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 大家族
胡玫輕輕一笑,心中雖然明白這梁勇肯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企圖,但是,這確實試一次不錯的機會,於是邀請梁勇一起坐上了回家的車。
彭毅邊開車便冷笑:“唐老哥,這車可熟悉吧,當年你的殺手瞄準了這車可不止一次記。”
梁勇一臉尷尬,但是此人,越老臉皮越厚,一副不要臉皮的樣子:“大侄子,這話就不對了,你老爹當年也瞄準我的座駕不止一次,俗話說水無常態,兵無常勢,現在咱們可是盟友。”
“哦?既然是盟友,那麽完美胡家的智能芯片,你們梁家商城能夠全部鋪開嗎?”胡玫問道。
梁家商城在整個省內幾乎每個城市都有著不俗的影響力,如果梁家商城重推一定能夠打開市場。但是,梁家商城的推廣費用也是極高的,沒有兩成利潤的收入,梁勇絕不會答應。胡玫也知道梁勇不會讓自己一個人做大,所以隻是玩笑的話,很可能梁家隻會答應在一些小城市推廣。
讓胡玫沒想到的是梁勇竟然一口答應了下來。
“商城現在隻剩下東半個省內了,西半個都是我那兒子的心腹,所以你們懂得,我能做主東半個,利潤我要三成。”
胡玫皺起來眉頭,三成的利潤之後還要分給何家四成,那麽胡家就隻剩下三成,董事會那裏估計很難通過。
梁勇望著胡玫的表情笑道:“如果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決定讓你們一成的利潤。”
胡玫很感興趣地看著梁勇,梁勇笑道:“那就是讓我借宿一段時間。”
“什麽?”彭毅與胡玫同時驚呼,饒是彭毅這樣的大心髒都嚇了一跳,差點把車開到了馬路的欄杆之上。
“你們梁家還缺少你住的地方?你不是要搞什麽大陰謀吧!”胡玫半玩笑道。
“自然沒有開玩笑,我是躲韓家的二少爺……”梁勇的話戛然而止。
彭毅笑道:“唐老哥,你要是不說,今天晚上就別想住了,隻怕等下我就給你送去梁家商城。”
梁勇嘴角一絲看不到的詭笑,一臉無奈地望著彭毅說道:“王姨或許你見過了,我和我兒子的形勢,現在勢同水火,而且我兒子已經和陳二少爺達成共識,我現在回去隻能自討沒趣,不如躲起來,等三個月後東川天堂的位置選出來再做打算。”
梁勇說過之後,自己閉上了眼睛,瞪著胡玫與彭毅的答複,如果彭毅與胡玫無法看出其中的深意,那麽梁勇今天便是找錯了人,也就沒有解釋的必要。
彭毅透過後視鏡,梁勇的一舉一動都看得十分地清晰,絲毫逃不過彭毅的眼睛。彭毅心中狐疑王姨突然找安身之處,原來是梁勇和梁寶柱在爭鬥,王姨怕殃及池魚。
隻是在和梁勇在三個月的期限前離開,似乎有點太過於消極,這不是拱手把東川天堂的位置讓出去嗎?
胡玫也陷入了沉思,此刻有著華隨鋒與華隨文的崛起,胡家的東川天堂位置也不是十分地穩定,這梁勇離開與否其實對大局勢都沒什麽影響,梁勇似乎不會做這樣無功之事。
“唐伯父這是要托孤?”胡玫排出了所有的可能之後,就剩下一個可能,隻有這個可能才能讓胡家與梁勇有可能一步跨入東川天堂的位置,但是這個想法實在是太超乎想象了。
梁勇本來緊閉的雙眼,此刻放著光芒望著胡玫:“生子當如胡家女啊!我那兒子要是有你一半的聰慧,我也不會那麽防著他。”
梁勇興奮之餘,竟然脫口而出自己的心裏話,讓胡玫心中有了一絲的相信。
彭毅透過後視鏡望著梁勇的表情,一幕一幕看在眼裏,先是賣苦,然後是假裝失態,拋出來糖豆,然後就是假裝胡玫十分聰慧。這一套騙術彭毅從小用到大,梁勇此刻的演技雖然已經到了金像獎的地步,還是被老藝術家的彭毅看透了。
“我這次隱居不僅是人到你們胡家,而且梁家在我名下的所有產業都交給侄女,這樣才能最快地融合兩家的資源,三個月的時間,我相信你能做到。”
梁勇微笑地望著胡玫,從口袋裏拿出一隻雪茄,而彭毅此刻把車開到了王姨的別墅。
胡玫原本的別墅已經被人修複好了,但是曾經畢竟有著不好的回憶,所以也就沒搬回去,而王姨似乎也不會回來了。
“唐伯父,你的想法真是太異想天開了,我拒絕。”胡玫思考了一會,這個條件雖然很誘人但是還是果斷地拒絕了。
因為這樣的話,胡家的風險太大了,和梁勇的產業融合在一起,就是被拖下了水,從此兩家就是一筆糊塗賬,胡玫不想自己陷入這樣的泥澤。這一次的合作是胡家得利,但是下一次的合作或許就是胡家任何利益都沒有,但是依舊要進行。
彭毅突然攔住了胡玫,一個巴掌拍在梁勇的身上,笑道:“唐老哥這麽好的心意,咱們為什麽不答應?隻是委屈唐老哥最近住在這裏會吃些苦了。”
梁勇剛剛被胡玫的拒絕還心驚肉跳,自己苦肉計都施展成這樣了,還被胡玫識別出來了。但是彭毅的話又讓梁勇把心放回去了肚子裏。
“沒事,沒事我梁勇當年也是苦出身,什麽苦沒有吃過?”
