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7章 一來就有事
“前麵通道進去走到底。”彭毅一邊念叨著一邊向前走去。
“人事科”
彭毅看見了門上的牌子後立刻敲門進去，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正坐在位置上看著報紙，旁邊是一杯正冒著熱氣的綠茶，茶葉還沒有被泡開，正全部浮在水麵之上。
“您好，我是陽城醫學院的學生，這是我的實習介紹信。”彭毅畢恭畢敬地遞上了那張看起來像是廢紙的介紹信，然後滿懷希望地看著那位領導。
“哦。”領導接過“廢紙”看了一眼，然後說：“知道了，我要先和袁院長商量一下你的崗位，你先在這裏等會兒吧。”說完這領導立刻就起身出了門。
這位領導是人事科科長，名叫廖衛，他捏著介紹信來到院長辦公室。
“院長，今年的實習生來了，叫彭毅，成績非常突出，門門滿分，醫學院老師對他的評價也很高。”廖衛說道。
袁義一聽彭毅這個名字立刻就想起來，就是這小子打傷自己的孫子袁翔，既然到了自己手下，一定不能讓他有好果子吃。
他接過那介紹信看了幾眼，“恩，確實成績比之前的實習生好太多，這樣的孩子肯定都非常驕傲，我們要把他放在基層鍛煉一下，看看實習醫師下麵還有什麽崗位。”
廖衛掏出小本子翻了幾下，然後說道：“五官科缺一個實習醫師，胸外科少個護士，婦產科缺個護士，內科缺……”
廖衛還沒有念完袁義就打斷了他的話，“就婦產科那個護士吧。”
“啊……院長，那個職位不適合彭毅吧，他可是陽城醫學院的高材生，第一個學期就完成了五年的課程並取得了所有學分，這樣的人才放到婦產科護士這個崗位實在是太浪費人才了。”廖衛連忙解釋道。
“我知道他的成績，這樣的人才我們必須給他降降火，如果下學期他過了醫學院的結業考試那就真正畢業了，到時肯定會來我們醫院工作的，不能讓他的起點太高了。”袁義說的冠冕堂皇，讓人聽起來確實在理。
既然院長已經決定了那廖衛隻好作罷，無奈地回到自己辦公室，他心中盤算著該如何向彭毅說出這個結果。
推開辦公室的門後廖衛朝彭毅點了點頭，“院長說年輕人先去基層鍛煉鍛煉，於是決定將你放到婦產科護士的崗位上，有什麽問題嗎？”
彭毅一聽腦袋立刻嗡的一聲，沒有聽錯吧，我一個堂堂的陽城醫學院高材生居然被分到了婦產科護士崗位上，這是男人幹的崗位嗎？
“領導，這個……是不是搞錯了，我是男人嘞，院長他看清了那介紹信上麵的內容嗎？”他難以置信，這到底是什麽鬼，說出去還不被笑掉大牙。
廖衛立刻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可這是院長的決定，而且我也確定院長看清楚了介紹信上麵的內容，你要理解院長的苦心，他是想讓你從基層開始鍛煉，把你當做醫院以後的重點培養對象。”
彭毅搖搖腦袋，既然院長決定了那這件事看來隻有如此了，婦產科護士就護士吧，“哎，那就這樣吧，反正也隻是實習而已。”彭毅如今的心情有些失落，本來他預計至少是一個實習醫師的崗位，沒想到居然是個護士，而且還是婦產科的，真是撲街哦。
廖衛抬手拍了拍彭毅的肩膀道：“年輕人好好幹，你的成績是沒有問題的，不，應該說你的成績是所有實習生中最好的，我在人事科幹了二十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全部滿分的陽城醫學院大一學生。你以後肯定會前途不可限量的，我現在就給婦產科主任打個電話，你馬上過去，婦產科辦公室就在二樓右手邊，到了就看得見的。”
彭毅應了一聲後就走出了人事科辦公室。
媽蛋，這校長是不是有問題啊，出了門的彭毅心中還是非常的不服氣，可又能怎麽樣呢？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如果不實習，那今後連個落腳點都沒有，當醫生進大醫院才有前途，而陽城最大的醫院就是第一人民醫院，看來隻有先忍著了。
