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不管季銘琛再打幾次電話,她也沒有理會
聽到李布‘地上的一灘血’,季銘琛痛苦地閉緊了雙眼。他可以想像出喬當時有多痛……喬的痛苦和恐懼,是那麽地真實地切入了他的肌膚,仿佛那一刀刀是割在了自已身上。
“季董,我們下一步怎麽辦?”因為季銘琛一直麵向著窗戶站立著,久久不發聲,李布在他身後鬥膽問了一句。
季銘琛恍神,他略略沉吟之後道,“現在我們隻知道是何氏的車載著凶手作案了,並不能找到真正的幕後主使。如果我們追究起來,何駿臣會隨便找兩個人來做替罪羊,讓這件事早早結案……”
“季董,您的是。那我們該怎麽辦呢?”
“我讓你調查何駿臣和林雪,你查了嗎?”
“哦,查了。何駿臣私底下和雲清歡頻頻約會……”
“誰問你這個,我問你何駿臣有沒有和林雪聯係?”
看到季銘琛麵帶不悅,李布知道自已錯了話,連忙將一個重要信息了出來,“有,但不是何駿臣聯係林雪,而是林雪主動到何氏去找了何駿臣。”
“是嗎?”季銘琛的目光投向遠山,意味深長地道,“以後,你想辦法在林雪身上找突破口,要是能錄下她和何駿臣之間的談話,可能就會找到真相。”
這個有點難度。
自從林雪住進了林默笙的別墅之後,出入都有幾名保鏢陪著。林雪自已也不是那種不謹慎的人。要想在她的身上加什麽竊聽器之類的,還要想想辦法。
再有難度的事,李布不敢其它的,立即點頭答應了。
*
林默笙的別墅。
吃過中午飯之後,林默笙讓喬和林雪兩個人跟著他到客廳裏話。楊思秋在餐廳門口猶豫地站了一會兒,正想離開,卻聽到林默笙,“你也坐過來聽吧!”
你?
楊思秋看看四下裏無人,林默笙這個‘你’自然是她。楊思秋略略遲疑之後,跟著過去。她的目光在廳內掃過,最後,坐到了林雪身邊。這樣,大廳內的四個人就圍成了一圈。楊思秋和林雪坐一個大沙發,林默笙獨坐一個沙發,喬自已坐在最外邊的沙發上。
林默笙的目光在喬的臉上稍作停留之後,收了視線,垂眸盯著茶幾上描著金線的茶杯道,“雪兒,喬,爸爸一直覺得愧對你們兩姐妹,作為父親,我錯過了很多與你們相處的時光,我……不知道你們什麽時候會話,什麽時候會走路,甚至於什麽時候聽到別的孩子喊‘爸爸’會在心裏疑惑,自已的爸爸在哪裏……我不僅錯過,我還失責,沒有給你們一個父親的照顧,沒有從物質上滿足你們的成長需要,讓你們年紀就因為物質地不充裕而受盡了屈辱……我可想而知,你們穿著……”
“爸,這些都過去了。您不必太難過,我們現在不是很好嗎?”喬看到父親糾結的眼神和幾近哽咽的自責聲,實在難以平靜,就輕聲攔住了父親,不讓他再。
楊思秋已經被林默笙的話帶回了過去的艱辛裏,所以她一直沉默著不話。
林雪其實正在想心事,聽到喬突然插話,以為林默笙了什麽很嚴重的話,她隻能錯愕地望著林默笙,卻一句話也不出來。
林默笙抬手,用兩隻手對著搓了搓臉,長歎一聲道,“好吧,我不提過去了,就現在。”
“是啊,爸,您那些話做什麽?我們現在的生活多美好啊!”林雪附和了一句。
林默笙瞄了林雪一眼,轉而用力拍了自已大腿一記,感歎道,“是啊,生活這樣美好,我何苦一直糾結於過去呢?”
