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6章 還有我呢
“什麽?”
婁瀟瀟當即吃驚,彭毅是她多年以來見過的最厲害的人,她對武功之道並不懂,可看不出來彭毅身手究竟有什麽缺點,還像蕭雲逸說的“致命”?
蕭雲逸說完這句話之後頓了頓,最後道:“婁總,在下覺得我們已經談得差不多了,至於接下來怎麽做,就隻能由婁總自己把握了。”
說著蕭雲逸轉身離開,回到了彭毅的身邊,婁瀟瀟呆愣了片刻,最終還是走了過來,經過蕭雲逸這一番話,婁瀟瀟不再與彭毅較勁,她走到彭毅麵前柔聲道:“我回辦公室等你。”
說著婁瀟瀟就上了她的商務越野,範吉祥在這段時間時一直站在越野車邊等候,婁瀟瀟上車之後,他向彭毅打了聲招呼,就上車送婁瀟瀟回夢佳生物了。
婁瀟瀟的小插曲過後,王家那爺倆自知無趣,也悻悻的離開了。
此時在場的隻有彭毅、蕭雲逸以及要出售這塊地皮的趙誠三人,剛剛彭毅已經把價錢跟趙誠談好了,那後邊就是實際操作的階段,彭毅看著趙誠,問道:“趙老板,售出這塊地之後,你有什麽打算?”
此時這裏隻有他們三個人,趙誠就不再偽裝,把他原本那個軍人的氣質表現了出來,隻聽他道:“彭先生、蕭四少,這塊地皮出手之後,我要帶著這筆錢回老家,然後好好的照顧老人。”
蕭雲逸卻微笑道:“你在東澤也可以做同樣的事啊。”
趙誠聽了蕭雲逸的話,卻是一陣猶豫。
蕭雲逸臉上的笑容更盛,隻聽他道:“高總,看來像趙先生這樣的人才,隻能由你親自開口才能求得來了。”
“那我就來試試……”彭毅微微一笑,接著道:“趙先生,如你所預感的那樣,我高某也是出身於軍中,我很想找一些和我有一樣經曆的人共同來做一番事業,所以我在此隆重邀請你加入。”
“你……彭先生的意思是,我可以繼續在這裏工作?”
趙誠覺得自己就像做夢一樣,他已經在東澤市生活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才做起一番事業,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他的資金鏈意外的出現問題,再加上把他哄大的外婆很思念他,這才動了賣地的念頭。
“趙先生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我高某買下了這塊地後,以後事業起來仍然由你在這裏負責工作,至於其他的事情,蕭四少會和你詳談,希望你可以考慮。”
彭毅的話中自有一份誠摯,令趙誠心旌一震,片刻之後,趙誠忽然立正以軍中的禮儀向彭毅行了一禮,隨後道:“承蒙彭先生不棄,我一定不負所托!”
彭毅也依照軍中的禮節還了一禮,於是彭毅與蕭四少的事業裏又多了一員大將。
太陽落山的時候,彭毅回到夢佳生物接上婁瀟瀟,兩人就直接回到了婁瀟瀟的別墅裏。
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在這裏,麵對麵的沒有別人來打擾,彭毅就算再木訥,也知道是到該到把話說清楚的時候了。
彭毅坐在婁瀟瀟身邊,輕輕的道:“雪明,我知道在是否和雲逸一起創業這件事情上,我們兩個缺乏必要的溝通……不,是我們壓根就沒有溝通過,因為我們沒有溝通過,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所以我想借著今晚,我們把這件事情說開了,千萬不要事情還沒做成,我們自己人就先亂了陣腳。”
彭毅這麽說其實是一種談話藝術,兩人之前已經就這件事情爭論過一次,彭毅是選擇性的忘記那次的不愉快,而將精力都轉移到今晚的談話中來。
彭毅這種“主動承認錯誤”的態度令婁瀟瀟很受用,她點了點頭道:“好的,我聽你說。”
彭毅慨然道:“在認識你之前,我一直都在軍中當我的大頭兵,每一次都是服從命令聽指揮,我從來沒有想過,該去做什麽樣的人生?因為當時在部隊裏,我已經逐漸變成了隻認命令的機器,直到我最好的朋友薛偉過世之後,我才知道很多時候,我不隻要做一個好兵,還要做一個好人;而有一些事情,更是一定要自己做決定才行……”
婁瀟瀟靜靜地聽著彭毅講述這些,剪水的雙瞳落在彭毅堅毅的臉上,內心的悸動越發濃烈。
“……後來,從中東回來之後,我便向我的義父提出退役的申請,我義父當時問我為什麽要退役?我對他回答說,我想做一些能夠自己決定的事情。嘿嘿……”彭毅說到這裏苦笑了一聲。
“但是由於我之前一直在軍中,和現實社會脫節已久,我義父也許是擔心我會適應不了社會的變化,於是向我推薦了這個任務,就是和你家老爺子接觸這個事情。”
“那你後悔了麽?”婁瀟瀟問。
彭毅搖了搖頭:“我非常感謝我義父,因為這個任務,不僅僅讓我補償戰友的情誼,更是讓我找到了今生摯愛的人。”
“那我想知道的是,能夠幫助薛凝和能夠保護我相比起來,到底是哪一件更讓你高興?”