上了二樓彭毅右拐，第一間辦公室就是婦產科室。
“咚咚咚。”彭毅敲了敲門。
“進來。”
聽到應答聲後他就推門而入，進去之後映入眼簾的情景讓彭毅立刻就有一種錯覺，一種進入了女兒國的錯覺，整個房間中有差不多89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彭毅的臉頰立刻就紅了起來，心想我去這陽城的漂亮女孩原來都藏在這裏啊。
女孩們見突然進來一個男生，而且還會臉紅立刻就嘰嘰喳喳議論起來。
“他誰啊？是不是找老大的？”
“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小晴，正好是你的菜啊。”
“別亂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你不要啊，我覺得還不錯。”
“你們也太饑渴了吧，不要把人家嚇著了，真是的。”
……
彭毅聽到這些話後更加窘迫了，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你們科室主任是哪位呢？”彭毅唯唯弱弱地問道，他感覺這群女孩對自己似乎虎視眈眈。
一個穿著醫師外套的女孩站了起來，“黃主任去巡查病房了，待會應該就回來了，你有什麽事嗎？”
“那個……”彭毅撓了撓後腦勺，感覺臉上一片灼熱，“我是新來的護士。”
“新來的護士？啊哈哈哈……”一個留著空氣劉海的護士率先大笑起來，笑聲如銀鈴一般。
“你是不是進錯科室了？這裏可是婦產科啊。”
“你是過來搞笑的嗎？”
“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看不出來你還是個逗比。”
……
一屋子的女孩立刻嘰嘰喳喳地議論起來，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裏現在可上演著三、四台戲，吵得彭毅腦袋都快炸開。
這時辦公室門被推開了，一個年齡偏大的女人走了進來，這位應該就是黃主任吧，彭毅瞄了一眼胸牌：黃蓉，果然沒錯。
“黃主任，我叫彭毅，新來的……實習護士。”彭毅再次說了一遍自己的職位，每多說一遍這稱呼他就感覺自己向女性進化了一步，這樣下去遲早得變成女人……
黃蓉點點頭，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然後盯著彭毅說：“你的成績很驚豔嘛。”
“還好吧，可有什麽用，還不分過來當……男護士。”彭毅嘟著嘴，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黃主任強抿著嘴，忍著笑意，幾秒之後才恢複正常，“你的情況廖科長在電話裏麵都和我說清楚了，年輕人嘛，多在不同崗位待待也是有好處的，你也不用想太多，好好幹，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的。”
彭毅苦澀地笑了笑，心中已經是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沒辦法了隻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黃主任我明白，我會認真工作的。”
黃蓉點點頭，“我看好你。”她說完就轉向其他人，“你們看夠了沒有啊，是不是最近工作強度不夠呀，還不趕緊動起來。”
主任一聲令下，大家立刻動了起來。
“小晴，你帶帶這個……小白。”黃主任說完差點笑了出來。
“不介意我這麽叫你吧。”
彭毅心中再次奔過了一萬匹草泥馬，姐姐啊，你都叫出來了，還問我介不介意有意義嗎……
“不介意，不介意，我本來就姓彭毅的，小白也蠻好聽的。”彭毅自言自語道。
遠處兩個小護士已經在竊竊私語了。
“小白，哈哈，再加個臉字就成小白臉了。”
“黃老大這是故意整他的吧，居然叫出了小白，太搞笑了。”
……