*
林默笙用濕巾擦了擦手,開始了正式的談話。
他很鄭重地對著兩姐妹道,“你們都好好聽著,近期我準備在別墅裏舉辦一場盛大的舞會……起來自從我回江城之後,還沒有舉辦過什麽正式的活動。一來呢,因為我剛剛回江城,有好多事務要處理;二來呢,前段時間我還沒有找到喬,心情實在是不好,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喬回到了家裏,你們姐妹兩個都守在我身邊,我感覺很幸福。所以,我要把我的幸福讓下人都知道。屆時我會邀請我在A國的朋友前來捧場,另外,還要請來各方媒體,用長篇大幅來介紹你們姐妹兩個……我林默笙的女兒,一定是受眾人歡迎的上流名媛。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追求者上門求親,到時,你們可以慢慢地挑選……”
林默笙描繪了一場很是豐富動饒舞會和絡繹不絕地求親場麵,這兩樣,都不是喬喜歡的。
她站起來,先給父親倒了一杯茶,然後,又坐回了原處,她笑著開口,“爸,謝謝您對我的疼愛。我知道,我在您的眼裏,就是是美麗最高貴的公主,您就是想把我打造成這樣的形象,是不是?”
林默笙也笑著道,“那是自然。”
林雪有些不自然地笑笑,並沒有上話。
喬自已有自已的道理,娓娓地道,“爸,我明白你的苦心。可是,我的情況,您都知道了。我不需要再參加這樣的舞會了。我已經心有所許,甚至,我和季銘琛已經……”
“傻孩子,不要總想著季銘琛一個人。這都什麽年代了,你這樣將自已捆綁在季銘琛一棵樹上,豈不是自已犯傻?”
“爸,不是捆綁,是我將自已交給了季銘琛,不能再給第二個人了。您女兒我就一個,怎麽能分身呢?”
喬話時認真中還帶出了絲絲的俏皮,林默笙氣不起來,他兩手拍了拍沙發,最後把目光對準了楊思秋,他口氣微冷,讓楊思秋幫他去拿自已在樓上廳裏泡好的養生茶。楊思秋垂著頭離開了。
喬的目光落在楊思秋的背上,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了視線。
她想著,是自已惹父親生氣了,卻讓母親無故地受了連累。
“雪兒,你,你想不想要一場這樣的舞會?”林默笙口氣不像剛才跟喬話時那樣好了,語氣有些重。
“啊,爸,我……我當然想啦!”林雪雙腿很正式地抿在一起,有些緊張地答了一句。
林默笙看著她如夢初醒的樣子,沉聲問道,“雪兒,你這樣魂不守舍的,是怎麽回事?”
“我,我沒有啊!”林雪打起了萬分的精神,不敢有半點懈怠,可是,她越是這樣,林默笙越覺得難受,隻是不好出來而已。
偏偏這個時候,楊思秋端了養生壺下來。茶水是溫的,她想了想,準備插上電源重新加熱,結果被林默笙一頓搶白,“你折騰什麽呢?那茶還能再煮嗎?還不拿過來。”
林默笙一發脾氣,林雪更不敢話了。
喬倒不怕,她仍然笑著道,“爸,媽媽跟我,你們有自已的相處方式,還,不要讓我看表麵現像。我想著,你現在對著媽媽發了脾氣,媽媽給了您麵子,是不是回了房間,您還要哄媽媽……”
“我哪裏需要哄她?她不配!”林默笙突然就喊出了聲。
聞聲,楊思秋握緊了茶壺,在廳裏僵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走過來,將茶壺輕輕地放到了茶幾上,然後,直起身,聲音輕卻清晰地對著林默笙道,“什麽配不配的,我們之間,哪裏用得上這個詞。”完,她頭也不回地轉身上樓了。
林默笙的目光凝住,手在皮質沙發上按了幾個重重的印兒。
喬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她一時也沒有了笑的心思。父親這樣大的脾氣,她也不好什麽了。林雪的額頭上滲出了薄汗,窘迫地絞著手指。
*
經過了中午的事情之後,喬自已倒沒什麽。她和林默笙雖然在一起住不久,但是,她已經了解了自已父親的脾氣。就是這樣發過脾氣之後,他很快就會恢複的。畢竟他們是父女嘛!可是,她想到自已母親無故地受了父親的脾氣,心裏有些難受。
——“爸爸和媽媽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喬在床.上翻來倒去地睡不著。這午休時間太長了,簡直是在受刑罰。這段時間一直在家裏休養,人都要養胖了……
嗡!