梁勇樂嗬嗬在自己過道後麵狹小的空間之中獨自收拾著自己的鋪蓋,果然是成大事者能忍唱喏之所不能忍,驟然從雲端到地下,此刻竟然風輕雲淡,饒是彭毅也有幾分敬佩。
彭毅心中冷笑,這梁勇的計策雖然很好,但是彭毅抓住了梁勇的命脈,那就是此人十分地惜命。
彭毅晚上再二樓把所有的登山用品準備完備,然後給胡玫定下三條規矩,告訴胡玫梁勇在自己手上,胡玫隻需要謹記這三條,梁家的產業必定為胡家所用。
第二天,梁勇準備享受胡家的早餐的時候,發現彭毅帶著一堆的登山用品出現自己的麵前。
梁勇一臉懵逼望著彭毅:“大侄子,你這是去登山嗎?”
彭毅微笑道:“不是我要去登山,而是咱們倆要去登山。”
“啊?”梁勇驚訝的麵孔還沒有舒緩,彭毅已經讓梁勇簽下了梁家首席執行官胡玫的任命書,然後拉著梁勇坐上自己準備好的奔馳朝著郊區開去。
當天下午,在東川百裏之外的太行山脈深處,彭毅背著背包,一身輕鬆的旅行裝備,而彭毅的身邊一個老邁的梁勇背著一大堆的行囊,跟在彭毅的身後。
“大侄子啊,還有多遠?”梁勇一臉疲憊地問道。梁勇已經從中午到山腳下的時候,就放棄乘車開始不行,此刻已經走了好幾個小時了,而四周似乎還沒有任何人家的樣子。
“現在荒山野嶺的,你要是再多說一句話,我殺了你拋屍都不為過。”彭毅不耐煩地恐嚇道。
“大侄子,你不用這麽狠吧,好說歹說我和你爸爸也是故人。”梁勇邊說邊拿出來手機,他與自己人約定了手機辦公的時間已經過了,此刻手機還沒有信號,梁勇心中著急,但是幫表現出來。
梁勇一臉無奈地拉著行李隻好慢慢跟著彭毅,彭毅此刻是輕車熟路,當年在山上的六年每一天都是從山上跑到山下吃早餐,晚一點就趕不上早餐時間,隻能空肚子跑到山上吃午飯。而空著肚子跑到山上極其可能還趕不上午飯,隻能等晚飯了。
彭毅想起來就是噩夢一般地經曆,嘴角竟然綻放出一絲的微笑,那老家夥已經好久沒見了,不知道是不是還那麽可惡。
彭毅口中的老家夥就是他的師傅,彭毅當年就是一個小混混,天不服地不服,直到遇到這老頭,才徹底服氣。
太行山脈的星空十分地美麗,群星閃耀十分清晰,一點大城市的霧霾都沒有,隻是此刻的梁勇早已經沒有了任何觀賞的心情,他已經和公司的高層失去聯係7個小時了。
“喂,大侄子,多久才能到你師父在的地方,我想打個電話。”梁勇疲憊地問道。
彭毅手中拿著一根樹枝,樹枝的另一頭就是梁勇,梁勇可沒有彭毅走夜路的經驗,這山路乃是原始山脈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墜落山崖。
彭毅不懷好意地笑道:“老唐,你就別想了,這山上也沒有電話,你要想聯係人隻怕要到下山之後了。”
“啊?這都二十一世紀了,還有這麽封閉的村莊?”梁勇尖叫。
翻過這道山肩,梁勇才看到一點燈火,抹黑走了三十分鍾之後,梁勇才看清楚這燈光原來是一處破廟的大門前的破燈籠,裏麵的燭火閃爍,忽明忽亮。走近一看這寺廟竟然瓦片破損,裏麵的茅草都清晰可見。
“這破廟竟然還能住人?我不會要在這裏住一夜吧?大侄子,你確定你師父在這裏?”梁勇本來想著彭毅師傅的乃是一個隱士的富豪,和自己在山中的別墅一般奢華,沒想到彭毅的師傅真的是一個山野窮鬼。
