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該說的都說了
“銘琪,你先不要話。”季紹珩嗬斥了一聲,季銘琪極不情願地閉了嘴。
本來季銘琪對喬的汙蔑讓喬極敦生氣,現在季紹珩了這樣一句帶著一點批評意味的話,倒讓喬不能再生氣了。
季紹珩略略沉吟,等著室內的氣氛緩和之後,他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向了喬,“喬,今你和銘琪的事,我和你媽媽我們都沒有親眼看到。剛才呢,我送銘琪來醫院裏,不管是在路上還是在病室裏,我已經聽銘琪了很多。我知道,她的這些都是她的意見,是一麵之辭。如果我們偏聽偏信,那對於你來,是不公平的。好了,現在,我想聽聽你的法……喬,你看,今銘琪摔贍事,究竟是怎麽回事。”
季紹珩渾厚的男聲帶著幾分寬宏的氣度,當然,他隱?的意思喬也很清楚,那就是,他想確認是不是她的錯。而且,喬猜想著,在季紹珩的心裏,已經認定是她的錯了。所以,她不想多做解釋。
季紹珩夫婦雖然收她為義女,但是,親疏有別,他們的心裏,自然是護著他們的親生女兒,護著季銘琪呢!
安靜的病室內,季家三口都坐著,隻有喬站著。喬心裏很清楚自已的處境,她不想爭辯什麽,她既然來了醫院,就是來看季銘琪的傷勢,是來講和的,所以,她知道自已怎麽,喬坦然地迎上季紹珩的目光,態度誠懇,語氣謙和,“爸,今的事,錯在我,是我讓銘琪受了傷,對不起。”完,喬對著季紹珩夫婦微微躬身,然後,接著道,“我現在過來,是想問問銘琪的傷勢,她檢查過了嗎?情況怎麽樣?”
聽了喬的這番話,季紹珩夫婦麵麵相覷,喬不僅坦然承認錯誤,又拿出了和解的態度,話時又是這樣平靜從容,毫無怨氣,實在是讓人恨不起來。
楚雲在心裏思量之後,接了喬的話,“哦,銘琪已經檢查過了,腳扭傷了,其它的倒沒什麽……”
“媽,我怎麽就沒有什麽?我身上疼得坐不下,隻能側躺著。你看看我的腳,至少要幾個月不能走路!”
“銘琪……”
“媽,我才是你親生的女兒,你為什麽不為我作主?你問問季喬,上次在機場,是不是她撞得我?季喬,你,是不是?”季銘琪咄咄逼人。
喬沒有抵賴,直接承認了,並且,再次向季銘琪道了歉,“銘琪,那次在機場,我失手撞了你,是我的錯,對不起。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想跟你這件事……”
“哼,季喬,你少來了。你這樣伶牙俐齒的,有什麽不能?你要是道歉,早跟我道歉了,何必等到現在?我看你就是處心積慮地想害我!你以為,你做了季家的義女,就能和我平起平坐了,以後,就想著分季家的財產,是不是?你不僅存著這樣的心思,你還算計我哥!你……”
“銘琪,不許再了!”季紹珩拄著拐杖,製止了女兒。不管女兒有多麽地無禮,她現在受了傷,腳踝腫得老高,看著就讓人心疼,他也不想再雪上加霜,打擊她。
季紹珩抬眸望著喬,勸她先行離開,“喬,你的心意,我們知道了。你先回家吧……”
“爸,季喬不是我們季家的人,他憑什麽呆在季家?您到底還管不管?她這樣善於偽裝,今弄傷了我,下次就不知道出什麽陰謀詭計了!她……”
季銘琪到這,被楚雲拉住了,“銘琪,你受了傷,好好養傷,別這麽大火氣。”
季銘琪索性抱著楚雲的胳膊哭起來,“媽,我都被季喬害成這樣了,如果你們再收留她,豈不是又給了她機會害我?她就是想取而代之……媽,您放縱了她,就是害了我……”
季紹珩幾次想開口,看到女兒哭得跟個淚人一樣,也不好再什麽。
楚雲心疼女兒,摟著女兒,也默默不語。
這樣的形勢之下,喬怎麽也呆不住了。
她揚起頭,用堅定的語氣道,“爸,媽,我不知道銘琪對我的誤會這麽深。也怪我,怪我貪戀你們給我的溫暖,卻忽略了銘琪的感受。”
到這,喬把頭轉向了季紹珩,準備很正式地向他道別。她沒有做過虧心事,所以,要堂堂正正走。還有,她是季銘琛的妻子,以後,總有和季家人交往的時候,她更不能稀裏糊塗地走。