彭毅伸手摸了摸額頭，這還得待上一個月呢，現在看起來，可是一分鍾都不想待了。
“好的，主任，我會帶好……小白的，請主任放心。”小晴立刻說道。
說完她看了一眼彭毅，臉上立刻爬上了紅暈。
“恩，好了，先帶小白去熟悉一下科室的環境吧。”黃主任說完就將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上，開始查閱著最近的病例。
小晴向彭毅使了個眼色然後說：“跟我來吧，我帶你四處看看。”
彭毅立刻點點頭跟了上去，“小晴，還不知道你的全名呢，你叫什麽呀？”走了一段後他覺得氣氛有些沉悶，於是率先開口，想打破這略顯尷尬的氣氛。
“我叫劉晴，大家因為我年紀最小就喊我小晴了。你年紀肯定比我小，所以你得喊我晴姐，知道不。”劉晴認真地說道。
作為初來咋到的彭毅立刻應了下來，“晴姐好。”
“這還差不多，終於來了個可以被我欺負的了，這邊就是產房了，右邊是待產區，往裏走就是產室，進入產房區必須要換鞋，或者穿鞋套，而且一定要注意清潔雙手，這一點非常重要，知道不？”劉晴說的非常認真，就如一個老師在教小朋友一般。
彭毅不斷地發出了“哦哦”的聲音，仿佛這些注意事項在劉晴的點撥下他才明白了。
“這邊就是嬰兒保育室，裏麵有些育嬰箱，是給早產兒用的，邊上那間房間是嬰兒遊泳室，給新生兒洗澡用的，那邊還有疫苗注射室。其他的就是母嬰病房了，大概的情況就是如此。”兩人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婦產科辦公室。
剛剛走了進去就有其他護士打趣道，“小晴呀，這麽快就收徒弟了，不錯不錯。”
“是呀，是呀，而且還破紀錄地收了個男徒弟，實在是厲害啊。”
“什麽破紀錄啊，明明是破天荒好嗎？我們陽城第一人民醫院從建院起就沒有男護士，哈哈。”
“彭毅，你也算是一個紀錄了。”
……
麵對這大家的調笑彭毅有陷入了尷尬之中。
“你們有完沒完啊，就是這麽對待新同事嗎？趕緊都幹活去，不然我就……”
沒等小晴說完大家都哄笑地接道：“撕爛你的嘴，哈哈……”
辦公室中立刻爆發出了哄堂大笑。
正在眾人嬉笑之時，一個小護士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對著梁醫師說道：“不好了，梁醫師，來了一個高齡產婦，是二胎，羊水已經破了，在急救室，黃主任喊你過去幫忙，還有小晴，你手比較快，也一起進去。”
大家立刻收起了笑容，進入了工作狀態，小晴馬上穿好了手術服。
“你愣著幹嗎？去穿衣服啊，就在那邊更衣室，找XXL號穿，應該可以穿的上。”她穿好衣服後見彭毅依舊愣在原地就大聲說道。
彭毅這才反應過來，“我能進產房嗎？第一天上班。”
“不進去難道還要選個黃道吉日嗎？真是的，這是難得的實習機會啊，快點吧，而且你還是個醫學院高材生，怕什麽呀？”小晴催促道。
“好的，我馬上就去穿衣服。”彭毅說完就衝進了更衣室。
穿好之後走了出來，雖然緊了點，可還是可以穿的，他跟著小晴換好鞋子立刻進入了產房。
產房之中雖然開著空調，可還是有些悶熱，也許是全副武裝的原因吧，彭毅感覺額頭已經滲出汗水了。
孕婦此時正拚命地叫喊著。
梁醫師看著病人的狀況立刻和黃主任商量著對策。
“主任，胎兒應該是胎位不正，應該要剖腹產的啊。”
黃主任立刻搖著頭說：“病人家屬一直不同意剖腹，說第一胎就是順的，無論如何都不簽字剖腹。”
“哎呀，怎麽這樣啊，這不是謀殺嗎？”梁醫師一邊摸著孕婦的肚皮一邊說道：“再出不來大人和小孩都會有危險的。”
彭毅在一旁仔細觀察著孕婦的狀態，感覺胎兒的氣息越來越弱了，“我來試試吧，黃主任。”
彭毅此話一出，在場的黃主任、梁醫師、小晴和其他兩個護士立刻就呆住了，一個實習生居然敢這麽說，躺在病床上的可是兩條生命啊，讓一個實習生上去，出了問題，那就是醫院的全責，這種全責無論是誰都承擔不起啊。
年輕的梁醫師首先就否定了彭毅的提議，“彭毅，你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嗎，不要亂說話，仔細在一邊觀察學習就可以了。”
