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8章 除名

  梁寶柱絕不想坐以待斃!


  從夜總會出來的手下趕到四眼仔表哥家中的時候,四眼仔表哥一家早早搬走了。而藏在暗處的老王帶著一車的證據朝著自己住處行駛而去。


  彭毅早就算到了四人內訌之後,剩下的人必定逃走,而證據梁勇不會自己去處理,彭毅就是要抓住這個空檔,主動掌握了證據。在四眼仔離開之後,老王發現了四眼仔的表哥進入監控範圍,正中下懷,老王認識四眼仔表哥。


  這證據之中的東西足夠梁勇進去,但是彭毅謀求的並不是一個梁勇。


  老王便進入了四眼仔表哥的家中。


  “老王,你怎麽來了?剛剛看見我兄弟,他還說起你呢。”四眼仔表哥客套道。


  老王卻是一臉的緊張和四眼仔表哥說:“老弟,不好了,我們的事情暴露了,現在是唐總讓我把東西帶走銷毀,你們一家也趕緊躲躲。”


  老王說完不由分說,開著車就離開了四眼仔表哥家,四眼仔表哥驚慌失措,此刻再打電話,四眼仔已經上了飛機,無法聯係,一家人慌慌張張離開了家。


  隻要給四眼仔發條短信,驚慌之中為了自保手機號都換了新的。


  在梁家亂成一鍋粥的時候,華雅君還在前廳與韓櫻子在一起玩耍。兩個人在玩角色扮演,華雅君是媽媽,韓櫻子是生病的孩子,隻是華雅君喲徐誒心不在焉,她還在回味剛剛父親所問的問題。


  華國興指著彭毅問華雅君:“君兒,你覺得他怎麽樣?”


  華雅君望著彭毅說道:“毅哥哥樣樣都好。”


  華國興大笑道:“他一個大混混的兒子有什麽好的?”


  華雅君不服氣地撅起來嘴巴,說道:“毅哥哥即使是混混也比一般人對我好,隻要他對我好,我不在乎他什麽身份,什麽地位。”


  華國興凝重地點點頭說道:“君兒,我想把華家交給他,你覺得怎麽樣?”


  華雅君的心一下子失去了聲音,她從未奢求過自己能和彭毅在一起,甚至沒有奢求過彭毅對自己的好,所以她沒有反抗梁家的訂婚。


  此刻突然像做夢一樣,華雅君有點不知所措,他轉身就向著前廳跑去,邊跑邊喊道:“爸,我去給你喊他!”


  華國興大笑,順便打開棋盤,準備好棋子,等著彭毅入甕。華家看著是東川天堂的大家族,但是經曆了上百年,早已經頹廢了,家族子弟好逸惡勞,也沒半點本事,更是吃相難看,此刻華國興剛剛六十,已經明爭暗奪。


  華國興所以希望立賢,華雅君心思純潔,也是個好苗子,但是太稚嫩了,所以華國興想到了彭毅來做華雅君的後盾。


  華家的後院之中,一座木質建築十分顯眼,在鋼筋水泥的城市之中,這座建築古風古色,韻味十足。


  這座宅子並不大,隻有一個小院子,後麵是三間木建築房屋。乃是民國留下來的,是華家的祖宅,雖然沒什麽文化價值的,但是對於華家來說,這是精神與祖先的寄托,也是族長才能居住的地方。


  這建築選材十分簡樸,本身卻有著幾分藝術性,雕琢的功夫下到了極致,幾十年過去了房門上雕刻的君子竹還是十分地細致清晰。


  彭毅正坐在此門裏,麵對著一個棋盤,麵露苦色。


  棋盤中黑子已經占據了絕對的優勢,白字四分五裂,沒有一點翻盤的機會了。華雅君的父親麵帶微笑望著彭毅。彭毅卻是一臉苦澀,手裏捏著黑棋子不知道該怎麽下。


  華雅君的父親拿起來自己手中白子對著彭毅說:“天地四方,我都讓給你,你不動心?”


