼看著，許久之後才說道：“你以為陽城瘋人院是你家的客廳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裏我才是老大，我才是統治者，你們都是我的階下囚，我讓你知道了這麽多你覺得你可以安然離開？恐怕是在癡人說夢吧。”
“你想怎麽樣？”彭毅一下警惕起來，丹田之中靈氣翻騰，他無法預計這個顧小琴會幹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但想想她複仇的曆程就能夠明白這個女人可不是一個一般的女人，真的算得上是蛇蠍心腸。
“我想怎麽樣？”顧小琴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刺耳的笑聲在這個巨大的牢籠中來回跳躍著，其中關著的病人開始坐立不安，他們或是躺在床上用枕頭捂住耳朵、或是坐在床上搖動著腦袋嘴裏念念有詞、或是在鴿子籠大小的監牢裏麵來回走動，整個牢籠都因為顧小琴的笑聲而躁動起來，她仿佛就是一隻蜂後，而這些病人就是工蜂，他們隻聽蜂後的，而且全心全意供養著蜂後，“我這些年太孤獨了，想找個伴，你和我非常像，真的，非常像。”
彭毅聽了立刻感覺頭皮發麻，去你妹的，原來這個院長真的就是這個瘋人院中最大的瘋子，是個徹徹底底的大瘋子。
“你是不是瘋了，我才不想陪你呢，我現在就要出去。”彭毅說完就扶起了坐著的江榮華，然後繞開了顧小琴，來到了出口處。
他伸手掰了掰門把手，發現把手紋絲不動。
“不要掰了，就算掰下了把手你也出不去，沒有我的指示你們是出不去的，你們現在就是我的甕中之鱉。”
彭毅將江榮華放在了一旁，然後走到了顧小琴的麵前，冷冷說道：“開門，不然你會後悔的。”
顧小琴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她心中清楚這個彭毅說到底還是一個好人，好人是不可能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待會麻醉毒氣釋放出來時彭毅就會成為自己的階下囚，自己也將會不再孤獨，這個年輕人多麽像她那個死去的孩子，那眉目之間、那說話的神態和語氣，簡直是越看越像。
“如果我不開呢，你能殺了我？那你就永遠都出不去了。”顧小琴已經摸透了彭毅，她自認為可以立於不敗之地，所以才敢將這一切告訴彭毅。
彭毅沒有再多說什麽，而是突然伸出手指，然後在顧小琴的小腹處快速點了幾下，指如疾風、快如閃電。
顧小琴立刻感覺小腹處一片刺痛，好像被一堆螞蟻撕咬一般，而且刺痛越來越強烈，可這疼痛並沒有讓她開門，反倒讓她更加癲狂了。
“哈哈……哈哈哈……，彭毅你以為這點疼痛就能夠讓我屈服？我想你是弄錯了，我這人就是不怕痛，越是痛苦我就越清醒，這些痛苦就如咖啡因一樣讓我興奮，你不要白費心機了。”顧小琴對身體上的痛苦毫不畏懼，相反卻視為良藥，能夠讓她清醒的良藥。
“媽的，真是一個變態。”彭毅說完朝地上啐了一口，看來隻有靠自己了。
他轉過身來開始運轉丹田裏的靈氣，靈氣開始劇烈旋轉著，就好像一個小型的龍卷風，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彭毅感覺全身的肌肉在慢慢膨脹並且開始變硬，他的呼吸也更加緩慢，但吸氣量大增，每次都要吸入大量氧氣以供肌肉使用。
“彭毅，你怎麽了？”坐在一旁的江榮華看著臉色變得緋紅的彭毅擔心地問道，如今彭毅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這根稻草斷了，那他就得一輩子生活在這個魔窟之中。
“哈哈，怎麽樣？放棄了吧，彭毅，如果你聽我的話，乖乖待在瘋人院中，你將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古代帝王也不過如此吧，而且他們都會對你絕對服從的。”顧小琴強忍著小腹的刺痛，癲狂地笑著說道，她明白彭毅此時毫無辦法，隻要再等一分鍾，麻醉氣體一到，任其在厲害也得倒下，她對這點非常自信，因為就在這個監牢裏麵她不知道毒倒了多少瘋子。
“呼……呼呼……”彭毅吐著氣。
突然大吼了一聲，噴出的氣流刮得江榮華雙頰生疼。
“砰”
彭毅驟然暴起，身形猶如一條虛線，時隱時現，像一枚炮彈一般直接轟到了監牢的那到鐵門之上。
江榮華和顧小琴驚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轟隆”
那道足有拳頭厚度的鐵門被彭毅這血肉之軀生生給撞開了，煙塵繞繚、殘渣飛濺，彭毅氣喘籲籲地走了回來。
“怎麽樣？顧院長，我說要走誰都攔不住。”
顧小琴突然笑起來，可幾秒後就停了下來，“你不要太得意，我看你已經精疲力盡了，還有一道門呢，那道可比這道更結實牢固。”
彭毅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拂過顧小琴的上衣口袋，然後展開手掌，那個黑色控製器就出現在上麵。