喬想了想,不卑不亢地道,“爸,當初,我答應了做您的女兒,我沒有任何企圖,也沒有任何想法,我就是想把您和媽媽當作我親生父母一樣來孝敬。可是,因為我存在,而傷害到了您和銘琪的父女感情,這是我不願看到的。今的事,我已經認過錯了,機場的事,我也認過錯了。可是,事實是怎麽樣的,隻有我和銘琪心裏清楚。我不希望生活在不斷地被挑釁,被誤會,被冤枉的日子裏,而且,我肯道歉,是為了我對您二老的感情和對……對季家的感情。”
言語戳心,喬動了真情,她受了季銘琪的氣,還有一大半是為了季銘琛。
可是,這樣的話,她也不必了。夫妻一體,季銘琛尚且要忍讓著自已妹妹,她也什麽都不了。該的都了,不該的,就留在心底吧!
喬對著季家二老,再次鞠躬,“爸,媽,喬現在跟你們道別,以後,不再做你們的女兒了。你們保重!”
完,喬匆匆地轉身,離開。
“喬……”季紹珩在後麵喊了一聲。喬手抓住了門,背對著室內,淚水汩汩地淌了出來。她告訴自已,不能回頭。她再也不願意用這種‘受氣包’的身份留在季家了。她即使是再回來,也要季銘琛名媒正娶,把她娶進季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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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
季遠站在車外,遠遠地看到喬情緒激動地跑出來,立即打著傘過去接她。喬不想跟季遠走,可是,一時也沒有地方可去,隻好上了季遠的車。
季銘琛查了手機定位,開車過來找喬,結果,正看到季遠護著喬上車。
喬的裙子大多是白色的,季遠年輕,也愛穿白西裝,這個時候,看著他們就像一對年輕的情侶。季銘琛停下車子,給喬打了一個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季銘琛握著手機,眸光深沉地望著季遠的車離開,心口像是被利器戳著,疼得他彎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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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遠透過觀後鏡,看到自已父親的車開進了醫院,眼裏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狡黠。
喬並不知道季遠已經把她的手機關機了。
她想,如果季銘琛再打電話給她,她就跟季銘琛走。可是,季銘琛沒有打電話。她的心裏更難受了。
“看吧,我就不讓你上去了,你偏要上去。就我爺爺奶奶,早把季銘琪寵壞了。她現在受了傷,更是什麽都是理了,你過去,不是犯傻嗎?”
季遠一邊開車,一邊嚷著。
喬沉默不語,風太大了,吹得頭疼。
季遠將車頂關上,也沒有再話。他帶著喬回了自已了別墅。也不清是為了什麽,他對喬總是有一種特別的感情。真是古怪!
“你先在這裏休息,我去做飯,一會兒再喊你。”
季遠將寬大的沙發收拾好,勸喬休息。喬是真覺得累了,沒有再推辭,和衣躺下。
*
季遠不在,大廳裏空蕩而靜謐。喬本來想睡一會兒,卻怎麽也睡不著。
客廳的茶幾上擺著季遠和杜諾的照片,是很親密的那種。喬遠在身後擁著杜諾,杜諾笑麵如花……喬害怕地轉過了頭。她不敢再多看。強迫自已睡下。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了。
“季遠,你怎麽不叫醒我?”
季遠坐在對麵的沙發上,手半掩著唇,無聲地注視著她。喬心裏別扭,連忙坐好。季遠輕哼一聲,玩笑道,“季喬,你緊張什麽?剛才你裹著厚厚的毯子休息,我在這坐一坐,又怎麽了?你以為我是要看什麽,還是想做什麽?”