  彭毅苦澀地搖搖頭:“老頭,你家的棋太難下了,我真的下不去手。”


  此刻院子門外守候的華家人慌張地神情望著裏麵,華隨文乃是華隨鋒的大哥,他望了一眼還未落子的彭毅,對著心腹竊竊私語幾句,自己轉身離開了後院。


  那心腹徑直走到了前廳,找到在宴會之上正在與人觥籌交錯的華隨鋒。華隨鋒突然聽說父親邀請彭毅進入了後院,腦子嗡一聲差點當場昏倒,慌忙跑向後院。


  但是華隨鋒走到後院門口就被護衛攔住了:“二少爺,這是家主的院落,沒有家主的意願,您無法進入。”


  華隨鋒一臉的陰霾,指著裏麵的彭毅大喊道:“他一個外人憑什麽進入我們華家的祖屋,我就不能進入?”


  護衛絲毫不退讓,華隨鋒要硬闖,此刻護衛竟然不留顏麵,冷聲說道:“二少爺,家族規矩,擅闖這杖六十,訓孝悌,麵壁三年,您別以為我們不敢執法!”


  華隨鋒被兩個護衛的大聲嗬斥整得麵子全無,惱怒攻心,一腳踹在護衛的胸口,抬腳就要進去。


  “護衛何在?給我亂棍打出去,杖三十,訓孝悌,麵壁三年,再有闖門者,杖九十,家譜除名!”


  正在下棋的華國興突然一聲大喝,即使彭毅都嚇了一跳。華隨鋒從未見過自己父親大聲嗬斥任何人,此刻腿一軟差點摔倒,被三個護衛亂棍架出去院落。


  “爹,你是我親爹嗎?”


  “爹,憑什麽這麽對我?一個外人憑什麽進入祖屋?”


  “尊外而不顧子孫,血脈親疏都不分了,爹,華家要亡在你手裏啊!”


  “吱吱吱”院落大門關上,外麵打擊肉體的聲音,與華隨鋒的哭喊聲不絕於耳。


  華隨鋒被打了三十杖,皮開肉綻,已經快斷氣了,被兩個護衛帶著去養傷了訓孝悌了。所謂的訓孝悌,其實是華家的家規,犯上的子弟,要去家鄉贍養一位族裏七旬以上的老人,生活起居都要照顧,三年間做到孝悌二字才是可重新啟用。


  華隨鋒剛剛被人架著離開,華隨文就出現了,盯著華隨鋒的背影冷笑一聲:“二弟,你真是太嫩了。”


  華隨文有深意地忘了一眼關上的門,也轉身離開了,他已經利用華隨鋒試探了他父親的決心。此刻自然順利繼承不能,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搶!

  彭毅臉色更加苦了,望著華國興說道:“伯父,這戲給我看,也不能拿著自己兒子當戲子,這三十杖可不是小數目。”


  華國興反問道:“你說的是我打的三十杖,還是我饒他的三十杖?你是感覺我把這四方交給你的決心不夠嗎?”


  彭毅搖搖頭,笑道:“打三十杖是因為你是族長,饒三十杖是因為你是父親,您作為族長的決心我看到了。”


  突然彭毅的臉色十分正經對華國興說道:“千古過來,無數的大家族都已經化作雲煙,王謝早已尋常家,伯父你何必執著,子孫福就交給子孫吧!”


  華國興本來笑眯眯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望著彭毅:“這麽大的華家給你,你不心動?就真不想拉一把華家?”


  華國興的意圖很明顯,寧願放棄兩個兒子,隻要彭毅願意入贅華家,華家下一任的話事人就是彭毅。彭毅也很無奈,如此大的一個華家,關係錯綜複雜,自己身陷其中,想中興華家,隻怕是累死也做不到。


  華國興以為彭毅在猶豫,繼續說道:“是胡家給你我給不了,還是我女兒沒他女兒漂亮。”


  彭毅大笑說道:“我是保鏢,不是入贅胡家,我韓家人也是有骨氣的。君兒,我從小都熟悉,以後也是我親人。”


  華國興看到彭毅心意已決,最後一步的自殺棋子便想放下,突然彭毅抓住了華國興的手腕說道:“這滿盤棋子我都不要,這一方天下我也不要,您這顆棋子,我定能給您保住,保不住我提頭去見你!”


