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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在樹林裏過的那一夜……
子依他們一行終於在南蠻大漢,也就是顏傲風的指引下,找了一塊相對適合露營的地方,休息下來的……
“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去找些柴火吧!”白綾看了看已經暗沉下來了的天色,便對著秦尹謙和“秦曼路”說道。
“那我去看看能不能打一些動物回來吃吧!”顏傲風聽著白綾說著這話,也想到了吃東西也是個很重要的問題……總不能跟著這些秦尹謙他們奇怪地啃著饅頭餅幹吧?他雖然能吃苦,但是天天吃幹糧,他還是受不了的……更何況,他已經養尊處優了那麽久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清翔原本還在發呆的……結果聽到那個大漢說要去打肉吃,便馬上醒過來了……
這下好了,大家都走了,留了秦尹謙跟子依在這裏……
清翔疾步跟上了顏傲風,隻見那人回頭用一個深邃的目光與他對視了好久……清翔心中暗喜:“不是吧?”
看到清翔終於有反應了,顏傲風便歪嘴笑了笑,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閣下!”到了一片比較遠了的樹林,清翔一個單腳便是跪了下來,給顏傲風行著禮。
“起來吧!”顏傲風背著手,站著。
“閣下……為什麽會在這裏?”清翔看著顏傲風。
顏傲風低頭看著他,眼中有說不出的預感……
“也好在我跟來了!”顏傲風看著子依,如果隻是純粹知道她還活著的話,他一定會很開心啊……但是現在,這幾天裏,子依確實一直跟秦尹謙在一起!那天在樹林裏,還跟秦尹謙做出一些也不知道是什麽的親密動作!
“好在什麽?我已經說過了……子依已經死了!真真正正地死了!”子依盯著顏傲風,她才不會讓顏傲風看出來就了她的怯懦!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他可以隨意禁錮的女人了!
“死了什麽?你不是好好地在這裏嗎?”顏傲風做出了一種“乖!快跟我回家吧!”的表情。
子依隻在一旁負責冷笑:“好好的?洛子依早就已經在那天墜崖死掉了!再不然,在你親口告訴我,你騙我了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子依說的沒錯!子依是已經死了!她的心死了,她對顏傲風的心已經死了!
“你是我的妻子!”顏傲風看著子依的這個樣子,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也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會如此地失措……
“已經死了!”子依瞪著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憤怒!
顏傲風看著子依的眼睛,那種濃濃的恨意,從她的雙眼深處傳達到了顏傲風的心裏……子依!你就真的這麽恨我嗎?我也不是做錯了什麽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呀!你隻是還沒知道我為了你付出了多少吧?
然而,子依這一路上已經想得很清楚……他們不能相愛,不是因為他們不愛……而是他們經曆了太多太多了……其中夾雜了很多情緒,很多因素……他們的關係裏麵有著“初戀”“仇敵”,有些“愛意”“欺瞞”……
子依看著他,心中暗暗地作痛……她不想再理會這個無恥的人……或許,子依也是明白的,她本來就是個殺手,當初潛進夕府,認識了夕橋,也是在她的計劃中的……所以如果算到最初,有理的還是顏傲風……但是……如今想要的……也僅僅是一個普通的生活罷了……她想要逃離過去,逃開曾經那些所有不好的回憶……
她一個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如果說沒有男人?秦尹謙也可以是將就著過過日子的……她何苦還要回到那個牢籠一樣的有著痛苦回憶的地方?
早就在子依用了秦尹謙幫她取的名字的時候,子依就已經習慣上了這種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她覺得,隻有這樣,隻有不要再回去,不用再跟顏傲風在一起,她的心才是自由的!
“唉?秦尹謙!你給我取個名字吧!”子依坐在駱駝上,秦尹謙在下麵一步一步地艱辛地拉著駱駝。
“嗯?”一路上,沒吃過什麽特別大的苦,並且一直在人前,都是隻有人來求他,替他做的,就沒有他去伺候別人的秦尹謙,一路上就這樣摸摸地替子依做這個,做那個地……沒有半句怨言……
”幫我取個名字!我現在是新的一個人了!不改一個新的名字怎麽行?”子依說道,“而且我還要一個新的身份呢!不然城門可不讓我進去!”