“當然是保護你。”
彭毅的回答斬釘截鐵,絕對是從心而發的肺腑之言。婁瀟瀟很高興,她想了想,又問道:“你覺得做夢佳生物的安保顧問,並不是長久之計?”
彭毅點了點頭,接著道:“沒有錯,因為我隻有成為更好的自己,才能配得上你。”
婁瀟瀟頭上頂著江南第一美女的稱號,同時又是夢佳生物的老板,雖然夢佳生物現在規模還小,但是如果彭毅在婁瀟瀟的手下做事,無論如何都會被說成是吃軟飯的。
隻聽彭毅道:“其實我並不太在乎其他人的閑言碎語,但是所謂‘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總有一天會有人說這句話的,而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讓你因為這件事而受委屈。”
彭毅所說的是實話,在這個世界上武力再強大,也隻能是在武鬥的時候才會有作用,可是在現代社會,哪來那麽多武鬥的事情?
婁瀟瀟又問:“那你為什麽這麽信任蕭雲逸這個人?我想他的名號你應該聽說過,一向謹慎穩重的你,為什麽會相信這樣一個不靠譜的人呢。”
婁瀟瀟的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在彭毅為蕭雲逸療傷之前就想問。
彭毅很肯定的道:“因為謠傳不可信,所以我就不信。”
婁瀟瀟說:“蕭四少縱酒貪花,以至於身體不好,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彭毅卻道:“那是因為他的經脈天生逆行,是他身上的病影響了他的外表,其實蕭雲逸從來就沒有幹過那些事情,所謂的貪花送酒,根本就是無從談起。”
婁瀟瀟又問:“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彭毅聽了這個問題之後笑了,而且笑容中自帶了一分猥瑣,隻聽他道:“因為雲逸到現在為止,還是個真真正正的童男。”
鐵山觀驚變
聽彭毅說蕭雲逸竟然是童男,婁瀟瀟震驚之後,便咯咯的笑了起來,幾乎都要笑岔氣了,這如果是蕭雲逸在這裏,一定會氣得要命的。
彭毅道:“所以我說你真的是誤解雲逸了,他那個人表麵上看起來紈絝,還什麽東澤第一花花大少,其實是吹牛吹出來的,如果他是紈絝,這世界上就沒有正經的商家子弟了。”
事情到此,兩人終於知道之前的誤會,根本就是不該發生的。
不過婁瀟瀟仍然膩聲問道:“彭毅,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我,你會怎樣?”
婁瀟瀟這句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這句“我不是我”更是令人不解其意,彭毅聽出了婁瀟瀟的話外之意,便道:“雪明,是不是之前的鐵山觀之行,讓你感覺到了什麽?”
