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諫官上奏
“陛下不去兩位婕妤那兒走走?”
慶安帝正屏退了侍女們,自個兒逗小唐澤玩。
聞言,抬首,很是不解,“朕為何要去?”
顧皙顏沉默了一會子,斟酌詞句道:“今天算是她們成為後妃的頭一日。”
好歹一個是公主,一個功臣之女,他今晚撇下她們真的好嗎?
“顏兒希望朕去?”他埋頭,不知在想什麽。
這話倒是叫顧皙顏愣了一下。
她希望他去嗎?
要換做以前,她必然是希望的。
一個皇後,必定要平衡後宮,怎麽能叫陛下忽視了新晉嬪妃呢?
可現在她又不是皇後了,還要顧及那二人的想法嗎?
完全沒必要。
“那陛下還是不要去了。”
慶安帝頓時抬眉,眼眸裏是顯而易見的高興。
從前元後就百般推他去旁人宮裏,無非是因為政治考量。
可如今的他已沒人能夠威脅,很不必在意那些東西。
“那朕便不去。”
又連著兩日,慶安帝待在澤蘭宮哪兒都不去。
前朝諫官們都看不下去了。
洋洋灑灑寫了許多篇幅上奏。
說他不該為了一個顧修儀就不顧後宮其他嬪妃。
說來說去,除了之前修建一撚芳露的事,無非還是拿著那兩個婕妤入宮沒有得到“應有”的寵愛來說事。
消息傳進後宮來,好些嬪妃幸災樂禍。
心道:陛下最是賢明了,諫官們上奏的話慶安帝向來重視,顧修儀這下子是要受些冷落了。
“哼,瞧她那狐媚樣,八成是用了禁藥才叫陛下這樣迷戀。”作為新晉嬪妃,接連幾日都沒有受到召幸,張婕妤可是心懷怨憤許久了。
“婕妤或許不知,之前陛下大興土木修建一撚芳露就是為著給顧修儀辦生辰禮,陛下素來聖明燭照,怎會做出這樣勞民傷財的事情?”秋美人本是自個兒住在挽英宮,如今張婕妤進來,她便退居後殿,對張婕妤又極盡討好,兩人相處便很是融洽。
“必定是顧修儀攛掇的。”張婕妤肯定道。
要不是顧皙顏,她早就得了陛下的寵愛了,又怎會到了如今還無寵無愛?
眾嬪妃翹首以盼,巴望著諫官們造勢造得更大些,一舉將顧皙顏弄下去才好。
諫官們吵得最烈的就是端午這幾日了。
顧皙顏卻半分不受影響。
拿著修改後的端午大典籌備的冊子到了慈安宮。
“事情都預備得差不多了,太後看看可還有不妥的地方?”
其實這單子太後也是知曉的,不過顧皙顏肯來告知她又是一回事。
太後原本還擔憂顧皙顏自己悶聲捏著事情做,會出差錯。如今接過那單子一瞧,覺得自己多慮的同時又驚喜得緊。
單看這端午大典賓客的坐席,沒下苦功夫就是要出錯的。
之前賢妃掌事的時候,也是辦過宴席的,不過太後將故意將賓客單子做些錯漏出來給她看,她卻隻看得出一兩處。
比起顧皙顏來,差得太遠了。
顧皙顏甚至在一些太後沒注意到的地方都做了改進。
“你年紀這樣小,卻能想得這樣通透,難怪陛下指定要你掌管後宮的事情。”
顧皙顏淺笑,“這些都是太後您一早籌備好的,哪是嬪妾的功勞。”
見她不自傲,太後更滿意了幾分。
還未說幾句話,賢妃就趕到了。
顧皙顏嘴角一揚。
“喲,顧修儀也在呢。”賢妃裝作不知曉顧皙顏在慈安宮的模樣,給靳太後請安後,似有所指說道:“之前我讓你有何事不懂就來問我,你不肯來,如今臨了叫太後娘娘出麵,隻怕有所不妥。”
賢妃一早聽聞顧皙顏來了慈安宮,心裏就得意起來了。
料定顧皙顏是籌備不下去端午宴會,要來求援的。
此等樂事,她怎能不來看一看?
“哦,倒是我忘了,”賢妃好整以暇瞧著顧皙顏,“這些日子顧妹妹一直留著陛下在澤蘭宮,別是因此一時忘了端午大典的事罷?”
賢妃說話這樣險惡,無非想在太後麵前上眼藥,一則說她沒有理宮之才,二則狐媚誘惑君上連宮務也不管。
若顧皙顏當真如她所說,今日隻怕就要被太後遷怒。
“端午大典茲事體大,嬪妾怎敢忘卻。”顧皙顏麵色溫和得緊,笑道:“正好賢妃娘娘也在,也瞧瞧那單子罷。端午大典要六尚二十四司一齊出力才辦得好呢。”
賢妃見她這樣和顏悅色,很是意外。
她沒聽懂自己話中的意思嗎?
顧修儀倒也罷了,可太後居然也沒半分要責怪顧修儀的意思。
她傻眼了。
太後看著眼前的嫡親侄女,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掌宮能力不如別人倒也罷了,告狀倒快。
她氣得把單子丟她懷裏,“你看看吧,到時候別叫其他三局的人誤了端午大典。”
她現在是不擔心顧皙顏了,卻憂心自己侄女。
賢妃這樣不堪重用,她那偌大的宮殿是怎麽管教起來的?
賢妃看了單子過後,明顯也看出了些別樣的東西來。
“這是……”別是姑母暗中幫著顧皙顏吧?
太後擊碎她的幻想,“這是顧修儀自個兒籌備的,你也跟著學一些。”
這話可是叫賢妃心梗了。
她一個賢妃,還需要向一個修儀學習如何掌宮?!
顧修儀不過是一時湊巧罷了,算不得什麽真本事。
“顧妹妹這些日子辛苦了。”她不再看那單子,皮笑肉不笑了一句。
“嬪妾哪算得上辛苦,不過是撿了太後娘娘的功勞罷了,嬪妾實在心愧。”反正她現在目的達到了。
在太後麵前將單子給賢妃看了,賢妃就不能裝作不知曉叫其他三局的人給她使絆子,到時候端午大典反而還得幫著她來。
若是端午大典出事了,她這個辦宴席的人要被責,賢妃必定也要跟著。
嗯,真是不錯。
等顧皙顏告辭走了,太後冷冷看向賢妃。
“姑母怎麽這樣看著我?”賢妃心裏咯噔一下。
太後常年處在深宮,見慣了手段技倆,對賢妃的意圖也很是明白,但她此時更覺要緊的是另外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