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沈斌的模糊計劃之三
“那魚塘你準備怎麽弄啊？”李明義問道。
“叔，我沒經驗啊，你看多少錢一畝合適？”沈斌問道。
“那水庫我也不知道有多少畝，這樣吧，咱也不管那麽多了，你給個五萬一年吧，承包合同就先寫三年，你看咋樣？”李明義不愧是村長，辦事相當有魄力。稍一沉吟，就做出了決定。
沈斌聞言嚇了一跳，那水庫少說也有一百來畝吧？這也太便宜了：“叔，這不合適吧，我看就定十萬一年吧，合同就先寫五年好了。”
“嗬嗬，你不怕吃虧就成。”李明義笑了笑，也沒推讓，這點錢，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麽。
“年前我會抽時間開個村民大會，大家投票表決一下。”李明義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什麽問題的，隻是走個過場，履行個程序而已。”
李明義這倒也不是說大話，以他如今的威望，一個廢棄的水庫，不要說沈斌掏錢承包，就是白讓沈斌搞個十年八載的，相信也沒人敢有什麽意見，頂多就在背地裏罵幾聲娘罷了。
沈斌當然不會又什麽意見，知道李明義這是為了他好。現在走了程序，看似麻煩了一點，但是將來就會少很多沒必要的麻煩，不會有什麽後顧之憂。
談完正事，兩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些閑話。
“叔，沒什麽事我就回去了。”眼看事情談的差不多了，天也不早了，沈斌於是站起身，準備告辭了。
“小斌啊，你和琪琪……”李明義起身站了站，旋即又坐了下去。
“李叔，你知道的，我答應過你們的。”沈斌臉色微微變了變，說道：“我一會直把琪琪當作妹妹的。”
“小斌……”李明義嘴巴張了張，正欲說點什麽，囁籲了幾下，旋即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閉口不言了。
“叔，什麽都別說了，我能理解。” 沈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爸，事情談好了，小斌哥呢？”看到李明義走進房間，琪琪便急不可待地開口問道。
“走了，回家去了。”李明義答道，語氣中不無落寞。
“早該打發他走了，你跟他廢什麽話呀。”李明義的老婆頗為不屑地說道：“看到他就煩，當了八年兵，回來還是個種地的。”
“媽……”看到母親這樣說沈斌，琪琪不幹了。
“不是嗎？你看他拿的什麽破東西上門。”女人還是不依不饒地說道：“兩瓶破酒，能值幾個錢？再看那煙，就更離譜了，不知道從那個鄉下撿來的，連個包裝都沒有，就包了個草紙。”
“你懂個屁。”看著自家那娘們喋喋不休，一副不把沈斌埋汰沒了絕不罷休的模樣，李明義終於忍不住暴喝了一聲，進書房生悶氣去了。
老娘們家家的，你懂個屁。你知道那是什麽煙不？琪琪拎著東西進門的時候，李明義就眼睛一亮。
沈斌走後，他還特意仔細看了半天。沈斌提來的酒，確實隻是本地的品牌，不算什麽。
可那煙酒非同小可了，這煙，李明義隻在老首長那裏拿到過幾盒。倒不是老首長小氣，舍不得給他。
實在是老首長煙癮極大，有多少也不夠燒的。別的煙家裏的小輩又不讓他抽，說是尼古丁含量太高，對身體影響太大，因此看得極嚴。
這種煙是內部特供的，據說老首長一個月也沒幾條。別看包裝粗糙，極其簡單，可尼古丁含量卻極低。
李明義和市裏的領導們一起吃飯，曾拿出來開過一包。領導們抽過以後都大加讚歎，這種質量的煙就連市裏的領導都未曾分配。
而沈斌卻一下能拿來兩條，你覺得沈斌簡單嗎？
可笑這老娘們還自以為看死了沈斌，在女兒麵前一個勁貶低沈斌。
這老娘們，以前也不是這樣子的。結婚二十幾年了，時至今日，李明義還清晰記得那天家裏請嶽父和舅舅，姑父幾個吃飯的情形。
李明義退伍回家沒幾天，母親說分家也沒請長輩們吃個飯，如今既然兒子回來了，那就應該補辦一次分家酒。
李明義退伍安置費就幾千塊，回家還完了債，兜裏就剩下十塊不到。
李明義急得撓了半天腦袋，晚上借了付捕魚器，整整一宿，什麽田雞，黃鱔，蛇，魚抓了一簍筐，
那晚李明義也是運氣爆棚，竟然逮住了一隻老鱉。那天正好趕集，天蒙蒙亮，忙乎了一夜的李明義回家簡單洗了洗倒頭便睡。
老娘們二話沒說，背起簍子就去趕集。等到中午李明義醒來，老娘們早已經趕完集回了家。李明義抓來的那些野味，都已經換成了雞鴨肉菜，外帶兩瓶中檔白酒。
老娘們是個很會過日子的人，那時候的日子雖然緊巴，可老娘們精打細算，愣是一個硬幣掰成兩瓣花。
種菜，養雞，養豬，樣樣拿得起。漸漸地家裏有了起色，小日子過得豐富了起來.……
後來，李明義承包了磚廠，日子變得更加忙碌了，經常十幾、二十天不著家.……
兩個孩子也慢慢長大了，在其的日子也越來越少，父母也去世了.……
家慢慢變大，寬敞了，卻冷清了。慢慢地，老娘們變肥了，煩躁了……
老娘們變得疑神疑鬼，經常沒來由地懷疑李明義，常常會莫名奇妙地來一句：“你是不是在外麵養了狐狸精了？”
每次李明義回家，老娘們都要湊過來東聞聞，西嗅嗅，反複查探一番，偶爾夫妻間來上一回，總是嫌李明義不夠持久，敷衍了事。 每回完事還和李明義吵吵：李明義你個死不要臉的，是不是給了外麵的狐狸精了，怎麽回家就不行了？
李明義每回都弄得哭笑不得，心說你都這樣了，老子還持久得起來嘛我？
佛說：今生的妻子，是前世你埋的那個人，來還未報的恩了。
李明義不禁哀歎：老子前世是有多眼瞎了，竟然埋了這樣一個婆娘，當真造孽哦。
哀嚎歸哀嚎，對於妻子，李明義還是有感情的，畢竟是患難夫妻，糟糠之妻不下堂嘛。
後來還是琪琪提醒了，李明義這才帶著老娘們去了俞城，一檢查，醫生診斷為輕度鬱鬱症，並且有加重的趨勢。
沒辦法了，一家人隻得順著她來，盡量不去委屈了她，這次琪琪提前回家，就是為了能多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