婁瀟瀟想了想,接著道:“我也有些不太確定,尤其是龍真人所說的那個傳說中的女將軍故事,更讓我覺得恍惚。”
聽婁瀟瀟說起鐵山觀的事情,彭毅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隻聽他道:“沒錯,這個事情確實很詭異,而且這個傳說中不但有你,還有我……”
彭毅將之前那天在鐵山觀的事情又詳細的說了一遍,最後道:“我覺得我們近期還應該再去一次鐵山觀,因為這件事情恐怕還有別的貓膩在裏邊。”
“好。”婁瀟瀟柔聲道:“我聽你的。”
婁瀟瀟再次展現出她溫柔的這一麵,令彭毅很受用,隻是他們不知道想要再去鐵山觀的事情,是成不了了,因為屹立於鐵力山上、不知道多少歲月的觀宇被連天的烈火所吞噬。
這一晚東澤市下了場大雪,雪片像棉花一樣,很快就為地麵披上了一層銀色的新衣,而蔓延了整座山的烈火幾乎將天都給燒得通紅。
鐵山觀外的山路上,有一男一女兩個青年道士先後在大雪中疾速飛奔著,地麵上的積雪越厚,路麵也是越來越滑,可是他們二人卻如履平地,顯然不但身懷古武技,而且身手極好。
他們身上穿的都是道袍,是鐵山觀的正式弟子,兩人手中各自持著一柄劍,而男道士的道袍上則遍布血跡,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啊——”
兩人明顯已經經曆了一陣殘酷的拚殺,兩人一路逃出來,無論是體力還是真氣都消耗的極大;女道士的身手顯然是差了些,她腳下一滑,直接滑倒在雪地中。男道士急忙回身將她扶了起來,很心急的道:“徵明師妹,你要不要緊?”
被叫做“徵明”的女道士十分年輕,恐怕連歲都不到。她雖然身著道服,但寬大的道袍卻遮不住她飽滿的身姿,女道士的身材也很高挑,估計一米七沒問題。
徵明小道姑的顏值也很高,精致的五官搭配著頗為恬淡的氣質,讓人非常舒服。
“徵清師兄,我還好。”徵明答道。
徵清拉起滑倒在雪地上的徵明,急道:“我們快走。”
這師兄妹在前邊跑,在他們身後,還有十幾條黑影正在緊追不舍,這些人一身的黑衣,以黑色的麵巾擋住了臉孔,每個人手中都拿著家夥。他們一邊飛奔,一邊分散開來,呈扇形包抄,顯然是打著要合圍的主意。
兩方一追一逃,很快的就已經跑到了鐵力山下,這師兄妹的身手雖然很不錯,但是追擊者的身手明顯也不賴,這其中還一人,身形始終不徐不疾的在山路旁邊的樹木頂端飛馳,他手下的人在輕功上也極有火候,雙方的距離在不斷的拉近。
一條黑影騰身而起,伸腳在山路邊的一棵樹上一點,借力身形一個轉折,接著掌中寒光一閃,一刀挾著勁風就劈向前邊徵清的手臂。
徵明在後邊看的很清楚,她急鬆開了抓住徵清的手,躲開了這一刀。
徵明雖然躲開了這一刀,但是緊接著後邊又有兩人跟了上來,這兩人手中各自握著一對光閃閃的短劍,這兩對短劍一對刺向徵明而另一對卻是刺向了徵清,這兩對劍來得又快又急,而且劍鋒上除了閃動的寒光之外還一抹墨綠的色彩,顯然是在上麵淬了劇毒。
出手的這兩人身段窈窕,顯然也是女性,而且她們是一對雙胞胎姐妹花,自小的時候就在一起,一起學習武功,一起接受殺人訓練,一起去殺人。
兩姐妹兩人心靈相通,兩對短劍的招式也格外犀利,所以很多時候能夠打贏很多實力勝過她們的對手。
徵清師兄妹雖然身手不錯,但是仍然被這樣久經殺場的職業殺人凶器得了個措手不及,兩人雖然最後都分別成功的閃避了這兩對短劍的襲擊,但是拉開了彼此的距離,所以隻是瞬息之間,十幾個黑衣殺手全都跟了上來,當即十幾號人將這師兄妹分隔開來圍住交手。
