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7章 回到房間
在一樓大廳靠近東南角的地方,鮮血潑地成河,三個男人腰以下的地方全都與身體分離,每個人的麵孔都已經嚴重的扭曲。
“腰斬”在古代就是一種非常殘酷的刑罰,死者會飽受失血和痛楚的折磨,張雨琳大小姐見識過很多爆頭的慘劇還能應付,但是徵明和顧小駿隻看了一眼,就將臉扭到一邊大吐特吐了。
“這……這簡直……”
張雨琳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麽有實質性的話來,說來張雨琳大小姐由於有當世第一的槍法傍身,平時基本都是橫衝直撞沒有人敢惹,可是她再怎麽橫衝直撞也沒有膽量在光天化日下殺人。
更何況還做得如此的血腥?
此時行凶的人已經離開,蕭雲逸等人看過現場之後就回到監控室看回放。
監控中的焦點是一個身材高大而修長的男人,他穿著一襲黑衣。
“事情這樣的,行凶者是一個人單坐一桌,由於隔壁的客人抽煙,不知道就怎麽惹到了這位爺,於是這位爺就開口讓對方把煙給掐了,對方不肯,還說了一些不三
不四的話,沒想到這位爺不知道從哪就把家夥出來,隻是劍光一閃,這三人的小命就撂到這兒了,關於死者的身份,下邊的兄弟已經查到了,就是個普通的個體老板,也沒有什麽過硬的人脈……”
旁邊的大漢將死的三個人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最後道:“四少,我們原本是打算報警的,但是又怕不合適,隻得上去請示您,而凶手看起來非比尋常,屬下思考再三,也沒讓下邊的兄弟們去阻攔他,而是放他走了。”
“你做的沒有問題,正該如此,以後這樣的事情就做決定吧,今後我和彭先生都會很忙,蟠龍居食府就由你來打理。”
“是。”大漢頓了頓,又一副難為情的樣子道:“可是他說他還會回來的,另外要向少爺討還一筆當年的舊賬,還……還留下了一件東西……”
說著將一件很精致的小玩意兒拿了出來,張雨琳眼睛最尖,當即看到這是一條手鏈,手鏈的材質很普通,但卻明顯是女孩子所戴的。
蕭雲逸不動聲色的將手鏈收起,頓了頓然後道:“報警吧,然後今日我們歇業,這麽大的事情一定已經傳遍了整座城市,瞞,是瞞不住的。”
這個時代已經不是年前那個時候了,通訊停留在吼的階段,以當前發達的各種社交軟件,別看時間短卻足以傳遍整個東澤,蟠龍居食府在東澤一家獨大,有不少同行都對其虎視眈眈,出了這種事情,正是同行進行打擊的好時候。
“好的,四少。”
蕭雲逸道:“另外,今天警方的人會來,你全力配合他們工作,把所有的緊迫視頻都拷貝給他們,必要是本少可以親自和他們談……”
蕭雲逸一切交待妥當,報警和善後的事情自有下邊人去處理,蕭雲逸則跟著彭毅等人返回了之前的那個房間。
重新落座之後,張雨琳這才發現徵明和顧小駿都吐得麵色發白,再看一邊的蕭雲逸,則明顯一副尷尬的樣子,不由得開口道:“蕭四少,今天那個在你地頭上殺人的人,你知道他的底細對不對?”
一提起殺人,徵明和顧小駿再次沒hod住,兩人頓時就跑到這間包房配套的衛生間去,又大吐特吐了一番;等到兩人吐完回來,已經是臉色蒼白的如紙,一頭虛汗了。
張雨琳道:“怎麽樣蕭四少,解釋一下吧。”
見張雨琳大小姐咄咄的目光,蕭雲逸不由得將求救的眼神看向彭毅,彭毅卻道:“你別看我,我雖然已經認出了行凶的人是誰,但是並不清楚你和他之間有什麽過往,所以你還是自己說吧。”
聽彭毅說認出了對方是誰,張雨琳不由得道:“怎麽彭毅,你知道凶手是誰?”