“老唐,這就湊合吧,一個月熬著熬著就熬下去了。”
彭毅對著自己的手掌哈口氣,這山裏冷得不行,取暖隻能靠抖,冬天之時這廟裏根本待不住,別看這廟外麵看還有些古韻,其實每年裏麵的大殿都會劈了當柴燒。
“一個月?不是,怎麽就要住一個月?你就放心胡玫一個人在東川?”梁勇心中算盤亂響。
彭毅並沒有理會梁勇,他已經敲門敲了半天還是沒有人回應,彭毅心中感覺到一絲的不妙。師兄弟之間的住處就在大門旁邊,應該很快就能聽到才是。
彭毅轉身離開的大門準備翻身過牆,去一探究竟,為了防止山裏野獸,這院落圍牆高達三米,彭毅如猿猴一般靈活地攀上一棵大樹,拉著枝條輕輕一蕩,落在了圍牆之上,院子裏沒有一點燈光。
梁勇看到彭毅根本沒有理會自己,隻好一個人坐在寺廟門口獨自琢磨。
這寺廟雖然破舊,但是一副對聯卻是完整的,也是這寺廟唯一保存完整的東西。梁勇望著寺門前對聯,冷哼一聲。
“退一步自然寬?難道這小子故意帶我來這裏,想讓我放手?你老子都沒玩過我,你以為你能?”
梁勇冷笑,他早就料到自己會被胡玫以各種理由限製管理梁家的事務,也在找上胡玫之時,留下後手,隻要胡玫在賬務之上把胡家的資金與梁家的資金混合使用,那麽就會給梁勇以此來告胡玫挪用公款,到時候胡家的財產至少要拿出來小半給梁勇,才能填補梁勇的“損失”。
“噗咚”一聲,彭毅落在了院子之中,四周的房屋都是師兄弟睡覺的地方,這小廟雖然小,但是彭毅的師傅卻是收留了很多的少年,教習武功與學習知識。
彭毅先悄悄看過師兄弟的房間,果然如彭毅所料,其中空空如也,什麽也沒留下,被褥都被帶走了。大殿之中莫說香火,幾根紅蠟燭也被帶走了。
“師傅,莫不是出事了?”彭毅慌忙朝著師傅的房間跑去。這小廟之中,隻有師傅一個人是單間,極其好認,就在後院中間位置。
彭毅幾個箭步跑到後院一推門,其中一個背影出現在彭毅麵前,彭毅慌忙轉身,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背景速度竟然比彭毅還快上三分,一道寒光朝著彭毅刺殺過來。
“暗器!”
彭毅轉身一張口把暗器咬在嘴裏,彭毅心中一喜,師傅的功力似乎退步了,竟然讓自己折磨容易就得手了。
彭毅剛剛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舌頭沒有了知覺,彭毅慌忙吐出來暗器,整個嘴巴已經開始腫起來,話都說不出來了。
再看過去這屋子裏哪裏有彭毅師傅的背影,乃是一個木架子之上穿了一件破舊的衣服,這房間除了這破衣服,也沒什麽東西留下,果然有著當年土匪的風範,走過路過都是三光政策。
這衣服之上還留著一封信與一個打火機,彭毅把信封打開,隻有寥寥數筆,而且那潦草得爬的字跡,一看就是自己師傅的親筆。
“小子,師傅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你要抓緊把那丫頭搞定,師傅著急當師爺爺哪。——你師傅親筆”
這紙的背麵還發現了一句話,字跡比較秀氣,應該是彭毅的二師弟留的。
“師兄,師傅說讓我們不留、任何火種,但是,我考慮到你可能會冬天來,所以給你留了火機。我們去三亞旅遊了,你不要擔心!”
