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結婚證是不作數的
季銘琛走過來的時候，帶著他身上獨特香味的氣流絲絲縷縷地將喬纏繞住，她是怎麽也不能安心看書了。不過，自從她知道自已就是杜諾之後，心裏隱約地有些怕和季銘琛親近。所以，她拿書護住自已，刻意地將季銘琛推開，“季銘琛，我在用功看書呢，不要打擾我。”
“已經打擾了！”季銘琛隨手將書撥開，俯身盯著喬，深情地凝視著她的眼睛，良久，語調輕柔地了一句話，“喬喬，我想你了。我們雖然同住在一起，可是，卻彼此疏遠，這讓我很難受。”
喬有些緊張，她自然知道季銘琛在什麽。
隻是她……好怕，就怕和季銘琛親近的時候想到季遠，也怕自已會嘔吐。
這個嘔吐症，已經持續了幾了，怎麽也控製不住自已。要是季銘琛親她的時候，她突然吐了，估計季銘琛會留下心理陰影，以後，再也不想親她了……
“季銘琛，我先喝杯水啊！”喬慌張地掙脫了季銘琛的手，匆匆地倒了杯水，開始慢慢地喝水。
“那水不熱了，我幫你重新燒……”
“撲！”
身後傳來季銘琛的聲音，喬一口水沒咽下去，直接噴了出來。
真是丟死人了！
喬拿紙巾抹了抹嘴，臉紅地站不住。
“怪我，不該在你喝水的時候和你話。”季銘琛走過來，慢慢地幫喬捊背。
喬的腳尖在地上磨了幾回，準備先回房間。本來她和季銘琛相安無事地學習，挺好。現在他突然這樣，她心裏實在不安。
“季銘琛，我困了，我先回房間了……”
“今晚睡我們的臥室。”
“我……季銘琛，你不是最近工作忙，怕影響我休息，所以要一個人睡嗎？”
“今不忙。”
“可是……”
季銘琛擋住了部分燈光，喬站在虛淡的燈影裏，臉色變化不明顯，心裏卻如潮水般翻湧著。季銘琛沒有再等，準備抱她回房間。
結果，越怕什麽越來什麽，很快，她就開始反胃，想吐……為了不影響季銘琛，喬用全力推開了他，自已捂著嘴跑進了衛生間。
晚飯喝的那一碗燕窩粥，完全地吐了出來。
浪費了糧食不，自已也吐得胃疼。
喬沮喪地弓著背，感覺頭有些暈，呼氣也有些不勻。季銘琛手裏拿著一杯菊花茶出現在門口。這是他早泡好了，放在大廳裏的茶，這個時候喝，溫度正好。
“喝口菊花茶！”季銘琛默默地瞅了一眼，將杯子送到了喬嘴邊，
“哦！”喬沒有看他，隻接了茶杯，含漱了兩回。菊花的清香和冰糖的甜味，掩蓋了漱口水的味道，感覺倒是好多了。
*
“喬喬，告訴我，剛才是怎麽回事？”
兩人返回書房裏，季銘琛抱起喬放到了書桌上，問她。
喬晃了晃腿，聲道，“季銘琛，你什麽呢？”
季銘琛捧住喬的臉，很認真地重新問了一次，“就是，剛才我們親密的時候，你為什麽會吐？”
季銘琛，你能不能不問得這麽直接？
喬的眼神閃爍一回，遲疑地，“季銘琛，你一定要問嗎？”
季銘琛點點頭，目光堅定。
喬不敢把自已想到季遠的事出來，她怕自已那樣了，季銘琛會記一輩子。她有理由相信，自已在乎的，自已愛的男人也會在乎，也會介意。她可不想那樣做。
最後，喬絞盡腦汁，想了一個理由，“季銘琛，我是不喜歡你漱口水的味道。”
喬剛才發現，季銘琛書房裏的漱口水換了牌子，有一股子青澀的味道。這個時候，正好拿來當借口。果然，季銘琛停駐了眼神，沉思了一會兒，好像是相信了。
不過，季銘琛很快就醒過神來，他伸手捏了捏喬的鼻尖，聲音是薄嗔的，“季喬，你騙我！若真是因為我漱口水的味道，你剛才還用它漱了口，那味道應該更濃，怎麽倒沒有吐呢？”
“我……”
喬無話可了。
