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年年有今日
“先生！”陳媽立刻對他打招呼，驚喜地招呼他走近看。宗晏無暇分心看其他的，他隻看到了韓穎清。
她就在幾步之外，他卻生生地止住腳步，“你怎麽來了。”
幾個小時前他們見麵時，韓穎清還為了別的男人給他冠上莫須有的罪名，此刻卻出現在他家。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韓穎清，不會是他的幻覺吧？
韓穎清亦怕他問自己這一句，擺弄著手上的奶油，顧左右而言他，“你怎麽回來這麽晚？”因為她不肯陪他去吃飯，所以找了別人去吃飯麽。找了誰？徐靜和麽？
“我媽在老宅給我準備了宴會，我回去露了個臉。”宗晏喝了酒，在宴會上言笑晏晏，實則早就不耐煩極了。他想要的生日不是隆重的宴會，隻要能和韓穎清還有孩子們一起吃一頓飯他就心滿意足了。被她罵了一頓之後又去應付那些人，他的耐心早就耗光了，隻等著爆發。但當他回到家看見韓穎清在，心奇異地平靜了下來。
幾個小時前韓穎清帶著韓寶寶和韓貝貝突然到來，陳媽歡喜地把人迎進來，得知她們是來給宗晏做生日蛋糕的，更是積極地出謀劃策。韓寶寶和韓貝貝吵著要做水果蛋糕的時候她柔聲提醒宗晏更喜歡巧克力。
於是她們一起做了一個巧克力蛋糕。宗晏回來的時間點正好，烤箱‘叮——’的一聲，蛋糕烤好了。
韓寶寶和韓貝貝圍著宗晏蹦蹦跳跳地祝他生日快樂，宗晏卻覺得不真實。韓穎清前後態度轉變如此之快，他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把蛋糕從烤箱裏拿出來，韓穎清把烤得香甜酥軟的蛋糕放在他麵前，“這是我們一起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別嫌棄。祝你生日快樂。”
她把生日快樂說得很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宗晏的心口滾燙。韓穎清轉換得這麽快的理由他也不想知道了，隻要她在就好。
“媽媽！要唱生日快樂歌對嗎？”韓寶寶乖巧得說道。
韓穎清點點頭，笑眯眯地說：“那就你來開頭好不好？”
“好！”韓寶寶自告奮勇，起了個頭，“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韓貝貝很快附和，韓穎清也跟著唱起來，所有人都看著宗晏。場麵著實滑稽，他一貫不苟言笑，嚴肅得令人驚歎，此刻卻被幼稚的歌聲和可愛的蛋糕包圍著。
“許個願望吧。”韓穎清小聲提醒。
宗晏微微笑了，閉上眼睛在心裏許了個願，片刻後睜開，眼裏盛滿了喜悅。
生日快樂歌已經唱完了，宗晏還在看著蛋糕，久久沒有動作。
“先生，切蛋糕吧。”陳媽見他愣著，連忙提醒。
宗晏收回思緒，握著刀柄把蛋糕切成漂漂亮亮的八瓣，裝給孩子們時無需韓穎清提醒，他就先囑咐道：“不許吃太多奶油，隻能吃一半。”
“爸爸你好囉嗦！”韓貝貝撅起嘴，人小鬼大得抱怨著，宗晏卻不覺得她無禮。相反，他覺得韓貝貝這樣很可愛，人小鬼大，古靈精怪。
連陳媽都分得了一塊蛋糕，樂得合不攏嘴。他裝了一塊蛋糕給韓穎清，“你不愛吃甜的，不想吃就別吃了。”
韓穎清卻從善如流地接過，挖著上麵的奶油吃。她們沒有做過蛋糕，全是陳媽手把手現教，她們現做的，奶油的味道……一言難盡。宗晏卻好像吃不出來似的，很滿意地一口接一口。
孩子們跑開，陳媽跟在她們身後，生怕奶油蹭到昂貴的沙發上。隻有他們倆站在餐桌旁，氣氛靜謐地有些曖昧。
韓穎清咬下一口巧克力，決定說點什麽來打破這股曖昧，“剛剛許了什麽願望？”
她隨口一問，沒指望宗晏回答，他卻意味深長地回答：“想年年有今日。”
“你——”韓穎清驚愕，她之前那麽說宗晏，他都不生氣的麽？他還希望年年有今日，是希望年年她們都能陪著他的意思麽。“你不問問我們為什麽突然來嗎？”
宗晏沉默了幾秒鍾，第一次避開韓穎清的眼神，“不敢問，怕你走。”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琢磨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臉色微紅。怕惹她生氣她會離開，即使被誤會也不辯解，也不跟她生氣，若無其事地許了願吃了蛋糕。她心口酸脹，想被一塊大石頭堵著。尹玄的事情是她錯怪了宗晏，還在他生日之際對他口出惡言，她深吸一口氣，說道：“對不起。”
“嗯？”
“尹玄的事情，是我沒調查清楚，是我妄自猜測。誤會你了，對不起。”她道歉得很誠懇，既然這件事不是宗晏幹的，她也不會揪著不放。
宗晏眯起眼睛看她，眼裏的情緒韓穎清讀不懂。韓穎清有些心慌，他不會生氣了吧？不過應該的，被人這麽誤會，生氣也是應該的。她垂下頭，“不如你罵我兩句出出氣？”
“嗬嗬。”宗晏低笑一聲，“你以為我跟她們差不多大麽。”
“尹玄是我的同事，我從來都不喜歡公事和私事摻和在一起，所以當我聽說他離職之後……”韓穎清說不下去了，糾結著怎麽說下去。
宗晏卻接過她的話，“嗯。我知道。”
“啊？”韓穎清疑惑地看著他，“知道什麽？”
“我知道你公私分明，不會做讓你不高興的事。”他淡淡地說，所以即使對尹玄不滿，也不會對他出手，就是怕引起她的反感。
韓穎清怔了怔，久久都說不出話。韓貝貝跑過來，撒嬌地叫爸爸，宗晏把她抱起來，她一把把奶油抹在宗晏的臉上。
剛毅的臉上沾著星星點點的奶油，韓穎清看了一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宗晏眼神微微一變，修長的指尖沾上些許奶油，毫不客氣地往韓穎清臉上招呼。
“你——！”韓穎清氣不過，立刻反擊。韓寶寶也來加入混戰，開始在寬敞的客廳裏展開激烈的追逐。
陳媽年紀大了，跑不動，便也沒人去鬧她，她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笑鬧的樣子，心想多好的一家人啊，本就該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