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皖

  慶安帝一聽,眉頭緊皺。


  顧皙顏一愣,隨即冷笑不已。


  果然是承寵久了,眼見著恩寵要被分走,哪兒能願意呢。


  “陛下去瞧瞧罷,若是謝婕妤真有什麽不好,可是不好呢。”她做足了賢惠的模樣。


  慶安帝自然知曉他就這樣走,有多不好,可一想到謝氏那酷似發妻的模樣,心中便總是有些惦念。


  “朕去去就回。你若困了,便先睡。”他溫聲說了一句,便匆匆走了。


  “主子,您這就讓陛下走了呀?”連翹從外頭進來,很是憤憤不平。


  那個謝婕妤,什麽身子不好,前幾日不還活蹦亂跳的嗎?

  陛下一來攬月宮,她就身子不好了。


  顧皙顏捏了顆白棋放在棋盤正中。


  “就是要叫她覺得,陛下對她的恩寵足以叫她恃寵而驕。這次是我,下次就不知道她撞在誰的槍口上了。”


  朝靈宮西配殿,謝婕妤衣衫不整拉著慶安帝哭訴。


  “陛下,嬪妾方才做了噩夢,醒來見不到您,嬪妾真是怕極了。”端的是小鳥依人,梨花帶淚惹人憐的模樣。


  慶安帝身子有些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眉心緊蹙。


  “陛下,嬪妾真的好怕……”謝婕妤還在不斷哭訴,慶安帝卻隻覺心裏煩躁。


  “如今夜已深了,你好好歇息,若是害怕,就叫侍女把燈給你多亮幾盞。”他答應了顧皙顏,是會回去的。


  “陛下,”謝婕妤期期艾艾拉住他的袖子不讓走,“您要丟下嬪妾嗎?”


  慶安帝拂袖,皺眉,“作為嬪妃,如此不端莊成何體統。”


  他的阿皖,從齊妃太子妃做到皇後,尤以端莊賢惠著稱,百官交口稱讚。


  這謝氏,有半分阿皖的容貌,性子卻實在迥異。


  “朕改日再來看你。”丟下這話,慶安帝起身離去,留下謝婕妤癱在那裏,痛哭流涕。


  慶安帝去而複返時,顧皙顏還在自己和自己下棋。


  “嬪妾以為陛下不會回來了呢。”她福身見了禮,嗔笑。


  “怎麽還不睡?”他走過去,看她下的棋局。


  “嬪妾方才輸得太慘,想著怎麽找補呢,睡不著,索性自己複盤了再下一下。”燭光下,她笑得溫婉,不知怎得,慶安帝竟一時聯想到了元後。


  那時,發妻也是這般與他手談,夫妻琴瑟和鳴。


  他眸光軟了下來,拾起一顆白子落在一處。


  “若你之前走的是這一步,朕若想要贏你,便又要多些時候。”


  顧皙顏仿若醍醐灌頂,恍然大悟。


  “嬪妾受教了。”


  慶安帝笑了笑,起身拉起她的手,走向內殿,“太晚了,該安寢了。”


  一夜君恩深重,顧皙顏累酸了腰。


  “睡吧。”慶安帝揉了揉她的頭發。


  顧皙顏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蹭了蹭慶安帝的手臂,閉眼睡了過去。


  慶安帝卻是一瞬間僵了身子。


  “阿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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