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大結局終(下)
父女兩人對峙良久,林默笙終於態度和緩了,最終同意讓喬和季銘琛和他一起去救林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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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笙,這個時候我最怕接你的電話了,你該不會是向我討債的吧?”
何家的別墅內,何琳娜站在旋轉梯上,聽到父親何柏雄正在通電話,她下樓的腳步慢了。大廳時,何柏雄雖然是被人討債,但是,卻悠閑地疊起了二郎腿。何琳娜有些奇怪,就站在樓梯上看著。林默笙是喬的父親,難道,自已父親和林默笙之間還有什麽矛盾嗎?
“何柏雄,你是不是綁架了我女兒?”林默笙話的態度極其焦灼。
這讓何柏雄很是滿意,故意放鬆了語氣道,“林總,你可別這麽,我何某怎麽會做這樣事呢?”
“哼,你何某是什麽樣的人,我們兩個都清楚,二十幾年前,我讓你將二十萬轉交給我的妻女,可是,卻被你藏匿,致使我妻女多年困苦,這不都是你的作為嗎?當年,我臨走之時,已經將發展前景良好的公司低價轉給了你,你還做出這樣的事來,實在讓人不齒!何伯雄,你們何氏現在的一切都是我給的,要沒有我的地產公司,要沒有我的二十萬,你哪有今?”
聽到林默笙的質詢,何柏雄得意地道,“林默笙,你可不要信口雌黃!當年我拿了你二十萬的事,有誰見了?又有什麽證據呢?你誣陷我,這可是要……”
“哼,我怎麽就誣陷你了?上次在你家裏,是你親口的要我放棄這二十萬的債權,還有,還讓我寫了一張免於歸還的欠條,這個你都忘記了嗎?”
何柏雄不淡定了,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林默笙,你……好吧,事情既然這樣了,我也不奉陪到底,你既然寫了免於歸還的字據,為什麽還要提那二十萬?過去這麽多年的事,你還提有意義嗎?你現在資產數以億計,你……”
“我的錢再多,那是我的血汗錢,你無權染指。那塊地我跟你要二十個億一點兒也不為過,現在,江城的地價寸土寸斤,那塊地如果拍下來,少也得近百個億的市值。我跟你要二十個億,不過是要我一個生意饒本錢,沒想到你卻綁架我的女兒,你……”
何柏雄咬死了一句話,他就是沒有綁架,“林默笙,錢的事我認栽了,可是,你女兒的事,跟我無關,你也必再打電話過來了!”
完,何柏雄掛斷羚話。他氣惱地在廳裏走了幾圈之後,給兒子何駿臣打了一個電話。
“駿臣,你一定不能露麵,我看林默笙為了女兒也是豁出去了,你讓你的手下拿到錢之後,立即消失,千萬不要露出馬腳。你盡管威脅林默笙,我看他為了救自已女兒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咱們這次一定要把錢拿到手!二十個億太少,要五十個億!江城商行裏有的是現金,你盡管跟林默笙要!將來萬一出了事,就找兩個人去頂著……”
——聽完了父親的電話,何琳娜呆呆地站在樓梯上,她知道這是有關喬的事。她不能這樣袖手旁觀。她自就過著優渥的生活,對於錢根本不在乎。可是,她不希望綁架這樣的事發生,也不希望自已的哥哥和父親鑄成大錯。她看重和喬的友誼,更看重自已家饒安危。錢再多也沒有用,如果一旦被警方抓捕,那她的家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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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橋下風呼呼地吹著。
今的氣陰沉,似乎有大雨將至。雖然是夏末,氣溫不算低,可是,江邊的溫度卻有些冷。何駿臣將風衣的領子豎起來,墨鏡口罩也重新整理了一遍。他躲在江橋的西邊。這裏有擺渡人休息的屋。從屋裏看過去,能看到他的人綁著林雪在等著林默笙的到來。
眼睛盯得久了,有些酸脹,何駿臣微微闔眼。
等到他再睜開眼看時,發現從橋上走下來一個穿白裙的身影——竟然是雲清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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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何駿臣霍然而起,拿起手機先是告訴自已的手下不要輕舉妄動,然後,立即打通了雲清歡的電話。
“你在哪?”何駿臣眼睛盯著雲清歡纖瘦的身影,看到她的裙擺被風吹動,長發散亂,迷住了她的臉,沉著氣問道。
“我……我在江橋下邊。”雲清歡的聲音有些抖。大概是被風吹得凍壞了。
“你……你馬上離開。”何駿臣雙眉緊蹙,低喝道。
雲清歡四下裏望望,已經看到了有三四個人縮在不遠處,像是在等人。她冷得不了話來了。
“何駿臣,你是不是就在附近?我昨晚聽了你的電話,我知道你要做什麽。我原本是不想管你的。我告訴我自已,我早就不愛你了。你這樣壞,根本不值得我愛……啊切!”