彭毅點頭,接著道:“行凶的這個人在殺手這一行中很有名氣,而且幾年前我曾親自見過他,還親眼見過類似的事情;話說……你不認識他我才覺得奇怪。”
張雨琳道:“那一定是我沒見過他,否則我一定能記住。”
彭毅估計也是這麽回事,於是不再賣關子,直接道:“剛剛我們自監控中看到的那個男人是殺手界令人聞風喪膽的一號頂級人物,人稱‘長空碧血’,他的名字就叫萬裏殺。”
“長空碧血萬裏殺?這個名字可真是繞嘴啊。”
“是啊,一聽這個名字,就不是什麽好人……”
徵明和顧小駿到是在這件事情上觀點很一致。
張雨琳又問:“你說你之前見過他,那是在什麽情況下,跟我們說一說。”
彭毅點了點頭,答道:“兩年前,我在西南滇州市保護一企業家的夫人……”
彭毅當年第一次遇見這位萬裏殺時,還在軍中。那天也是因為相同的原因,也就是別人的煙草味道讓這位殺星爺不爽了,於是這位爺拔劍出鞘,連著殺了十幾個人,直接把對方殺寒了膽,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彭毅雖然說得很簡短,可是張雨琳卻從中聽出了貓膩,感情這位殺星爺行事隻憑自己的喜好,絲毫沒將其他的東西放在眼中,此事過後,雖然警方下了重金來懸紅,可是又有誰敢招惹這個殺星?
徵明在一邊聽了半天,不由得問道:“那彭先生,你那天沒有仗義出手麽?”
“不行,彭毅當時有任務在身,這種情況不能插手其他的事情,這是軍中的禁令。”
張雨琳不待彭毅說話就替他回答了徵明的問題,可是想不到彭毅卻搖了搖頭,接著道:“倒也不是我高某不想管,最主要的原因是,以我當時的身手,根本就打不過他。”
“你……”
張雨琳想不到彭毅竟然如此坦率的說出了這個原因,不由得氣得翻了白眼,她暗罵彭毅是不解風情的呆子。
說到這裏,大家也知道了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更清楚了對方的實力,那現在彭毅一轉頭,對蕭雲逸道:“雲逸,這萬裏殺雖然行事向來不講道理,卻從沒無緣無故的找人麻煩,話說你不會惹到他了吧?”
聽彭毅這樣一問,蕭雲逸隻得笑著點了點頭,接著道:“說惹到他有些誇張,這萬裏殺雖然是殺手之中的王者,卻並非無情之人,反倒還是一顆‘多情的種子’,在三年前本少在北美偶然和他相識,並且和他的紅顏知己頗為投緣……”
蕭雲逸把話剛說到這裏,張雨琳等人就是一聲驚叫,隻聽張雨琳道:“你……你的意思是,你泡了他的妞兒?我的天啊蕭四少,你難道嫌自己活得長麽?”
蕭雲逸當即幹咳了兩聲,尷尬的道:“這話不能這麽說,本少隻是和這位萬先生的女朋友度過了一個‘愉快而浪漫’的晚上,本少以自己的名譽保證,絕對是於情於理都沒有半點逾越,這一點小攀最清楚了……”
蕭雲逸在那解釋了半天,可是他所說的話卻讓人越聽越是往那個方麵去想,尤其“度過了一個晚上”這句話,更是讓人浮想聯翩。
“我清楚什麽啊?”彭毅有幾分幸災樂禍的看著蕭雲逸,接著調侃道:“你膽子也真是夠肥的,連他的女人也敢招惹,還想說清楚,哼哼,這種事情你想怎麽說清楚?”
