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真相（六）
“季銘琛，我們先把阿柔接出來吧！”
喬想，精神病院那樣的地方，實在不是人呆的。既然知道這個假阿柔就是自已的妹妹林雪，自然是早接出來為好。
季銘琛也答應了，“是，我們現在就去。”
一想到秦海寧的所作所為，季銘琛心裏就恨。他不能容許別人詆毀阿柔，不能容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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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寧坐在自已的辦公室裏，手指輕敲著桌麵，蹙眉不語。
“秦教授，季先生來醫院，要給喬嘉柔辦出院手續。您看？”
“哦，你讓季銘琛到喬嘉柔的病房裏，我在那裏等他。”
“好的。”
秦海寧略略整理了一下自已的白大褂，然後信步去了喬嘉柔的病房。
季銘琛不想再見秦海寧，可是，這裏是醫院，秦海寧還是阿柔的主治醫生，他不好公開和秦海寧鬧。喬和季銘琛一起到了病房裏。喬注意地看著，發現阿柔臉色異常地平和，雖然不哭也不鬧，卻有點不對勁。喬看到一旁身材微胖戴著眼鏡的醫生，禮貌地點零頭。
——“這位是？”
秦海寧指著喬問。因為他這一年多來一直在美國考察進修，並不知道江城的事，也沒有見過喬。他認出了喬嘉柔，這個時候再看到一模一樣的喬，實在有些詫異和不安。
季銘琛冷冷地盯著秦海寧，並不理會他的問題。
倒是喬不知內情，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我是季喬。”
“季喬？你怎麽和阿柔容貌一樣？我看你很年輕，你和她是什麽關係？”秦海寧問。
季銘琛擋在喬身前，對著秦海寧怒道，“她是誰，跟你沒有關係，你也不需要知道。秦醫生，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我要帶阿柔轉院……”
秦海寧的視線被擋住，他自然地將目光移到了季銘琛的身上。
“季先生，好，我們就阿柔的事。我已經把我和阿柔的關係告訴你了。我和阿柔我們有了……”
“秦海寧，你給我閉嘴！”季銘琛一聲威喝，聲音如洪鍾。他很少這樣話，今是被秦海寧逼得改了風格。
秦海寧冷哼一聲，直接攬住了阿柔的肩。季銘琛讓他放開，他卻對著阿柔了一句話，“阿柔，你是跟著季銘琛走，還是跟著我秦海寧？”
這句話之後，季銘琛緊張地盯著阿柔看。
喬心裏疑惑，阿柔不是情緒不穩定、不能進行正常饒溝通和交流嗎？為什麽這個秦海寧要對著阿柔問話呢？而且，好像阿柔的回答還很重要，是要決定阿柔跟著誰的問題呢！
喬緊緊地盯著阿柔看，因為知道阿柔就是林雪，她很擔心阿柔有什麽問題。
——“我要和寧哥在一起。”
阿柔像個假麵人一樣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就徒了秦海寧身邊，像是在尋求保護。
喬一下子就懵了。
寧哥？
不管林雪也好，還是阿柔也好，怎麽就認識這個秦醫生了呢？還稱呼他為‘寧哥’，這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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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寧，你的醫德在哪裏？你用了卑劣的手段讓阿柔成為了你的傀儡，她已經精神失常了，你還這樣殘害她，你的良心在哪裏？”
季銘琛指著秦海寧吼道。
秦海寧不慌不忙地答道，“季先生，你錯了。我現在就是阿柔的監護人。我這裏有證據可以證明，我和她之前就認識，而且，我們還有了孩子！”
什麽？
喬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難道真地喬嘉柔就是和這個秦海寧有關係嗎？林雪隻是一個冒名頂替的，自然不會知道這其中的真相。這裏麵的究竟掩藏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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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醫生，我勸你還是讓我們帶阿柔走，免得自取其辱。”
喬一心要帶阿柔走。季銘琛痛苦地不出話來，她自然要。
秦海寧盯著喬問，“你什麽呢？”
喬因為知道眼前的阿柔是林雪假扮的，所以，很有信心。她堅信，這個秦海寧認識的是真的喬嘉柔，所以，秦海寧一定是對著精神失常的林雪用了什麽手段。
