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贏得一個合適的人
季銘琛跟著喬來到院子裏,撲麵而來的黑暗讓他停下了腳步。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終於沒有開燈,跟著喬坐到了亭子裏。喬的手扒在亭柱上,麵朝著院子裏透著芬芳的玫瑰花叢,沉默不語。季銘琛走過去,攬住了喬的肩。
“明,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
“季銘琛,我沒有懷孕,你不用擔心。”喬的聲音是平和的。剛才她不好直接挑明,現在不一樣了,黑夜讓人變得坦然。之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季銘琛她一直在服藥,所以,一直都保護著,不讓她懷裕事有萬一,她知道季銘琛在擔心什麽,可是,她確實沒櫻
“季銘琛,我是因為心情抑鬱引起的脾胃不和,過幾就好了。”
“脾胃不和也要看。我想著,是你喝藥喝傷了胃……”
“我沒有!”喬很肯定地答道,然後轉回身,仰麵望著季銘琛,暗夜裏,彼茨眼神朦朧卻還是能感受到裏麵的情緒。有許多的話,喬不知道怎麽跟季銘琛,想了又想,才開口,“季銘琛,去醫院裏見過傑克之後,我還是決定不回憶過去。我心裏已經大約清楚我過去是什麽樣了……我……我不想再跟過去的人和事有什麽牽連。我知道,你讓我找回過去,這也是對我一種尊重。現在我告訴你,我到過去的世界裏看了看,那裏一片荒涼,所以,我又回來了。我要努力地和過去告別,然後,安心地做季喬,做你的妻子,你明白嗎?”
喬的話得真摯,季銘琛似乎能聽到她脈搏跳動的聲音,她這些話的時候,感情經過了怎麽樣的變化,他都能細細地體會。黑夜限製了人們的視線,卻讓饒心靈變得更加敏感,更加地清醒。
季銘琛感動了,放心了。
這次讓喬和季遠單獨相處,他的本意是成全,成全喬自已的選擇。現在喬經過了對比,堅定地選擇了他,他……心裏終於安定了。
這種安定,遠比做成了一大宗生意更來得珍貴。
贏得一次生意不過是鍛煉智力,可是,贏得一個合適的人,贏得一個有緣人,贏得一個可以相依終身、彼此忠貞的人卻鍛煉的是心,是一方對另一方的心意。這心意越深厚,越堅定,就越難得,贏了,才越珍貴。
“喬喬,你知道嗎?聽到你這樣的決定後,我終於坦然了。我季銘琛富可敵國,才智更在萬萬人之上,卻在遇到你之後,第一次開始不自信。我不是沒有手段,也不是沒有策略,可是,再多的手段,計謀,我也不想用在我們之間的感情上。所以,我對你,一直都是跟著直覺走。所以,我一直都不能確定自已是否能贏……現在你能選擇我,這是我的福氣。我贏得了你的心,這是我人生最大的成功。”
季銘琛握住喬的雙肩,動情地了一段話。喬仔細地聽著,聽到最後,直接平了他懷裏,“季銘琛,你相信我了?以後,再也不要讓我回憶過去了,也不要把我推到過去裏。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你都要相信我、愛我,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季銘琛用手輕捊著喬的背,心中感慨萬千。
“喬喬,知道我為什麽愛你嗎?”季銘琛將喬護在心口,問她。
“為什麽?”喬的臉緊貼著季銘琛的胸膛,覺得很安穩。
“因為,你一個女孩子承受了那麽多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卻從來沒有自怨自艾,仍然是那樣快樂健康地成長著。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生活的意義,你所給我的,是其它人都不能給的,來自靈魂深處的熱愛和歡喜。”
喬微微一笑,她很喜歡聽季銘琛誇獎她。她本來就很努力,如果她的努力不被季銘琛看到,那她豈不是損失很大?
