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陸菱拿開手,掌心一片血汙。
陸菱將小灶台下的火撲滅,才讓徐凝放了小饞貓們進廚房。
他們一個個圍在方桌旁,眼睛盯著擺在上麵的案板。
主要是盯著案板上的東西……
陸清伸了伸手,又縮了回去,“這是什麽呀?能吃嗎?”
說完,陸清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看向陸衡,忽閃忽閃的。
那目光就好似在說:哥哥,試毒,懂?
陸衡麵無表情的拿起一個沙果。
案板上提前抹了一層薄油,所以糖汁一點也沒有粘連,晶瑩剔透的裹著裏麵的果肉,看起來又新奇又好吃。
陸衡張開嘴巴,輕輕的咬了口。
外麵一層薄脆的糖,被牙齒輕輕嗑碎,伴隨著裏麵酸甜的果肉,口感十分豐富,而且滋味更甜,卻沒有影響果子本身的味道。
陸清舔舔唇角,仰著頭問道:“哥哥,好吃嗎?”
陸衡點點頭,“嗯,好吃!”
話音落下,另外兩隻小饞貓的動作,幾乎如出一轍,拿起一顆糖葫蘆,徑直往嘴巴裏塞去。
陸清把腮幫子塞得滿滿的,聲音含糊。
“哇!好甜呀!比飴糖還好吃!陳興元,是不是?”
陳興元嘟著小嘴,不住點頭,“甜!可甜可甜了!”
陸菱還守在一旁的灶台熬果醬,現在鍋內的水分蒸發減少,果肉愈發粘稠,稍不注意就可能會糊鍋。
所以陸菱拿著鏟子,需要不停地翻動。
她先做了一鍋山楂醬,後麵又做了一鍋沙果果脯。
果腹製作起來,也不難。
就是在熬醬的基礎上,多加了一道工序,而且熬得時間不能太長,否則也就變成果醬了。
被熬製的軟糯糯的沙果,裹滿湯汁,再被放在烤架上小火烘著。
若是喜歡吃口感軟糯一些的,烘烤的時間就短一些。
若想要儲存起來,日後泡水喝,就得慢慢烘幹,時間自然要長。
天色欲晚,陸菱忙活了一整個下午,可算是大功告成。
熬了一瓶山楂果醬,做了一盤果脯,還有一盤沙果幹。
等到晚飯後,陸菱燒了一鍋熱水,又將桌子搬到了院內。
她用山楂果醬,沏了一壺果茶,裏麵還放了些一起被烘幹的蒲公英葉子和薄荷。
酸酸甜甜,十分清爽,也算是夏日乘涼必備。
天上星月璀璨,人們圍坐在方桌旁,吃著果脯,喝著果茶,聊著家常。
清風吹過,愜意非凡。
陸菱一手支著下巴,目光悠遠。
她隨意拂了拂耳邊的碎發,別在耳後,露出整張明豔俏麗的側臉。
她唇角微微勾著,眸光和順,眼角眉梢充斥著,仿佛從未體會過得舒坦。
忽然一道急切的呼喊聲,十分煞風景的響起來。
陸菱正愜意的閉著眼,聞言倏地抬眸,看向了大門的方向。
這聲呼喊不小,其他人也都聽見了。
陸菱抿了抿唇,朝著徐凝道:“徐姐姐,我出去看看。”
“嗯!小心些。”
陸菱緩緩走出院子,站在門口,朝著巷子裏望去。
不遠處有兩道踉蹌的身影,皎潔月光下,陸菱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麵孔。
她匆匆走上去,朝著來人問道:“怎麽了?”
宋令衍吃力的抬了抬肩上的男人,麵露幾分為難。
他咬咬牙,請求道:“大仙,幫幫我。”
許是聽見動靜,半個身子倒在宋令衍身上的寒澈,眼皮顫了顫,半晌黑眸睜開,緩緩落在陸菱身上。
“能走嗎?”
陸菱扶住寒澈的肩膀,手卻摸到一片濡濕粘稠的液體。
寒澈閉眼悶哼了一聲。
陸菱拿開手,掌心一片血汙。
他受傷了!
陸菱抿著唇,不再說話,和宋令衍一道將寒澈送了回去。
站在院門前,黑漆漆的院子裏,除了月光之外,半點光亮也沒有。
陸菱下意識朝著院內的梧桐瞥了眼,本打算出聲,手腕卻忽然一抹沁涼襲來。
是寒澈握住了她。
陸菱咬唇不語。
旁邊宋令衍扛著寒澈走了一路,憑他的身板,早就要虛脫了。
現在愣在門口,他邊喘氣,邊茫然道:“幹嘛不進去?大哥,你不會沒帶鑰匙吧?”
寒澈緩了口氣,淡聲道:“腰間。”
話音剛落,一抹溫柔卻透著霸道的力度,徑直朝著他的腰間摸去。
衣料貼著腰腹摩挲,力道時輕時重,劃過的地方,好似帶著火星,在他的皮膚上留下印記,引他顫動不止。
寒澈眼睛轉了下,瞧見小姑娘沉默又冷然的側顏,無奈閉了閉眼。
進了門,宋令衍瞧見院內的石凳,二話不說先把寒澈扶了過去。
寒澈坐下之後,宋令衍直接就近趴在了石桌上。
“可累死小爺了!”
“……”
寒澈清淩淩的看他一眼,後者默默捂上了自己的嘴巴,然後一言不發的換了個相對遠一些座位。
可石桌就那麽大,不論宋令衍坐在那裏,就能瞥見寒澈冰冷的目光。
唉!
自作孽!
宋令衍臉色一陣變幻,最後低下頭,破罐子破摔道:“這位大哥,實在是對不住!我檢討,我認錯!我對不起你。”
寒澈麵無表情,甚至也不想搭理他。
他轉過頭,想要和陸菱說說話,卻隻看到了一抹漸漸遠去的背影,身旁空留一抹殘香。
甜膩膩的,像是瓜果香味。
陸菱直接走了,寒澈抿了抿唇,眼底的深色,隱藏著波濤。
他朝著宋令衍淡聲道:“你也可以走了。”
“不不不!”
宋令衍一陣猛搖頭,“我已經找人去趕馬車了,咱們連夜去縣城,我認識很多醫術高超的大夫,你放心,保管能把你治好,醫藥費也算我的。”
寒澈唇角勾起了薄涼的弧度,“醫藥費留下,人可以走了。”
“你這人!光要錢,不要命了?小爺可不像某人會出爾反爾,我既然說要帶你看病,就一定說到做到!”
“不必。”
寒澈冷聲,還是那句話,“醫藥費留下,人可以走了。”
“……”
宋令衍揉著自己酸痛的肩膀,嘴皮動了動,最後還是忍了下去。
算了。
早知道就不該帶原樂景去!
真是會惹事,還害得……這人受傷了。
宋令衍坐正了些,忽然問道:“對了,你怎麽稱呼?咱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我叫宋令衍,你呢?”
寒澈淡淡的瞥他一眼,姿態很明顯,渾身都在散發著一個信息。
那就是問宋令衍:你看我有想理你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