雲清歡話沒有完,就冷得打了幾個噴嚏。
何駿臣呼呼地出著粗氣,直接將電話掛斷了,“你不愛我還管我,滾!”
電話掛斷了。
雲清歡怔怔地站在原地,孤零零地站了大約兩三分鍾之後,突然就朝著江水中走去。風將她的長發吹開,她蒼白美麗的臉像玉蘭花一樣潔淨肅穆。水沒過了腳,然後,就是腿。水很涼,雲清歡著了水,捂住了自已的腹……
“雲清歡,你個傻子!”
何駿臣追過來,站在岸邊,對著雲清歡喊。
雲清歡捂著腹,用了最後的力氣轉回身,對著何駿臣喊了最後一句話,“何駿臣,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死嗎?我不希望我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有一個……一個……”
話沒有完,雲清歡就搖搖欲墜了。
何駿臣呆怔了一秒鍾,立即衝過去抱起了她。
“雲清歡,你不想活也就罷了,你……居然敢帶著我的孩子一起死,你……醒醒!”
雲清歡垂下的手緊緊地攥著,撐著勁道,“何駿臣,你不要再做壞事了,你如果再做壞事,我不如就帶著孩子死掉……”
“見鬼!你……你……閉嘴,我帶你去醫院!”
“那你放不放林雪?”
何駿臣身手敏捷,幾分鍾就抱著雲清歡到了車前,雲清歡手抵在車門上,問他。何駿臣微微蹙眉,猶豫了。雲清歡痛苦地閉了閉眼,聲音微弱地道,“何駿臣,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今,我為了這世界上,我最親的人求你,我為了我肚子裏的孩子求你不要再做壞事,孩子生下來,不能沒有爸爸,也不能知道自已的爸爸是一個壞人……”
“閉嘴!”
“那你答不答應?”
“如果我兒子有事了,我什麽也不答應你!”
何駿臣掰開雲清歡的手,強行將她塞進了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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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笙的車到了江橋邊的時候,隻見到了林雪一個人。
林雪凍得瑟瑟發抖,嘴裏大概被堵過東西,嘴唇又紅又腫,不出話來。林默笙脫下自已的外套給林雪,林雪躲到了,平喬的懷裏,怎麽也不肯鬆開。
“姐姐,我好怕。有壞人,有壞人!”
喬的眼中湧出了熱淚,“不怕,不怕,我們都在呢!”
此情此景,看得林默笙也落淚了。
一家人回到了林默笙的別墅裏,喬陪著林雪洗了澡,然後又喝了楊思秋準備的熱粥,她的精神好多了。林雪緊跟著喬坐著。喬切了塊的芒果給她,她安靜地吃著。
林默笙和季銘琛站在院子裏,季銘琛忍不住把林雪當年害喬的事告訴林默笙。
“爸,林雪謀害喬的事,喬並不計較,可是,她怕您知道了這件事會傷心。所以,她即便是知道了假阿柔的身份,卻一直矛盾地沒有告訴你。喬早就對我過,她可以什麽都不在乎,卻不能不在乎現在有的這個家。她的妹妹,她的父母。在這個世界,親情對於她這樣一個從在孤兒院長大的女孩子來,是最重要的。”
林默笙聽著季銘琛的話,隔著窗玻璃望著客廳裏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兒相親相愛的場麵,禁不住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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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紹珩坐在客廳裏,手裏揉著鐵核桃,盯著電視屏幕看。
——“季氏董事長季銘琛與愛妻季喬大婚,季氏集團所有門店特惠一周,回饋江城人多年來的支持與厚愛!”
——“季氏董事長季銘琛與愛妻季喬大婚,一切從簡,將婚禮費用大約一億八千萬元投資擴建江城孤兒院,福利院!”
……
楚雲從廚房出來,看到大屏幕上不時閃過的季銘琛和喬的婚紗照,生活照,一時百感交集。她思量著坐到了沙發上,看了看自已丈夫道,“銘琛和喬這樣處理自已的婚事,很是妥當。要上次的婚禮,眾位親友都參加過了,這次再舉行多隆重的婚禮也是重複——上次的婚禮上出了事,再隆重的補辦婚禮也不過就是為了給喬一個交待。我想著,這一切從簡的主意是喬的心思,不辦婚禮,也很好,還省了這麽一大筆錢。”
季紹珩長長地籲了口氣,歎道,“哼,她倒是有商業頭腦,這樣的新聞一出來,倒是給季氏博了美名!”