*
鑒定中心的門前,保鏢們個個形容枯憔,搖搖欲墜。兩一夜過去了,林默笙沒有吃東西,沒有休息,他們一個一個地陪著不休息。期間除了去衛生間之外,水飯未進。饒是他們身體強壯,也實在挺不住了。起來也奇怪,林默笙同樣沒有吃東西,為什麽就精神矍鑠,狀態很好呢?或許,這就是大財閥和一般人之間的差別。
林默笙不停地走著,走廊被他走了不止二十圈。雖然情況不太好,可是,還有希望在。
傍晚時分,門突然吱呀一聲從裏麵打開了。
這兩來,鑒定中心隻忙著林默笙的事,已經暫停營業了。所以,走廊裏很是安靜,這開門聲聽起來更顯得十分響亮。從門裏走出了負責林默笙父女親子鑒定的主任醫師。這醫師走到門口,先是勞累地摘掉了口罩,大口地吸了幾回樓道裏的空氣,“林先生,你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哼,我的檢查結果早出來,隻不過是被你們鑒定錯了。”林默笙輕哼一聲,很是不悅。
“林先生,這次不會錯了。”那醫師一邊一邊抬手抹汗,這次為了盡快篩查出結果,從江城醫院借調了四名醫生,可是,仍然是工作繁重,他都快累得虛脫了。現在有了結論,實在是解救了他。
“吧!”林默笙的聲音平靜如水。
那醫師拿起手中的檢查結果,很是鄭重地道,“林總,您之前的猜想是正確的。經過對二十五名孤兒DNA的篩查,有一個叫周田田的女孩子,DNA和您的相似度為99%!”
周田田?
這兩林默笙並沒有閑著,他已經仔細把這二十五名孤兒的資料都看了一下。他知道,這個周田田已經被自已的家人認走了。周田田身上有胎記,當年,又是她媽媽親手放在孤兒院門口的,還有她媽媽戴到她手上的銀手鐲,這些證據都明了周田田的身份。所以,周田田不可能是自已的女兒。
杜諾的血型吻合,相貌更是和女兒林雪一模一樣,現在看來,這個女孩子就是他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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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的別墅裏,楊思秋枯坐在客廳裏,目光呆滯無光。
沒想到她盼了二十多年的幸福,竟然是這個樣子。
以前,不管她和林雪受多大的苦,她都能咬牙挺住。因為她心裏還有希望,還希望林默笙回來……現在林默笙回來了,卻把她當作一個擺設,根本一點愛意也沒櫻
這怪不得別人,要怪,就怪自已。
楊思秋抬手抹抹眼睛,長歎了口氣,依舊坐在廳裏的沙發上等著。
“哼,我不在家,你跟個怨婦一樣,難道是咒我嗎?”
林默笙踏步進來,瞄見了楊思秋頭發散亂的背影。楊思秋不敢回頭看,就是低聲道,“默笙哥,我……我心裏已經沒有怨了。我就是……就是……”
“瞧瞧你,沒有怨了,樣子還是一成不變地老氣橫秋。看到你就惡心!”
林默笙的話像針一樣紮到了楊思秋的心上。
她心底裏突然就湧起了一股子力量,那就是,她要離開這裏,不再受林默笙的冷落和嘲諷。她已經為自已二十年前的錯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現在,她已經還夠了。當然,除了林月的事……
“別在這裏呆愣著了,去把雪兒叫下來,我有事和她。”
林默笙穩穩地坐到了沙發上,矜持傲慢。
楊思秋幾次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把頭低下,轉身上樓去找林雪了。
楊思秋走後,大廳裏安靜下來。林默笙揚手叫來了家裏的傭人總管,問起了家裏的情況,“我不在的時候,夫人和姐情況怎麽樣?”
“稟報先生,這兩您不在,夫人和姐幾乎上都沒有吃過飯。特別是姐,她的情況看上去很不好,臉色差不,就是眼睛一直是紅的,像是哭過。”
聽罷,林默笙略略沉吟,讓總管退下,“好,我知道了。”
傭人總管慢慢地徒外麵——“等一下,讓廚房準備晚飯時,盡量清淡。”
“是,我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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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我看你情緒不對,怎麽了?”林默笙坐在沙發上,遠遠地望了林雪一眼。
林雪紅腫著眼睛,朝著廳裏的沙發,心地朝前移了一步。
“爸,您回來了就好,我……我沒事。”
“還沒事?看你的樣子就是有事,來,跟爸爸。發生了什麽事?”