彭毅搖搖頭,想把這老家夥大罵一頓,但是嘴巴張不開。
梁勇瑟瑟發抖的時候,廟門突然打開,梁勇嚇了一跳,麵前的人雖然和彭毅衣著一樣,但是腦袋大了一倍。
“妖怪啊!”梁勇驚呼,彭毅一腦門的怒氣正沒地方撒,一腳把梁勇踹出去廟門,轉身回去,把師傅的小屋給劈了擋拆燒了。
去三亞旅遊了?這種美事去就去唄,還帶著自己家的家當,這下子彭毅想多住一段時間都不行了,因為米缸裏早就沒有米了,隻剩下一個空的水缸。
梁勇跑回來的時候,看到彭毅升起來火堆,絲毫沒有介意剛剛的那一腳,屁顛屁顛就圍過來了。
“我說大侄子,你這臉是怎麽弄的,好像有點嚴重啊。你要不拿出來你的包裹,我給你烤東西吃?”梁勇笑道。
彭毅沒有說話把自己一直背著的包裹遞給梁勇,梁勇一摸包裹鼓囊囊的,心中大喜,這一路的奔波,梁勇早就餓壞,趕緊打開背包,其中一包一袋的都是禮物!
“一點吃的沒有?”梁勇不可思議望著背包,已經翻了個底朝天,裏麵一點東西都沒有。
彭毅不能說話隻能搖搖頭,梁勇發現了彭毅中毒之後,也越發地自在起來,自己做了一個火把打著開始參觀這座廟宇。
梁勇拿著火把走進了大殿,大殿之中端坐的神像早已經脫落了顏色,也無法看清楚是何方的神聖。梁勇幾十年間雖然對於古玩一類的東西,不怎麽感冒,但是耳濡目染總有一些道行了。
這神像身材消瘦,似乎不想一般的神像那樣故意塑造出魁梧的身姿,在神像之後乃是三十六個木牌,上麵刻畫著特殊的符號。
彭毅師兄弟之間經常在大殿之中戲耍,但是,師傅告誡過不允許把大殿之中的物品打壞,偷走,所以彭毅來這裏六年間,木牌完好如初。
這木板本來也就不起眼,但是此刻在梁勇的眼睛裏,卻是越看越驚心,這木板本來已經模糊的畫麵,在唯一的火把麵前,隱去了周圍的環境,反而更加清晰了。
前麵幾幅畫乃是一個江湖醫生遊走販藥治病的畫麵,後麵幾幅畫就是人間地獄,仿佛是爆發了瘟疫一般,四人遍地都是,第十張畫麵甚至出現了小孩埋葬父親。後麵的幾幅畫有些損壞隻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在施舍藥物。
梁勇使勁從牆上想摳出來一幅畫,但是這畫十分地堅固,梁勇年過半百,平時又不怎麽運動怎麽能扣得下來?
“喂,大侄子,過來幫我一個忙,我告訴你一件大事!”梁勇神情激動地跑過來拉著彭毅進入大殿。
彭毅看著幾副模板,心中早已經熟悉到上麵幾道疤痕,自然不會對這幾塊模板有什麽想法。但是梁勇的樣子又不得不得去摳出來。心不甘情不願地彭毅把模板扣了出來!
梁勇像抱著自己親兒子一樣抱著模板,輕輕地反過來一個個,這時候才能看清模板的後麵原來有著刻畫的痕跡,仔細看去讓人毛骨悚然,仿佛是人臨死之前用指甲劃出來的印記,甚至好友幹枯的血跡存在。
“這是……”彭毅激動看了半天隻能吐出來一個這是,嘴巴腫、脹地太厲害了。
梁勇目光如同火焰一般一遍一遍摸著這木板上的痕跡,這木板很明顯是從別的地方扣下來轉移到這個廟裏來的,木板扣掉之後露出來這裏原本就有的壁畫。
而這模板的背麵隻是一串的數字,1981,6還有一個沒寫完的草字頭。
“隱藏了幾十年的真相終於讓我知道了,原來當初瘟疫的元凶就是華家,怪不得這麽多年華家一直那麽謹慎,萬事隻求自保,原來是因為背後藏著這麽大一個陰謀。”
彭毅早就在地下見過白骨,那白骨就是當年瘟疫留下來的人屍體,當年的瘟疫感染了半個省內,就說是一個外地來的江湖郎中帶進來的病毒,那一年不下於上萬人死於非命。而梁家就是在那一年崛起的,梁家控製了瘟疫之後,為了防止瘟疫的擴散,後來擊中處理屍體。
這木板被彭毅一個扣下來,前麵的木板是事情記錄了下來的,但是關鍵的人物,那個江湖郎中卻沒任何記錄,隻有帶血跡的木板寫了一個沒寫完的草字頭,最可能就是華家人!
看過這木板刻畫之後,彭毅心中有些納悶,難道自己的師傅和這件事有什麽關係?這廟宇在師傅之前和東川能扯上聯係的概率實在是太小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師傅與華家或者當年的災民有關係。
彭毅與梁勇抱著木板看了一晚上,這其中牽連的秘密太多了,當初的梁家為什麽出來幫助華家隱瞞真相?而華家為什麽從一介郎中突然躍身為能夠進入東川天堂的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