  華國興大笑,棋子一轉竟然下在一個絕妙之處,四方白棋本來已經完全沒有生路,此刻竟然兩處白棋連在一起,已經有成大龍的趨勢。


  彭毅搖搖頭歎息道:“薑還是老的辣啊,早就算計我了。不過,我這爛水平能給你保這個棋子就不錯了。”


  華國興笑道:“小子,你能做到這一步也是十分艱險,我時間不多了,還要去宴會,你去陪陪君兒吧!”


  彭毅點點頭,準備起身離開。


  華國興突然又喊了一聲彭毅的名字,彭毅轉過去頭,又看到華國興熟悉的笑臉,華國興笑道:“彭毅,保護好君兒。”


  華國興一天說了幾十次,彭毅點點頭轉身往前廳走去。


  彭毅推開院落的門,門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著了十幾位華家的骨幹,不少是德高望重之輩,彭毅慌忙行禮,知道華家有大動作,趕緊閃開,不礙人眼。


  彭毅找到華雅君的時候,華雅君滿心的歡喜慢慢變成了無盡的冰冷,她從彭毅的臉色已經解讀出彭毅肯定拒絕了自己的父親。


  但是彭毅拉著華雅君的說,把一枚白色的棋子放在她手心之中,對著華雅君說道:“君兒,以後你要學會堅強,比這棋子還要堅強。”


  華雅君點點頭,拉著彭毅的手說:“毅哥哥,以後菲兒周末有時間來陪陪我好不好?”


  彭毅看了看韓櫻子,韓櫻子正在裝作生病的孩子抽泣地對彭毅說:“爸爸,我需要君兒媽媽。”


  彭毅點點頭,自己這便宜閨女真是得人疼愛。


  彭毅與韓櫻子剛剛說完話,這時候突然整個會場發生大的騷動,原來是華國興出現了,而他身後站著十幾位的華家骨幹。


  華國興依舊是和風一般地微笑舉起來一個空杯子說道:“感謝諸位的的到來,謝謝諸位了,今天日很抱歉,我剛剛確診了胃癌,不能飲酒,隻能空杯慶祝了。”


  華國興話音剛剛落下,華雅君險些摔倒,彭毅胳膊扶起來華雅君說道:“你要堅強,做你父親的靠山。”


  華雅君忍著淚水,而此刻的會場無不驚訝,華國興才六十按理說,還有二十年時光,但是此刻倒下,華家誰能承擔起?


  華家一倒,整個東川都要變天!

  胡玫一直想著進入東川天堂,但是此刻她沒有想到胡家進入東川天堂最大的可能性,驚歎是華家的垮台,讓出來一個位子,胡玫感覺到一絲命運的冷笑,自己那麽多的努力,真是的可悲。


  突然華國興又舉起來一杯酒,對著所有人說道:“我今天宣布的第二件事就是小女華雅君與梁家的婚約解除了!”


  這一消息更是震撼性的,華雅君的指甲幾乎刺破了自己手指,不少人剛剛還在推測梁家會慢慢吃掉華家,沒想到華家早留了後手,不惜現在撕破臉。


  華國興接著指著彭毅與華雅君說道:“我再說最後一件事,然後大家就可以開始跳舞了!”


  順著手指大家看到了依偎在一起的彭毅與華雅君,突然成了眾人矚目的對象,讓華雅君年色微紅,有些害羞。


  “難道是把華雅君許配給這個人了?華家真是饑不擇食了。”


  “這人是誰,穿著好隨意,似乎不是什麽家族子弟?華家真的落魄了,什麽人都能看上。”


  華國興絲毫沒有受別人的影響大聲宣布道:“最後一件事就是以後華家的族長就是華雅君!”


  如同一道晴天霹靂,華家的未來你不是華隨鋒的,也不是華隨文的竟然是唯一的女孩華雅君的。


  華雅君的身姿一顫動,差點昏倒過去,彭毅握著華雅君的手,輕聲在她耳邊說道:“你要堅強起來,現在你是華家的女皇,你父親的靠山!”