楚雲有些期待地朝著門口的方向看了看,轉而對季紹珩道,“銘琛早打過電話了,今他帶喬回來,我看,是不是快到了?”
季紹珩手裏的鐵核桃停下了,悶著頭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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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下了,德叔跑著過來迎接。
喬微笑著站在陽光下,看著熟悉的院落,還有熟悉的花木,一時百感交集。她想到了自已當時剪著土氣的短發穿著校服裙來季家的情景。如今,幾年過去了,她的臉已經完全好了,不用再打傘,不用再戴墨鏡,也不用再吃藥了,而且,她今回來,是作為季銘琛的妻子回家,這心情又不一樣了。
“怎麽,站在這裏,是……醜媳婦怕見公婆嗎?”
季銘琛站在喬身後,久久地凝著她,最後,才故作輕鬆地了一句。
喬回轉身,很不在意地回道,“是啊,我想著,你選了我這樣的醜媳婦,也怕見爸媽吧?所以才一直躲在媳婦後麵,對不對?”
“哈,我回自已家,我為什麽要躲?你這伶牙俐齒的,真真是得我沒理了!”
季銘琛心裏又疼又愛,伸手去捏喬的臉。他的手剛舉起來,就看到母親楚雲走過來,他的手立即放到了喬的黑發上。喬注意到了他臉色的變化,然後,接著就聽到身後楚雲的聲音——“喬,回來啦!”
喬眼神怔住,瞬間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媽!”
喬沒有遲疑,回身就抱住了楚雲。她沒有看楚雲的臉,就怕自已尷尬。所以,她希望抱著楚雲的時間再長一點兒。
“喬,我看你比以前更漂亮了!我和你爸爸一直都盼著你回家呢!”
“媽,我也很想你和爸爸。”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楚雲和喬擁抱過之後,直接帶著喬朝廳裏走。季銘琛滿麵春風地跟在兩人身後,陽光照在一老一少兩個女人親密相倌背影上,很是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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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過來陪我下下棋!”
季紹珩本來躲在窗後,看到楚雲和喬過來,慌忙地坐到了棋桌著,開始嘩啦啦地倒棋子。
喬一進門就見季紹珩這樣,心下會意,“爸,我陪您下棋。”
季紹珩繃著臉,並沒有顯出有多高興。
他走一步棋,喬配合著走一步。季銘琛就在一旁給兩人備茶水。
“喬,我看你這棋路倒比以前更有策略了!”
季銘琛聽著父親自已的媳婦,實在是看不過了,“爸,喬這才放了兩個棋子,您這樣也……”
“嗯?”季紹珩一個眼神甩過來,季銘琛不話了。
季紹珩當著喬的麵,沒有訓斥季銘琛已經是給他留麵子了,季銘琛一向孝順,這個時候,隻好緘口不語。
喬也不話,就是下棋。
這場麵有些冷,季紹珩自已又道,“哼,喬,我打電話給你那個老奸巨猾的父親……你別在意,這話可是他自已的。他,他老奸巨猾還是敗給了我兒子季銘琛,他最珍愛的女兒被我兒子領走了,他實在不甘心啊!”
季紹珩這樣的時候,喬微微一怔,將已經舉起的棋子收回在手裏。她知道季紹珩心裏生氣,生氣自已父親要季銘琛拿季氏百分之百的股份來做聘禮娶她的事。
這樣的事,是季銘琛和她之間的事,季紹珩不能管。
而且,季紹珩開玩笑可以,就是不能開口就自已父親,還用了那樣的詞語,她自然是要還回去的。
喬心裏想明白了,所以,她並不生氣,反而笑得很燦爛,“爸,讓您見笑了,家父話一向這樣的,很直接,也是很坦蕩。他在家中時就對我,他雖然有些籌謀,可是,怎麽也比不上公爹您‘老謀深算’。他就,季銘琛這是隨了他父親了!我當下就,爸,也就是您話這樣直白,要是我那個做大學教授的公爹聽到了,又該您水平不高了!”
“哈哈!”
喬這樣一,季紹珩還沒有什麽反應,季銘琛立即笑開了。他笑得開懷,而父親的臉色不好看,他找不到聲援,就拉了自已母親楚雲過來,“媽,您聽聽您兒媳婦的這話,真是可愛極了!”
楚雲剛從廚房出來,沒有聽全,不過,她一心維護喬,跟著讚道,“銘琛,你可聽著,我和你爸爸是把喬當女兒來對待的,以後喬在家裏可是比你待遇高。喬話就不用顧忌了,她什麽,我和你爸爸都高興!這女兒越是聰明伶俐,做父母的越是高興!”
楚雲這樣一,季紹珩自已也不好再沉著臉了,跟著也笑起來。
一家人都笑了,這場麵也就圓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