徵明手持佩劍,打起精神認真的和這些殺手廝殺,她的武功其實並不弱,隻是因為今天才是第一次出手,缺少和人交手的經驗,開始有些慌亂;而且這十幾號人雖然是職業殺手,但是僅僅是殺招淩厲罷了。徵明擋前邊幾招的時候雖然感到很吃力,但是當熟悉他們的招式套路之後,也就穩定下了心神,十招之後,徵明便開始反擊。
隻見徵明一劍在手,左手食中二指駢指如劍搭在劍身上,緊接著一抹淡淡的金色光澤從劍柄處亮起,然後一路向上,恰到劍尖處消失,接著橫劍一甩,一道形如下弦之月的劍氣自劍身射
出,隻是瞬間圍著她的殺手就倒下了三個。
徵明一劍得手之後,身形一起,一雙修長有力的腿在空中一個倒剪又絞斷了另外一人的頸骨,落地後一劍直刺平地裏血光一閃兩道血泉飆上半空,最後圍著她的兩名殺手被她一劍穿了糖葫蘆。
徵明幹掉對方六名殺手之後,頓時信心大增。
然而就在徵明想要揮劍上前援助徵清的時候,忽然,一隻手竟不知從何處伸出來,迅速的搭在了她的圓潤的肩膀上,隻是瞬間,徵明的整條握劍的右臂不但立刻垂下,就連右半邊的身體都發麻了。
徵明霍然回身,出現在眼前的是個身形彪悍,張了一臉橫肉、鼻彭處還有一道傷疤的中年男人,男人冷笑道:“學會了一點皮毛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今天就讓你這小丫頭知道一下得罪我們‘八方會’的人是什麽下場。”
說著疤臉男人的手往下一滑,接著似乎是輕輕的一用力,頓時徵明握劍的右手就鬆開了,隨即她手中那柄寬僅兩指的劍就落了下來,疤臉男人伸出右腳輕輕一探,就將這柄即將落地的劍接住。
疤臉男人腳上輕輕的往上一踢,就將徵明的佩劍抄在掌中,接著倒轉劍柄直接敲在了徵明的肩頭上,頓時將徵明打得口噴鮮血遠遠的摔了出去。
疤臉男人將徵明打倒後剛要上前,忽然一道湛金色的劍氣從側麵飛來,這道劍氣不但又快又急,而且帶著耀眼的金光,刺得疤臉男人眼睛一眯,隻得轉身逃避。
發出這道劍氣的,是徵明的師兄徵清,比起初次和人交手的徵明,徵清的身手要比她高得多,鐵山觀中的嫡係弟子並不多,而徵清恰是其中的第一高手,所以在徵明手中僅僅隻是初現光芒的劍氣,在徵清手中就大不一樣。
因為圍住徵清的足足有九人之多,所以他雖然功力更高,反而晚於徵明一刹那將對方殺光,而也就恰恰是因為晚了這麽一刹那,徵明受傷了。
徵清身形一動,立刻上前扶住即將摔倒的徵明,同時伸出左臂將徵明擋在身後,右手挺劍向那疤臉大漢刺了過去。
疤臉大漢見識到了徵清在劍氣上的功夫,當即也不托大,隨手從伸後將他的武器抄了起來,他的武器是一把寬有一掌、重達幾十斤的斬山刀,刀身還有不少細致的花紋,顯然不是凡品。
疤臉大漢一刀在手也有了底氣,於是縱身上前和徵清戰在一處。
疤臉大漢刀沉力猛,每一刀斬下都有斬山斷水之威,看那意思,別說是一柄劍,就算是一節鋼軌在他麵前也會如刀切豆腐一般。而且這疤臉大漢的內功也極為深厚,一招一式之間都有真氣迸射而出,地上方圓十來米之內,本已蓋住地皮的雪花都已經被他的刀風掃了出去。
然而徵清手中的劍雖然略顯得單薄,在交手中交是半分不讓,徵清的招式表麵上看起來就像是用劍畫圈圈一樣,每一個圈子畫出來就會讓疤臉大漢手中的長刀沉重少許,等兩人交手三個照麵之後,疤臉大漢覺得自己手中的刀幾乎重得難以提起。
“哼哼,竟然是太極劍法,我倒是小瞧了你這個小牛鼻子。”
“牛鼻子”這個稱呼,是道士來說十分不敬,徵清聽疤臉大漢這樣稱呼自己,卻絲毫沒顯出半分的焦躁,隻聽他冷冷的道:“太極劍法又怎樣,有本事你就打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