“你進來的整個流程我都仔細看著呢，第一道們你是用這個打開的，那麽我也就可以用這個打開。嗬嗬，你這個女瘋子，我可不想繼續陪你玩下去了，再見。”
他說完就立刻轉身，扶起一旁的江榮華，迅速進入了通道。
“混蛋。”無法動彈的顧小琴隻能在原地喊叫著，“彭毅，你回來，你會後悔的，我要殺了你，你這個混蛋。”
之後彭毅就用那黑色的控製器輕鬆打開了地下監牢的大門，走出監牢前他還一度擔心，地上是否會有阻礙自己離開的人，可當他來到地麵上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擔心都是多餘的，這裏的每個病人都像行屍走肉，而這裏的工作人員也都不會多管閑事，他們隻會服從命令，沒有得到命令之前都在做著自己的事情。
於是彭毅就扶著江榮華輕鬆離開了瘋人院，就像離開自己宿舍一樣簡單輕鬆。
走出一段很長的距離後彭毅才停了下來，他此時感覺自己全身酸痛，就像是跑了五公裏一樣。
“我得歇一歇了，剛才撞門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彭毅靠著一棵大樹坐了下來，他伸手從上衣兜中掏出手機，還有百分之十五的電量，於是立刻在網上叫了一輛出租車。
之後他點開了視頻文件夾，看了看進入瘋人院之後手機拍下的畫麵，在進去之前他還特意調整了一下手機位置，所以拍攝的角度、效果都還不錯。
“這下有了鏟除這個瘋人院的證據了。”彭毅念叨了一句。
一旁的江榮華瞪著雙眼，沒想到這個彭毅居然還暗中偷拍了整個瘋人院的經曆視頻，真是心思縝密。
半小時之後出租車便到了。
“你準備去哪？”上車之後彭毅就問道。
此時江榮華的表情有些木然，在彭毅問第二遍時他才回過神來，“我也不知道呢，靈縣肯定是回不去了，那裏我都出名了，都認為我是瘋子，隻能先在陽城安頓下來。”
“你沒有家嗎？”彭毅奇怪地問道。
“父母已經過世了，單身漢一個。”江榮華喃喃說道，“不過我在哪裏都可以生活的，販販藥材什麽的還是很容易重新起來的。”
彭毅聽了點點頭，“這樣吧，這裏有一萬塊，你拿著，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如果有困難和我說就是了，如今我們也算是朋友了，能幫的我肯定會幫。”
江榮華聽了心中非常激動，“彭毅，真的非常感謝，如果不是碰上你，我估計這輩子就會待在那個人間地獄中，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這麽客氣幹嗎呢，大家互幫互助嘛，而且我們也算是非常有緣分的。”彭毅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然說道，兩人確實非常有緣，他們都和那個被屠戮的下村有著絲絲聯係，也是因為下村才會碰到一起，也許這就是天意吧，許多事情似乎早就注定好了，隻是在排著隊等待發生。
之後兩人就沒有再說話，都安靜地看著窗外那往後移動的景色。
……
關軍停車場廢墟下的秘密實驗室中，楊廣康正為出逃做著最後的準備，他此時手中已經有兩瓶QH身體強化合劑的最後完美版本，一瓶高濃度的、一瓶低濃度的。
他坐在實驗室中，背對著監控探頭，然後將那瓶低濃度的一口悶掉。
“吧唧”
他喝完之後就將空玻璃瓶摔在了地板之上，然後起身開始摔著試驗台上的其他玻璃容器，一時間實驗室的地麵上布滿了各類玻璃渣和化學試劑。
他的反常行為很快引起了監控人員的注意，監控人員立刻將視頻信號發給了陸羽。
正在醫院中陪著小兒子陸星的他點開手機發來的信號後勃然大怒，尤其是看到楊廣康摔完所有玻璃實驗器皿後來到監控探頭下麵，對著探頭慢慢豎起了中指，陸羽馬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來到外麵走廊，怒氣攻心的他狠狠將手機摔到了地板之上。
然後立即衝出了醫院，駕駛著法拉利直奔關軍停車場廢墟。
當陸羽進入地下的秘密實驗室時，看見了實驗室中的滿地狼藉，肺都快氣炸的他大聲怒吼道：“楊廣康，我要殺了你。”
這時楊廣康從一旁的實驗儀器後麵走了出來，全身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殺氣，陸羽也感受到了，他退了兩步。
“讓我出去，不然你就得死。”楊教授的聲音異常陰冷，好像來自地獄深處，他口吐白氣，不知是熱氣還是寒氣。
“你……，你成功了？你研製出了QH身體強化合劑的最終版本？”陸羽看見楊廣康的狀態立刻欣喜若狂，對的，一定沒錯，這種霸氣和殺氣，肯定是QH身體強化合劑的作用。
“讓我出去，不然你就得死。”楊教授就如一台複讀機一般，重複著剛才的話語，由於身體素質和身體機能都偏低，這讓他很難駕馭如此強烈的藥物效力，此時與其說藥物強化了他的身體，倒不如說是藥物拔苗助長，控製了他的身體，楊教授正迅速透支著自己的精力和元氣，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