秦尹謙想想也是,可是秦尹謙一個西域人,對中原人的起名真的有點困難耶!他認真地想著,這也讓他分散了一下注意力。
“唉?要不我當你的妹妹吧!”子依大概是之前那段時間躺在床上,太閑了,太無聊了,現在難得能出來,就把所有的精力都釋放回來了……
“不行!”秦尹謙一聽,馬上就拒絕了。
“為什麽?”子依覺得疑惑。
“你要當我女人的!”秦尹謙一陣痞子氣地說著,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為什麽?”可是子依還是問道。
“你忘了?顏傲風把你交給我了……你就是我的人了!”這下子,秦尹謙說的就好像是真的一樣。
雖然如此,但是子依的心還是不由地瞅了瞅,傳來了一陣微妙的刺痛,酸溜溜的,又怎麽也哭不出來。
“你不嫌棄我嗎?”子依問道。
“為什麽嫌棄?”其實秦尹謙說的是不是真的……他自己心裏清楚。
“我是……我是他的……他的逸姬啊……”子依說不出口,隻是這樣子意思了一下。
秦尹謙當然也是明白的……隻是,他一點都不在意:“隻不過是我認識你比他晚了一點而已……”
話音剛落,子依不由地落下了一顆眼淚……聽人說,愛滿溢了,就會變成眼淚……可是子依隻覺得,愛得不對,也會……是因為心碎了,愛就順著裂縫,流出來了……
“可是,我忘不了他……你是知道的。”子依小小聲地說著,就像是對自己說的一般。
“呼呼”的風沙在秦尹謙的耳邊吹過,可是他還是聽到了子依說的話……他那深藍色的眼珠子在那個瞬間,變得落寞了……他又何嚐不知道呢?
“所以我沒有在你麵前提起過……”沒錯……每次提起,都是在顏傲風的麵前,因為他覺得,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算什麽男人?更何況,以顏傲風的能力,要是他肯說一句,誰還敢碰子依半根寒毛?
明明能保護好子依的……卻讓她受了那麽多的苦……秦尹謙就是看他不順眼。
“你為什麽經常會來月牙泉?”子依已經明白了,秦尹謙不會強求她的……於是,子依便轉移話題地問道。
“給那麽多人換了皮…給那麽多人逃了殺人越貨的罪……自己不來洗清一下罪孽,怎麽過得去?”也對……像秦尹謙這種西域人,應該都會有什麽信仰的吧?就像之前聽說過的拜火教什麽的……
“那你就每年都來這裏咯?”子依又問。
“對啊……”
“我的罪孽也很重的……要不以後你來月牙泉清修的時候,我也跟你一起吧?”
“嗯。”早在還沒給子依換皮的時候,秦尹謙就從白綾他們口中知道……子依就算不是顏傲風所說的蓬萊逸姬,也不是一個尋常的女子。
可在給子依換皮之後,秦尹謙便被那一道道蜈蚣一般觸目驚心的疤痕給震懾到了……他知道,子依是一個殺人的人……也就是中原所說的殺手,或者是刺客……
“你以後叫‘曼路’吧!”
“為什麽?”
“你們中原不是有句話,叫‘路漫漫其修遠兮’嗎?”
“你懂得還真多啊!”
“那當然!”
“臭美吧你!”
一片沙漠,兩個人,一直駱駝……這條路好遠好遠,就像走不完一樣……
“尹謙,我們走!”子依已經不想再跟顏傲風爭論什麽了……再怎麽說,子依也不會跟他回去的……或許,子依已經不愛他了……或許,子依忘不了的,隻是那種初見的感覺,那種並肩作戰,出生入死的感覺……
秦尹謙一直在一旁緊張地聽著他們的爭論,他緊張什麽?他當然是在害怕子依會因為念舊情而跟顏傲風回喬國去……他知道,隻要子依跟顏傲風回去,顏傲風可以立馬廢後,納她為後!而他秦尹謙,卻什麽都不能給子依……
沒錯,他什麽都不能給子依,他的容貌沒有顏傲風俊美,身材沒有顏傲風魁梧,軍隊沒有顏傲風的犀利,財產再多也沒喲顏傲風那麽多……他比不上顏傲風,但是,他隻是單純自私地想要子依能在自己的身邊……希望他們兩個能像之前一樣,在一起……
就在剛剛子依跟顏傲風爭吵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想,如果子依要跟顏傲風回去呢?萬一子依原諒了顏傲風了呢?他會不會跳出來,抓住子依的手,說一句:“我愛上你了,你留下來吧!”
他想了好久……結果,他得出的結論是……他不會說什麽……因為,隻要子依開心,就足夠了……
就算是看著子依牽著顏傲風的手,就在他麵前轉身離去,隻要她是自己選擇的……就足夠了!
就這樣,他也可以自己安心地回西域去,當他的西域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