如果不是彭毅看出蕭雲逸是個真童男,他也會和張雨琳等人一樣的看法。
蕭雲逸一時也有些鬱悶,尤其是徵明看向自己的眼光,那分明是在嘲笑一個流氓一樣。
“你們應該聽本少解釋一下……”蕭雲逸頓了頓,接著道:“當年在北美,本少遇到了一個因為患了白血病想要自殺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子不但是個天才,而且長得十分漂亮,本少憐香惜玉覺得這樣一個女孩子若是死了未免太可惜了,這才不辭辛苦來開導她,哪成想,本少剛剛讓她重拾和病魔對抗的勇氣,就遇到這裏萬裏殺先生去探望他的女朋友,那是一早晨見到本少從他女友的公寓中走出來,這家夥的醋壇子就翻了,於是才有了這事兒……”
蕭雲逸倒了半天的苦水,眾人卻都是一副冷漠臉,這樣的事情隻怕放在誰的身上都會誤解,更何況當時蕭雲逸為了偽裝,他的名聲很不好。
“好了,別扯淡了。”
彭毅見張雨琳三人對蕭雲逸都是一副活該的樣子,隻得出來圓場,他頓了頓又道:“雲逸,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蕭雲逸苦笑道:“我有一個想法。”
“長空碧血”萬裏殺下正如蕭雲逸所預料的那樣,蟠龍居食府的凶殺案件還不到中午,就傳遍了東澤市的大街小巷。
蕭四少雖然年輕,卻在商業上早早的展示出了一代商驕的天賦,雖然他之前受身體所限製不能在多個行業同時綻露頭腳,但是這蟠龍居食府卻是東澤市。
本來也有不少人欺負蕭雲逸年輕又是個病秧子,而用了各種各樣的手段來對付他,結果無一例外的吃了大虧,從此再也不敢招惹他。
而此次出了命案,他的競爭夥伴們迅速作出了反應,各種不利於蟠龍居的流言如同野草一般冒了出來,蕭雲逸平時做事滴水不漏,很少能夠讓人抓到把柄,所以他們也沒有機會,而這一次的事情對他們來說是天賜良機,所以每個人都卯足了勁頭,哪怕是平時競爭的頭破血流的幾家老板都聯起了手來,誓要先除掉蕭雲逸這個心頭大患再說。
這夥人為了對付蕭雲逸,是連臉都不要了;然而蕭四少所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此時蕭雲逸大病已愈,再也不是之前那個病秧子了,隻聽蕭雲逸道:“先讓這幫家夥得意幾天,等本少將手頭的事情料理完,再一個一個的點著名找他們算賬。”
張雨琳坐在一邊想了想,道:“區區一個用冷兵器的殺手,他能有多大的本事?蕭四少你為了對付他就連買賣都不顧了,這未免有些不合適。”
蕭雲逸卻笑道:“多謝雨琳小姐對本少如此關心,說來有雨琳小姐這句話,本少就算將整個蟠龍居交出去又有什麽可惜?”
蕭四少這是一句恭維性的客氣話,哪知張雨琳卻一翻白眼,又直又硬的說道:“本大小姐是聽說這蟠龍居現在有一半是彭毅的產業才關心兩名,和你蕭四少可沒關係,你要是想泡我的話,恐怕得把這些騙小姑娘的把戲收起來。”
“這個……”
蕭四少萬萬料不到張雨琳會這麽說,就算他的臉皮再厚也不由得被弄的一陣尷尬,半晌才道:“雨琳小姐你真是太直接啦。”
幾人接下來又閑聊了一些東西,之後警方的人馬就來了,蕭雲逸暫時告辭要配合警方將這裏的事情給說清楚,彭毅則不再提及和鐵山觀相關的話題,他一直看著自己眼前的茶杯,似乎有其他的心事。
中午之後,蕭雲逸重新出現,看得出來他的神色很凝重,隻聽他道:“各位,本少的原本還想要和諸位一起解決鐵山觀的事情,隻是偏偏在這個時候仇家尋上了門,因為對方的實力實在是太過驚人,為了避免禍及各位,還請你們暫時離開,若本少有命活過今天,一定……”
“蕭四少這是什麽話?”