季銘琛拿了椅子坐下，就坐在她麵前。四目相對，喬從季銘琛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已，一個尷尬的，無助的自已。季銘琛卻在喬的眼睛裏，看到了以前杜諾的樣子。想到他們初見時，杜諾長發盈肩，恬靜婉約的氣質。
有些事，既然逃不掉，不如就坦誠相見。
他和喬是夫妻，總這樣隔膜著，並不是長遠之計。
看她這樣緊張，他得注意方式，別在讓她難受了。心裏想好了之後，在開口話之前，季銘琛先拉住了喬的手，用輕鬆的音調起了一個頭，“喬喬，我就在想著，你這個嘔吐的症狀，究竟是怎麽回事……你不肯去醫院檢查，莫不是真懷孕了？你想要這個孩子，怕我……”
“我沒有！”喬瞪大了眼睛望著季銘琛，急得喊出了聲，“季銘琛，怎麽你們都我懷孕了，我沒有懷裕我自已的事，自已還不清楚嗎？”
“哼，除了我，還有誰你了？”季銘琛不悅地反問了一句。
喬沒有季遠的名字，而是繞開了這個敏感的問題，然後不管不關明了自已嘔吐的原因，“好吧，季銘琛，你既然想知道，我也不瞞你，我嘔吐是因為……是因為，我想到了以前的事……就是……因為你一直讓我回憶過去，可是，我想到的過去，讓我不想麵對，我很抗拒……我越是抗拒，那些過去的影像就越往我的腦海裏鑽，我想阻止，我想抵擋，結果，我就吐了……”
季銘琛靜靜地聽著，眼神裏多出了深深的疼惜。
這答案，跟他預想的一樣。
看來，他和喬談這件事，是正確的。如果他一直不，他就會一直睡書房，喬會一直吐。總歸把一切開了，兩人才會毫無芥蒂地在一起。
在開口話之前，季銘琛挽起喬的手，吻了她的手背。然後，他揚眸看她，眼神深邃而飽含感情，“喬喬，我知道你心裏很難受。因為，我也和你一樣很難受。你的過去，並不是和我沒有關係，相反，因為我們過去有關係，才讓我們彼此很不自在。”
原來是這樣。
喬隱約明白為什麽季銘琛主動要睡書房了。他那樣磊落的男人，在知道了她就是杜諾，就是他曾經的準兒媳之後，他自然會進行深度的自省和克製。即便他因為和她的疏遠而上了火，喝菊花茶，甚至將漱口水也換成了中草藥的去火劑，他也一樣默默地承受著。
“季銘琛，對不起。我覺得我早應該和你談的……”
“現在談，正好。”
“那……好吧！”
一問一答之後，喬忐忑地回應了一聲，就低下了頭。
*
饒一生，總有繞不過去的河，繞不過去，蹚水過去，也是一種勝利。濕了衣服很難受，幹了就好，我們可以繼續前校
季銘琛拍拍喬，千言萬語，卻糾結地不出來。
“喬喬，你實在不必為你過去的身份而難受。因為，不管過去，還是現在，你在我心裏都是最完美的女孩子，你明白嗎？”
“季銘琛……”喬喃喃地喊了一聲，心裏反反複複地琢磨著季銘琛的話。
最後，她領會了季銘琛的心意。
喬咬唇，好一會兒才鬆開，唇上帶出了牙印兒，“季銘琛，我知道你愛我，你包容我，可是，過去的事，真實地發生過，我也經曆過，我……”
“誰沒有過去？之前，因為你沒有過去，我才讓你去見傑克，讓你回憶過去。我是覺得，人隻有看清了自已的過去，才能更清楚自已想要什麽，才能有更正確的選擇。”季銘琛的語氣是堅定的，喬沉默不語。
季銘琛拉起她的手，問，“喬，現在你知道了過去，你能告訴我你的選擇嗎？你是想要回到過去的生活裏，還是想和我在一起……”
“季銘琛，我都是你妻子了，你還問我這樣的問題？！”喬被問急了，直接喊了回去。
季銘琛深深地凝著喬的眼眸，不話。
喬迎著他的目光過去，心裏是焦灼的，“季銘琛，我嫁給你的時候，我不傻，也不瘋，我心裏清楚我自已的選擇。我愛你，所以嫁給你。這就是我的決定。”
