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魚死網破
手術室門前，顏子衿臉色蒼白，手術已經快九個小時了，可慕愛華卻依舊沒有被推出手術室。
無盡的恐懼和不安在她的心間逐漸蔓延開來，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不知不覺又過去三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手術室門緩緩打開，主刀醫生摘下口罩走出。
顏子衿快步上前，焦急問道，“醫生，我媽她怎麽樣了？”
主刀醫生沉重說道，“慕女士很幸運，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都沒有傷及到頭部，但她的身體多處骨折損傷，以後恐怕要在輪椅上度過了，如果後期治療鍛煉的好，也有可能出現奇跡。”
顏子衿轟的一下，大腦頓時空白無法思考。
慕愛華被推入病房，顏子衿坐守在床邊，護士查房她才離開精神病院，返回自己的住處。洗了個澡，洗完澡走出的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蘭地，緩步走到窗前，看著霓虹璀璨的深夜下的A市。
幾分鍾後，她拿過手機，撥通個號碼。
“燕先生，打擾你休息了，真是不好意思。”親密的稱呼已經變成規矩的稱呼，禮貌中透著幾分疏遠。
在拉開兩人距離的同時，也降低了她的身份和姿態。
“深夜顏小姐不睡覺，有事？”
顏子衿輕搖白蘭地，一飲而盡，“沒事，昨晚沒和你打招呼走人，想和你說一聲。”
電話那頭傳來點燃香煙的聲音，“怨我沒幫你？”
顏子衿眺望夜色，語氣平靜，“幫是人情，不幫是本分，如果我是你也不會多管閑事。”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短暫沉寂。
顏子衿有意放緩語速，“我想知道，現在沒了籌碼的我，還能和你合作嗎？說白了，你能接受失去貞潔的我嗎？”
從她找上燕北丞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沒打算和他是單純的關係，沒了籌碼，她就等同於空手套白狼，他又怎會答應？
男人並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半響後，才傳來他清淺笑意的語氣，“這要看你的表現。”
顏子衿眸光閃動，“燕先生，兩年期限，你和燕碧蘿小姐的事情，我會守口如瓶，而且還會幫你和燕碧蘿小姐得到長輩的認可，期限一到，我會讓出顏太太的位置，如果違背不得好死。”
顏子衿摸不到電話那端燕北丞的情緒，更不懂他的深淺心思，隻能等待他的宣判。
“聽這話是不想活了？以為顏小姐思想開放，需要我道歉嗎？”
顏子衿雖然裝作不在乎，雖然隔著電話，可他似乎還是察覺到了她心底的痛
“我本來就沒打算活多久，想必燕先生對我有所耳聞，像我這人早死早好！”她生在豪門又怎樣，還是免不了被人算計，繁華美景當中又有幾個真心待自己的人？
“福利多還挺有誠意，想讓我做什麽？”
“弄垮顏家。”
“想魚死網破？”男人低沉輕咦，聲音中夾雜著幾分慵懶繼續說道，“顏小姐，選我未必是對的，勸你不要做傻事，當然，你救碧蘿的事，這個人情我會還。”顏子衿明白他的意思，話裏話外在暗示她還太年輕，意氣用事不計後果。
在燕北丞看來，她是個無法預料的麻煩，他不喜歡解決麻煩，更不喜歡惹上麻煩，還是用錢解決比較幹淨。
“燕先生，我就屬於執著的人，如果輸就沒了這口氣，贏就揚眉吐氣，對於我而言苟延殘喘和死掉沒什麽區別。”
“偏執的女人不討人喜歡。”燕北丞撚滅香煙道。“燕先生，我向來就不討人喜歡啊！”她依然固執說道。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這樣的一聲不響讓她忐忑不安，她剛準備說什麽，被對方搶先一步，“顏子衿，別說我沒有事先提醒過你，遊戲可不是你想象的那麽好玩。”說完，電話被掛斷。
這是燕北丞給予她最認真的勸說，可她早已別無選擇。
燕家老宅。
燕北丞人剛準備從新躺下，手機再次響應。
“老丞，我聽碧蘿說你昨晚喝多，你去哪兒睡了？”
“淩晨打來就問這事？”
顧翌晨笑出聲，車速加快，“我剛從拉斯維加斯小玩回家，突然想起碧蘿的話，於是就心血來潮問問。”
燕北丞淡漠回應，“睡酒店。”
“少來，你根本就不住酒店，和我說說，你是不是去找女人了，還是說……”
燕北丞蹙眉打斷他的話，“你做個手術變成女人得了，還需我重複一遍嗎？”
顧翌晨賤嗖嗖一笑，“不需要，不需要了。”
燕北丞自顧結束通話，煩亂的丟掉手機，點燃一支香煙。
昨晚他喝的酒後勁兒大，隻記得女人的聲音和溫柔香，一切讓他感覺像是做了個夢，卻讓十分的真實。
第二天，清晨。
顏子衿起早給慕愛華人參烏雞湯，她到醫院的時，慕愛華還沒醒，剛放好保溫桶，護士就來提醒她，隻能待十分鍾。
她坐在床邊，和母親說了很多的話，雖然慕愛華聽不到。
直至時間到，顏子衿才依依不舍離開病房，特護將一摞單子遞到她手上，“顏小姐，這是您母親需要續交的全部費用。”
顏子衿翻看了幾頁，疑惑問道，“顏氏每月不是定期繳費嗎？”
“今天早上接到通知，顏氏不會再給您母親繳費和續費。”
顏子衿秀眉緊緊擰了擰，“謝謝，我知道了。”
她走出醫院就迫不及待給顏鴻森打去電話，手機很快被人接通，“子衿，有事嗎？”
接電話的人不是顏鴻森，而是方綾。
“顏鴻森是不是連我的電話都不敢接了？需要你這個女人出麵做擋箭牌？”她語氣幹淨繼續說道，“難不成，顏氏改朝換代了？”
方綾明顯在走動和她講電話，時不時還傳來腳步聲。
“子衿，你比我聰明，也該懂得人情世故，鴻森每月都會支出幾十萬的開銷給你母親，他已經仁至義盡，再說，你已經回來，那就不能再靠你爸。”
顏子衿擺手坐上出租車，“請問方小姐你口中的不靠人，你做到了嗎？自力更生我不如你，畢竟我們的出身不同。”
方綾語氣明顯冷了幾分，“子衿，我說不過你，反正我和鴻森問心無愧。”
“小姐，去哪兒？”出租車司機問道。
“顏氏集團。”顏子衿回答。
她和司機的對話被方綾聽到，女人說道，“子衿，鴻森不在公司，你來也是白跑，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你爸聽了我的話，將你全部銀行卡凍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