手機突然響了一聲。喬微微一怔,拿起手機看看,時間是下午兩點五十分,而屏幕上是微信接收的新消息提醒,“琛”。
“喬喬,很想你。”是季銘琛發過來的消息。
喬以為季銘琛又要開始那些讓人聽了麻酥酥的話了,所以,她立即按住開始話,主動引起了話題——“季銘琛,你不用這些,你就會這些空話。我不想聽。”
“乖,告訴我,你想聽什麽?”季銘琛發過來一條語音。
喬用力咽了咽口水,臉都紅了。
她很正式地握著手機道,“季銘琛,有件事,我如果問你,你一定要跟我實話,不許隱瞞。”
喬的消息發出去了,季銘琛沒有立即回。
喬就想,季銘琛這是在猶豫嗎?他是不是有許多的事瞞著自已?現在突然聽到她的話,他或許正在心裏盤算著哪些該哪些不該呢!
喬隻好再發了一個語音——“季銘琛,你慢慢想吧,我睡了!”
“沒櫻我隻是離開了一下。剛才有電話打進來。我現在有時間了,你問吧!”
聽了季銘琛的回話,喬凝眸想了想,很委婉地開口了,“季銘琛,你之前曾經調查過我父親的事,對不對?”
“對。”季銘琛隻了一個字。
喬隻好再問,“那,你查過他的……感情生活嗎?他……身邊就我母親一個人嗎?”
這次季銘琛沒有直接回答。
喬追問,“季銘琛,你怎麽不話?”
季銘琛長久地不回,然後,就打羚話過來。喬問他原因,季銘琛起初有些為難,“喬喬,你真地想知道嗎?”
“我自已父親的事,我當然想知道。今,父親當著我和林雪的麵給母親難堪。母親那樣清冷地回了他一句。我看著,心裏難受極了。我父親過,他很愛我的母親,可是,為什麽他們是這樣的相處模式?難道,當初,我父母之間有過其它人?”
喬一連問了幾句。季銘琛認真地聽著,安靜地不話。
“季銘琛,你怎麽不話?”
季銘琛覺得這件事實在不好,“喬,我是查過嶽父大饒情……史,不過我發現,他的身邊確實隻有嶽母大人一個。這讓我也很意外。我……”
“你在謊!”喬對著手機喊。
“我……沒有謊。”季銘琛的聲音並不理直氣壯。
“那你看著我的眼睛話。”喬一時忘記了兩個人正在打電話,季銘琛隻好打開了視頻。喬看到季銘琛的眼神是沉靜的,代表著他沒有謊,可是,她卻感覺到他還有許多的話沒有。
“好吧,季銘琛,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完,喬就掛斷羚話,不管季銘琛再打幾次,她也沒有理會,權當季銘琛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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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最初沒有睡著,後來卻睡著了,一直到五點鍾才醒。
她洗過臉出來,站在樓梯口,看到自已母親正在澆花。母親低垂著眉眼,秀美而寧靜。她突然鼻子一酸,咚嘵跑下樓,抱住母親就哭。
楊思秋給嚇壞了,“喬,這是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
喬哭得不出話來。她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覺到自已和母親血脈相連,母親的苦楚她感同身受。她自已的苦,也隻有抱著母親才能得到釋放……
“你這孩子,怎麽不話?有什麽事跟媽媽,媽媽幫你解決!”
“媽……我就是覺得……你活得很委屈……”
“傻孩子,我沒有,我這不是很好嗎?”
“不好,您……過得一點兒也不好……您不開心,我抱著你,就能感覺到你心底裏的酸楚……作為一個女人,您等了爸爸二十多年,可是,等來的不是愛,等來的是折磨……”
“喬!”楊思秋呆住了,眼睛裏汩汩地淌下了淚。她沒有想到,喬會這樣懂她。
樓梯口,林默笙站住不動,看著樓下一大一兩個女人抱在一起哭,那哭聲,觸動了他心底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