季銘琛望著喬，還是無語。
喬隻好繼續，“季銘琛，我……我現在是一個失憶後有了記憶的病人，你還不允許我糾結一段時間嗎？我決不是依戀過去，更不是想回到過去，我是想著，怎麽能和過去決裂，怎麽能當做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你明白嗎？”
季銘琛沒有回答，而是站起來，吻了喬。然後，他俯身望著她，好一會兒，眼神裏包含著萬千情緒，緊緊地抱住了她。
“季銘琛，我們都需要時間？不是嗎？”
喬躲在季銘琛的懷裏。有那麽一刻，她心裏是發虛的。她做杜諾的時候，絕沒有想到，有一，會和季遠的父親，和江城最美最有成就的男人在一起。可是，底下沒有想到的事，都發生在她身上了。這一樣一樣的遭遇，沒有一個是她能預想的。隻要結局是好的，過程痛苦一點兒，她根本不在乎。
“季銘琛，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我都會堅定我的選擇，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我們兩個在一起，是不會改變的。”
“好，我記住了。”
季銘琛闔上眼睛，用心地感受著懷裏女饒溫度，她雖然那麽，卻能出這樣話來，實在是讓他不能不喜歡。
*
“季先生呢？”
喬和季銘琛談過之後，季銘琛抱著她，送回了房間。喬吐了幾次，精神有些差，很快就睡著了。醒來時，發現身邊的被子是整齊的，也就是季銘琛沒有回房睡。她心裏暗自懊惱，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摟住他不放手，不讓他再回書房了……
從房間裏出來，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季銘琛。
喬跑下樓問女傭，女傭恭敬地站好，回道，“季姐，季先生去晨練了。”
晨練？
現在是七點十分，馬上要上班了，季銘琛怎麽還不回來？
喬有些擔心，“季先生是幾點出去晨練的？”
那女傭想了想，了一個時間，“好像是六點鍾左右，當時我才開始收拾衛生。”
從六點到七點十分，這一個多時，季銘琛就是跑一萬米也早就跑完了。怎麽這個時候還不回來？
喬擔心季銘琛，連忙披上外套出去找。
“季銘琛？季銘琛……”
三水青別墅外麵是半山，雖然山勢平坦，卻是有著密密的防護林。喬的喊聲在低穀裏回蕩，很快就消散了。
真是的，晨練去了哪裏呢？
喬跺跺腳。她剛才看到季銘琛的手機放在書架上，心裏更是著急了。打電話也不行，她這怎麽找到他呢？
喬舉目四望，看到山路上飛馳而來一輛黃色的蘭博基尼，好像是……季遠！
她本能地開始朝著家裏的方向跑，但是，她的腳自然跑不過汽車。很快，季遠就追上了她。車子戛然而止，季遠推開車門，擋住了喬的去路。
“季遠，你……你讓開。”喬不敢再往前，怕季遠有什麽其它過激的動作。
季遠兩步上來，直接擒住了她的手腕，“諾諾！”
喬怔怔地聽著，很快就醒過神來，她一邊掙紮，一邊告誡季遠不要無禮，“季遠，我是季喬，我是你父親的妻子，就是你的後媽，你不能這樣對我，你放開，你現在放開我！”
“季喬，你是我的妻子，你和我父親的結婚證是不作數的！”季遠的話得很肯定。
“為什麽？”喬被動地問。
季遠沒有話，卻伸手從西裝內袋裏掏出了一本紅彤彤的結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