林默笙仔細聽著,期待地望著林雪。林雪猶豫再三,抬起頭,還沒有話,淚水就撲簌簌地落下來,“爸,你不回家,我以為,你又像以前一樣,離開了我們……”
“雪兒。”
林雪用手絹抹抹眼淚,悲淒地道,“爸,您不知道,這些年沒有您的日子,我們母女是怎麽過的。我從就被人家笑話,不僅吃穿用不如人,還沒有爸爸……外人經常欺負我,同學也看不起我……我……爸,我真地怕了。什麽也不怕,就怕您再走!”
完,林雪捂著臉哭起來。
林默笙的眼睛裏和心裏,多了沉重的愧疚。
二十多年的離開,並不是他的錯,卻是他做父親的失職。讓自已的女兒忍受孤苦,他實在不配做父親。
本來是想回來問杜諾的事,看林雪這樣,林默笙也無從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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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你怎麽會受傷呢?”Leo去C城會了一位朋友,第二上午回來,知道季銘琪受傷了,立即趕到醫院裏探望。
季銘琪很是委屈,再加上受傷後心情不佳,早晨洗過臉沒有化妝,人看上去十分地憔悴。
“Leo,都是季喬撞的我。她從外麵跑回來,我在廳裏,她什麽也不就朝我這邊撞……然後就把我撞倒了。我扭傷了腳,恐怕有一段時間不能走路了……”
Leo靜靜地聽著,眼睛裏透出幾分懷疑的神色來,“琪,喬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怎麽會無緣無故地撞你呢?這裏麵一定有誤會!”
雖然兩人談話是用的德語,可是,楚雲卻聽得很清楚。
此刻,楚雲瞧了Leo一眼,眼神是複雜的。楚雲不得不想到,喬真是一個有魅力的女孩子。Leo和喬才認識幾,就對喬有這樣的愛護之情,實在是讓人……無語。再看看自已女兒,一廂情願地愛著Leo,實際上在Leo心裏,並沒有很重的份量。
“Leo,你怎麽也偏袒季喬?她自已都向我認錯道歉了。她感覺到自已無顏麵繼續呆在季家,所以,已經自已離開了!”
聽了季銘琪的話,Leo十分地驚訝,“琪,喬的身世和遭遇都很可憐,她離開了季家,能去哪裏呢?”
“Leo,她的事,你不用操心,她那樣的人,自然有辦法。”
“可是……”Leo還想再什麽,終於沒有。他表現得很是失望。一個人轉過身,兩手肘壓在膝蓋上,默默地想著心事。
不一會兒,季紹珩從醫生辦回來,他已經和醫生談過了,季銘琪的情況,是可以回家養贍。
這醫院裏再VIP,不如在家裏。
季銘琪也想回家。季家的家庭醫生可以住在別墅裏,每照顧著。再,有什麽情況變化,醫院的醫生也可以隨診。季銘琪的腳已經部分消腫,情況好轉了,所以,她一心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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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兩口和Leo一起照顧著受贍季銘琪回到了季家。
寬闊的大廳裏,季紹珩不由得想起了喬。楚雲一心在女兒身上,回來就去了廚房,指揮著廚師做些精致的菜,並且燉上了燕窩湯。
季紹珩在廳裏揉了一會兒鐵核桃,拿起手機,給季銘琛打了一個電話,“銘琛,你在哪裏?和喬在一起嗎?”
季紹珩沒有再繞彎子,很直接地問季銘琛。
季銘琛從辦公桌前站起來,答道,“爸,我在公司呢!喬也在公司。”
“昨,她一賭氣從醫院裏走了,還以後不再家裏住了,她跟你了嗎?”
“她不是這樣的。”
“哦,她怎麽的?”
季銘琛沉吟片刻,為了喬,為了自已,和父親了一番話。
“爸,喬是我救回來的,她是什麽樣的性子,我最清楚不過了。撞銘琪的事,她絕不會做。反而是銘琪,一直對喬不滿,很可能借機滋事。喬那樣的身份呆在家裏,自然會委屈求全。所以,她,她不想再讓家宅不寧,決定自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