蕭雲逸話沒說完,坐在一邊的顧小駿就站了起來,他的表情顯得很激動,隻聽顧小駿道:“無論蕭四少有沒有做過那件事情,就憑對方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就觸犯了法律;隻這一點我顧某人就可以擊斃他。”
“他可是萬裏殺啊,當今殺手界最具有盛名的人物。”蕭雲逸很鄭重的道。
“那又怎麽樣?我顧小駿可是堂堂的男子漢,怎麽會被他的名頭所嚇倒?本地警方沒有本事抓住他,我顧某人可不是軟蛋,何況鐵山觀的事情還需要蕭四少出謀劃策,這區區一個殺手,我們幹掉他就是了。”
徵明小道姑也道:“在我生命中最關鍵的時候,是蕭先生和彭先生幫了我,做為朋友,我雖然是女孩子卻也不會臨陣脫逃,我誓要和蕭先生同進同退。”
蕭雲逸還想再說點什麽,在一邊的張雨琳卻道:“咦你這小白臉兒,哪來這麽多的廢話,一句話我們要幫你打架,你要不要吧,如果不要,從今以後咱們掰交,本大小姐不認識你這號人。”
張雨琳大小姐平時大大咧咧的,卻也是個講義氣的人,哪怕他這份義氣是為了彭毅。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蕭雲逸也便不再堅持,於是他道:“萬裏殺約我到城東海灘,做個了斷。”
東澤沿海,城區東部以及南北各有一小部分與海灘相鄰,城區內部也有數條城中河穿城而過,他們五個人從蟠龍居食府出來,一共開了兩輛車。
打頭的頭車是由顧小駿載著副駕駛的徵明以及後座的張雨琳,跟在後邊的是蕭雲逸與彭毅。
彭毅坐在副駕駛上,看著蕭雲逸緩慢的點火、掛檔又輕踩油門兒,顯然是想利用這些動作盡快的平複情緒,半晌之後,問道:“雲逸,你的這個計劃到底有幾成把握?”
彭毅和蕭雲逸認識時間雖然還短,卻深信自己不會看錯人,蕭雲逸這人表麵上看起來挺不靠譜的,但是涉及到一些大事絕對不會犯糊塗,至於萬裏殺找他的原因,在他看來更是扯淡,幾年之前蕭雲逸大病未愈,就那副小身板兒,連做下這樁“花案”的能力都沒有。
當然,彭毅也不會把這句話明白的說出來,相反他提這個問題顯得很嚴肅,表情也十分鄭重,而蕭雲逸的回答也同樣的嚴肅和鄭重。
他說:“在這個時候,哪還有‘幾成把握’這一說啊?與其說這是一個計劃,不如說這是一次拚死求生的最後伎倆。”
“我隻希望你不要玩脫了才好,那顧小駿也就罷了,張雨琳可是軍中的寶貝疙瘩,如果她傷了一根汗毛,咱們兩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彭毅沉重的道。
“我清楚……”蕭雲逸頓了頓,又道:“不過如果出了問題的話,本少的命就得報銷在這兒,軍方的人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能為難一個死人吧?”
“是兩個死人。”彭毅道。
蕭雲逸悠然的搖了搖頭,接著道:“小攀,你未免太不自信了,張雨琳大小姐在軍中的地位自然金貴,可是我並不覺得你比她差,而且本少冥冥中還有一種直覺,那就是你的價值,要遠遠大於她。”
“你能不能認真一點?”彭毅頓時對蕭雲逸的話很奇怪,就好像蕭雲逸知道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一樣。
蕭雲逸當即也收起浮滑,接著道:“信不信由你,好在時間還有的是,隻要本少過了今天這一關,你自然就會明白的。”
東澤城東的海灘區,海水一波一波的向岸邊湧來,不斷的衝刷著礁石,“長空碧血”萬裏殺強健而修長的身軀孤零零的站在一塊近三米高的礁石上,在這個高度上,他可以俯瞰附近方圓十公裏內所有的情況。
這是一個看起來隻有歲出頭的男人,他不但個子很高,生得也算英俊,隻是臉上總是有一種暴戾之氣,雙隻眼睛也如同鷹隼一般銳利,令人望之生畏。
他身上搭著一件黑色的風衣,裏邊的衣服更是單薄,甚至可以透過裏衣看到他身上虯勁的肌肉,在他的腳邊的,是一柄寬有三指的劍,這柄劍的劍柄、劍格看起來都做過精細的裝飾和護理,可見萬裏殺此人對這柄劍的喜愛。此時這柄劍尚在鞘中,卻連劍鞘在內都沒入了礁石之中,明顯是以內功發力,更足見他內功的強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