  華雅君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與聚光燈的照耀下如同女皇登基一般繞過了長長的走廊,繞過樓體,整整五分鍾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望著這個剛剛還稚嫩的女孩,一刻間變得成熟。


  華雅君對著父親點點頭,接過來父親的空酒杯,旁邊華家的管事人,幫華雅君倒上紅酒。華雅君舉起來象征著自己權利的酒杯。


  “祝我父親永世安康,祝東川永享太平!”


  原來的華家四分五裂,一個新的華家踏上了征途。


  彭毅把華雅君送到了台階之上,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把正在裝睡覺的韓櫻子抱起來。他雖然有些驚訝華父今天特殊的囑托,但是沒想到華父已經病入膏肓,看來真是多事之秋,胡家與梁家打得不可開交,此刻的華家也要四分五裂

  這樣毫無征兆地宣布必定會引起華家家族內部的矛盾,很有可能會有分裂的可能,此刻得到了華父如此托付的華雅君本來是最可能離開旋渦的人,但是卻成了旋渦中心。


  彭毅心中已經在籌算著自己能動用的底牌,他必須做好準備,才能保住華雅君和華雅君所代表的真正華家。


  “好狠的老頭,竟然把自己閨女當做最後的棋子,逼著我來保你們華家!”


  胡玫走過來,拿一杯飲料遞給彭毅,華家遭此巨變,胡家作為一個商業巨頭,一定要從中謀取利益,不論是搶占市場,還是雪中送炭,拉攏合並,胡玫都不能就這樣讓機會溜走。


  彭毅把韓櫻子遞給胡玫,在她耳邊輕聲說道:“等下場麵如果混亂起來,你就先帶菲兒走,我要點自己要做的事。”


  “你千萬要小心,我剛剛得到線報,梁寶柱從梁家分出去了一部分勢力,準備自立門戶,這梁寶柱與華隨文有著某種聯係。”


  胡玫點點頭,叮囑道,然後把韓櫻子抱過來,望著高台上還有些稚嫩的華雅君,三年前的胡玫何嚐不是如此,現在早已經習慣了商場上的廝殺。


  華父欣慰地望著華雅君,臉上的笑容慢慢僵硬,竟然直接暈倒在高台之上。


  “快叫救護車!”華雅君抱著暈倒的父親,大喊道。


  華父半昏迷的狀態說道:“君兒,對不起了,華家這麽大的擔子,我實在沒人能托付了。”


  華雅君淚如雨下,淚水透過擦拭淚水的拳頭把棋子浸濕透了,華雅君的拳頭死死都沒有鬆開過。


  華父很快被轉入到手術室,華雅君兄妹三個人中隻有華雅君一個人在病房外麵守護著。家族之中,一幹元老也都不見了,隻有華雅君的二爺爺,還有幾個老輩的人在這裏,卻也是心懷鬼胎,各自琢磨事情。


  華父的病情一直隱瞞著所有的人,讓華隨文與華隨鋒都措手不及,但是誰先動手就搶占了先機,所以也就顧不得仁孝的名義了。


  手術正在進行之中,手術室外突然熱鬧了起來,原來是華隨鋒和華隨文意外地在醫院門前遇到,各自帶著自己的心腹,冷哼一聲帶著各自的人來到手術室前。


  “華雅君,你給父親下了什麽藥,竟然傳女不傳男,把這麽大的華家傳給了你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華隨鋒看到華雅君竟然大聲嗬斥,絲毫不客氣。


  華隨文冷哼一聲,說道:“二弟,你這是什麽話,父親糊塗了也不能怪三妹。三妹,這裏沒你什麽事了,你回去吧。也別和你二哥一般見識。這個家以後有我為你做主。”


  華隨文說話間,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繼承人。


  華隨鋒冷笑地望著華隨文說道:“你別把三妹當小孩子看好不好?你別看他一臉清純,其實什麽鬼主意都有,這次蠱惑族長也算是給她一個教訓,族內除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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