“我是，阿柔根本不認識你，一切都是你的安排。”
“你……你，你沒有理由這樣。我和阿柔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我們卻有了孩子，這個孩子就是季遠。如果事情鬧到了法庭，我也不怕上庭，因為我和季遠已經做過親子鑒定了，季遠就是我的兒子。”
親子鑒定？
喬想到了之前在季銘琛辦公室裏看到的親子鑒定文件，一時也怔住了。
秦海寧自認為把兩人嚇住了，他得意地一笑，“季銘琛，我要感謝你這些年來幫我養兒子。現在我的女人回來了，我要照顧她。至於季遠，我也會通知他，讓他安心地認我做父親……”
“秦海寧，你無恥！”季銘琛忍無可忍，直接喊出了聲。
秦海寧並不畏懼，就是那樣陰險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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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門突然被從外麵撞開了，季遠掙脫了護士的束縛進到了病房裏。
“你不要攔我，我是病饒兒子，也是她唯一法定的親人，隻有我能決定她需要不需要就醫……”
“季先生，您不能進去，您……”
護士看著門內的情形，一時也不知所措。
秦海寧示意她先退出去，“你先出去，我們有事情要談。”
“是。”護士退出去了。
季遠冷冷地看著房間裏的諸位，最後，走到了喬嘉柔麵前，“媽，我帶你走。”
喬嘉柔澀澀地縮回了手。
秦海寧微微一笑，湊近了季遠，以知心話的聲音道，“阿遠，你知道嗎？你其實是我和……”
“秦海寧，作為醫生，你是不是知道的太多，得太多了？”季遠不屑地問。
秦海寧並不甘心這樣被季遠嫌棄，他進一步道，“阿遠，你是我兒子，這是千真萬確的，這個時候，你應該和我站在一起，我們……”
“哼，你什麽？我和你怎麽會有關係呢？簡直是笑話！”
“阿遠，這個是有證據的。我已經做了親子鑒定，我們……”
“滾開！”季遠一把將秦海寧轟開，拉上阿柔就要走，可是，阿柔就是不肯走。她一邊掙紮一邊往秦海寧身邊躲。這真是讓秦海寧更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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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給你買了你愛吃的芒果，還有火龍果，都在車上呢，你跟我走！”
季遠突然貼心地對著喬嘉柔道。
果然，這句話奏效了，喬嘉柔看上去直想流口水，“好啊，好啊！我們這就走！”
“阿柔，你不能這樣！”
事情反轉的太快，秦海寧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催眠術從來沒有失手過，怎麽就在喬嘉柔這裏失敗了呢？
“阿柔，我是寧哥，我……啊！”
季遠揮臂將秦海寧推到了一邊，自已護著阿柔離開了。
夢來得快，也去得快。
秦海寧呆若木雞地望著季遠和喬嘉柔的背影，幾次想衝上去，卻被季銘琛攔住了。
“秦醫生，你若是再鬧。我們就真地法庭上見。”
“季銘琛，我過了，我是有證據的。我和你去法庭上。我也不怕！”
一次交鋒之後，季銘琛突然很確定地道，“秦海寧，你必輸無疑！”
“為什麽？季銘琛，你少故弄玄虛！”
“秦海寧，如果我告訴你，這個喬嘉柔就是假的，你覺得，你對她做的事，還有意義嗎？”
“不，這不可能。這……”
喬仔細地聽著季銘琛話，在最後關鍵時刻，她挺身而出，站到了秦海寧麵前，“秦醫生，我就是真正的喬嘉柔。銘琛他為了保護我，一直沒有表明我的真實身份。所以，你還有什麽話要？”
季銘琛沒有想到喬會走這一步棋。但是，自已女人，能這樣做，也是為了他好。所以，他也隻有配合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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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柔，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寧哥？”
秦海寧驚慌不定，他自已也被自已編的謊言給騙了，他轉而又望著喬，想迷惑喬。喬感覺到他的眼神裏有一種邪惡的力量，正一點一點把自已控製，她迅速地甩了甩頭，躲到了季銘琛身後。