黃主任此時正伸手進入孕婦的宮內，想扶正胎位，“彭毅，你有多大把握？”她一邊小心移動著手掌一邊問道，胎兒的活動越來越弱了，而且產婦使了這麽久的勁已經非常累了，一旦她停止用力，嬰兒再想出來就不可能了。
“使勁啊，不使勁寶寶是出不來的，必須使勁，來，一二三，加油，加油。”
彭毅直接走到黃主任旁邊，他此時戴著一雙醫用橡膠手套，活動了一下手指後說：“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一旁的黃主任當機立斷，將手拿開並說道：“胎兒活動微弱，宮內動力已經不足了。”
“把那條士力架給她吃了。”彭毅對護士說完就湊到產婦頭部附近，然後用非常認真地說道：“吃了這能量棒，寶寶快出來了，隻要再使勁一會兒，寶寶現在情況還可以，不過如果你沒有力氣的話，寶寶肯定出不來的。所以加油，我會幫你的。”
產婦艱難地點點頭。
彭毅從丹田處運出藥靈氣，然後伸手去摸宮內的嬰兒，一下就觸到了一隻腿，心中立刻罵起娘來。
“媽的，胎位都歪成這樣還特麽不肯剖腹，這特麽是什麽家人。”彭毅小心地將藥靈氣注入嬰兒體內，穩定住其心跳和生命體征，然後開始緩緩移動胎位，由於胎兒已經足月，宮內能夠移動的空間實在太小，隻能一點一點慢慢挪動。
此時彭毅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黃豆大的汗珠，小晴在一旁為他擦拭著。
“用力，寶寶胎位差不多正了。”彭毅抬眼看著產婦說道，半個多小時的移位讓他的雙手都酸麻了。
產婦得到了彭毅的指令後，開始使出了全身最後的一點力氣，終於嬰兒的頭部開始慢慢露出宮口。
“出來了，出來了……”周圍的人立刻興奮地說了起來。
“彭毅，真有你的。”黃主任露出了讚許的眼神，她沒有想到彭毅的手居然如此穩定，要知道，產婦宮內的情況十分複雜，又有臍帶的牽連和羈絆，稍微不注意就會釀成大禍，由此可見彭毅的基本功是非常紮實的。
當彭毅將嬰兒全部抽出來時，一聲哭啼聲響徹了整間產房。
剪去臍帶後護士將嬰兒擦拭幹淨，抱至母親旁邊。
“是個男孩，長得很像你，特別是眼睛。”小晴開心地對產婦說道。
嬰兒哭得很大聲。
產婦看起來似乎有些虛脫，她雙目無力的看著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產下的兒子，幾秒鍾後突然嚎啕大哭，一邊哭著一邊說道：“寶寶，讓你受苦了，如此艱難才來到這個世界上。”
產房中的所有醫生和護士都開始抹著眼淚，彭毅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對黃主任說：“家屬在外麵？”
黃蓉點點頭。
彭毅扯去了滿是血跡和黏液的橡膠手套，然後走出了產房。
產房門口一個四十歲上下的男人和一個六十多的老太太正焦急地等待著。
他們見有醫生出來立刻圍了上去。
“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孩。”老太太看起來完全不關心產婦的安危，應該是產婦的婆婆無疑了。
中年男人沒有說話，隻是焦急地看著彭毅。
“是個男孩。”彭毅語氣僵硬地說道。
老婦人立刻笑逐顏開，“我就說了嗎，可以順產的，醫院就是想多收錢，一直建議剖腹剖腹，我當年可是順產生了你們兄弟姐妹六個，也沒有出什麽問題啊。”
中年男人聽了也點點頭，露出了開心的表情。
“你知道你老婆和兒子差點死了嗎？”彭毅語氣冰冷，他實在無法想象居然有這樣的丈夫，老婆在裏麵拚死拚活，而他還相信這個老太太那套老觀念。
“這不沒事嗎？所以你們醫生就知道嚇唬人。”中年男人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依舊一副無所謂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