“季遠,你別鬧了。”喬沒有心思和季遠笑。
季遠也斂了笑意,很正經地問,“季喬,你為什麽就對我父親死心塌地?他什麽你都信,他想怎麽著……”
“季遠,你再話不經大腦,我這就走了。”
喬是真生氣了。她皺了皺眉,去包裏拿自已的手機。結果,季遠告訴她,她手機沒有電了,他把她手機放到樓上充電了。
“手機為什麽要放到樓上?”
“哦,就是你晚上要睡的那間臥室。手機在你房間裏,你接打電話也方便。”
可是我現在不方便。
喬在心裏了一句。她又想,季銘琛現在一定在應付季銘琪,未必就會找她……
“走吧,洗洗臉,吃飯了。”
季遠招呼喬,他自已先行進了廚房。喬確實是餓了,洗了手之後出來,坐到飯廳的桌邊等著。剛剛洗過的手還帶著些潮汗,喬順手用餐巾抿了抿手,餐巾擦到手心裏,就像戳到了心尖上,心裏慌慌的不安寧。
季遠將所有的菜擺上之後,給喬盛了米粥,“隨便吃點吧,不知道合不合你口胃。”
“謝謝……”
沒想到季遠也像季銘琛一樣會做飯,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喬將餐巾在腿上鋪好,抬起眼去看,看到桌上的幾樣菜,她呆怔不動了——素炒西蘭花、涼拌筍絲、清蒸鱸魚、香酥雞!
怎麽會這樣?
桌上擺的,竟然……全是她愛吃的菜。
拌筍絲加零花生碎,炒西蘭花將所有的梗都去掉了!
清蒸鱸魚配著紅綠椒絲,又在上麵灑了幾顆黑芝麻!
白生生的米配著碧綠的青豆!
這……全是她喜歡的口味!
喬兩隻手在桌下撕扯著餐巾,她痛苦地問自已,為什麽?為什麽自已愛吃的菜,季遠全會做,還做的這樣好?季遠不是應該為杜諾做這些嗎?難道,真如傑克醫生所的那樣,她的記憶就是杜諾的記憶,而不是她幻聽幻想了?難道……自已就是……
不,這不可能!
季遠坐在對麵,看喬一臉糾結,眼睛裏不免失望。
他隻會做杜諾愛吃的菜,如果這不合喬的胃口,那也是正常。
“季喬,你不喜歡吃我做的菜,也不用這樣吧!先喝口粥,一會兒,我去給你燉燕窩。我記得,你最愛喝奶奶做的燕窩粥……”
季遠著,將盛著米粥的碗朝著喬推了推。喬低下頭,克製著自已的情緒,拿起瓷勺,舀了一口粥放到了嘴邊,清香的味道撲麵而來,鑽到鼻孔裏,喬突然就幹嘔起來,“唔!”
喬怕吐到桌上,捂著嘴就跑去了衛生間。
季遠錯愕地坐在桌邊,他的腦海裏閃過了一個念頭——喬懷孕了!
父親是過,他和喬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可是,為什麽會這麽快?他們……他們竟然有了孩子!
嘩啦!
季遠惱恨地將一桌的飯菜推翻在地,他用手抓著桌布,咬牙切齒地發泄著自已的不滿,“為什麽……為什麽是這樣?我父親,我親愛的父親,明明知道我對喬有好感,卻早早地騙取了她的信任,還……還……騙得她懷了原…父親,我最親愛的父親,你就這樣對你的兒子嗎?啊,你就這樣對你的兒子嗎?”
*
“林總,您喝水……”
“滾開!”
“林總,您擦擦手……”
“滾開!”
親子鑒定中心的化驗室門外,七八個保鏢服侍著林默笙,但是,沒有一個人合他的心意,統統被他轟走了。
今,林默笙拿了杜諾的DNA過來做鑒定,因為程序複雜,結果一直沒有出來,他隻能毫無作為地坐在這裏等。他頤指氣使慣了,突然成了被動的一方,這讓他根本不能忍受!
每過十分鍾,他都要站到門口看看,有幾次,他的手都要推開門了,卻還是克製地沒有做任何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