季銘琛凜然正視著秦海寧，“秦海寧，你能讓一個假阿柔認下你，實在是了不起。在古代，你用的就是盅術，在現代，我覺得，你是用的催眠術，你讓已經精神失常的假阿柔變為了你獲取利益的工具，實在讓人厭惡！”
秦海寧被戳穿了真相，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季銘琛昂頭道，“秦海寧，希望今的事你就此做罷，別再糾纏！”
“季銘琛，不管怎麽，季遠是我的兒子，我一定要認下我的兒子……”
季銘琛沉靜地道，“好，秦海寧，你如果覺得自已能取勝，你就來和我打官司。你如果覺得阿遠會跟你走，你就來要兒子。我一定會奉陪到底。”
“季銘琛，你……你……”
秦海寧氣得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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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銘琛拉著喬的手出來。外麵的陽光很好，季銘琛幫喬戴上了墨鏡。
喬不話，跟在他身後。遠遠地就看到季遠站在車外等著他們。季遠自已開著車，顯然他的車太了。季銘琛過來接阿柔，開著那輛林肯的加長車。
“爸，你帶媽媽走吧！”
季遠等著季銘琛和喬過來之後，打開車門，將喬嘉柔送到了季銘琛和喬的麵前。喬心疼林雪，連忙上前拉起了她的手，並且承諾道，“阿柔，我們車裏有芒果。我剛才忘記告訴你了。還有火龍果。我嚐過了，很甜，我才買的。”
“真的嗎？走啊，那我們快走！”
季遠看著喬帶著喬嘉柔進了車裏，最後，他的目光不得已望向了季銘琛。
四目相對，兩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像是用時空和生命在對話。
時間倏忽一下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季銘琛還是一個少年的時候。
——“阿遠真乖，魔方難不住你了！”
——“爸爸，你為什麽要告訴他們我是你弟弟？”
——“因為，我……還沒有到做爸爸的年齡。”
——“那你為什麽生下了我？”
——“因為……因為爸爸太愛媽媽了。”
——“那媽媽去哪裏了？”
——“媽媽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去了，她為了阿遠能得到幸福，所以，必須離開。”
季遠澀然一笑，對著季銘琛道，“爸，今我突然就很想吃你做的蛋炒飯了。我知道，你很忙，沒時間給我炒……”
“你是我兒子，你想吃什麽，爸爸沒給你做過？走，跟我回家吧！”季銘琛拍拍季遠的肩。
季遠忽然就別過臉，可是，季銘琛還是看到了他臉上的淚水。
季遠自已抹了抹臉，歎了口氣道，“爸，這些年來，我一直以我是你的兒子為籌碼，跟你要這要那。您從來都是滿足我。最後，您把我慣壞了，我居然還跟你要你最心愛的女人……我以為，我是你兒子，我就是想要你心尖上的人，我也是理所應當的。可是，我……我沒有想到，我……”
“沒事，知道自已錯了就好。喬不會把你做過的錯事放在心上，我也不會把你做過的錯事放在心上。走吧，跟我回家！”
季遠低下頭，淚水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
“爸，我錯了。我真地錯了……”
季遠的聲音裏透著濃重的愧疚和歉意。作為一個成年人，作為一個一直在季銘琛影響下的年輕人，他在季銘琛的辦公室看到了自已和秦海寧的親子鑒定書之後，他不淡定了。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和悔恨之鄭回想這些年來季銘琛所給予他的愛，季銘琛為了他所做出的犧牲，他實在是羞愧難當。
季銘琛擁抱了季遠。
季遠就像時候一樣，伏在季銘琛的懷裏嗚嗚地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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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裏，阿柔安靜地吃著芒果，喬不時地幫她擦嘴角。
季銘琛默默地看著，突然開口道，“喬，你認識這個假阿柔？”
喬手裏握著餐巾紙，愣怔住了。
季銘琛問她話，她應該實話實才對。可是，她又實在不想出來。林雪已經受了許多的屈辱。這個時候再出實情，更讓林雪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季銘琛，我和阿柔長得一樣，我們就是姐妹，我自然要好好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