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她就是杜諾
“那後來你怎麽又覺得喬是雲清顏呢？”季銘琛追問。
季遠長長地籲了口氣，他心裏不痛快，並不想這些，可是，季銘琛是他父親，他必須得。“爸，前段時間喬恢複了部分記憶，她當時回憶起來的都是關於我和杜諾的事。這些事，除了我和杜諾本人以外，隻有雲清顏知道，所以，我就以為喬是雲清顏……”
聽了季遠的一番話，季銘琛沒有再問。
現在所有的事都清楚了。
喬的真實身份也清楚了……
她，就是杜諾！
季銘琛胸口脹滿，卻不出話來。記憶中，第一次見杜諾時，她一頭長發嫻靜卻清麗的模樣漸漸地和喬的模樣重合，重合之後，是一片模糊的影像，然後，就是喬俏皮地對著他在笑。喬是杜諾，卻又不是杜諾，喬，就是喬。
*
電話裏，父子倆都沒有再話。
沉默片刻之後，季遠終於忍不住問，“爸，你突然問這些做什麽？”
季銘琛很肯定地道，“喬是我的妻子，關於她的事，我自然要問清楚。”
“妻子？”季遠不服氣地嚷開了，“爸，你不要把‘妻子’兩個字拿出來事，你和喬，按著今爺爺奶奶的意思，你們還隻是兄妹……”
“爺爺奶奶的意思？”季銘琛挑聲反問道，“季遠，你真地理解了爺爺奶奶的意思嗎？你以為，你爺爺奶奶為什麽會突然就接受了喬，還認她做了女兒呢？”
“我……”季遠被父親問得遲疑了。這個問題，他還沒有認真地想過。他的思想自然跟不上季銘琛的思想。與季銘琛相比，不管是哪方麵，他都差著一大截。
電話裏聽不到季遠的回答，季銘琛卻想讓他自已找出答案。這也是一個父親對兒子的習慣做法。而且，這次的事，季遠如果自已能想清楚，是最好不過了。
季銘琛握緊了手機，聲音卻平和有力，“阿遠，你爺爺做過大學教授，學過心理學，現在又是澳洲J.A集團的董事長，你以為，我和喬的事，他會不知道？”
當時，季紹珩突然在大廳裏宣布收喬做義女這個決定的時候，季銘琛因為情緒不穩，確實沒有多想。等到去了尚美居，喬問他的時候，他動心思想了想，明白了父親的意思。可是，季遠不明白，不管基於哪種考慮，他都必須讓季遠明白。
“阿遠，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爺爺奶奶已經知道我和喬結婚的事，所以，他們才接受了喬……”
“不，這不可能，你和喬年紀相差那麽多，爺爺奶奶怎麽會同意？喬的身世不明，怎麽也比不上雲清菡，爺爺奶奶怎麽會同意你和喬結婚？”
聽了季遠這番話，莫名地，季銘琛在心裏鬆了口氣。
季遠果然隻是喜歡喬，並不是真正愛上了喬，如果是真愛，那喬在他心目中就應該是女神一樣，怎麽會不如夏清菡呢？季遠既然存了這樣的心思，那就是他自已放棄了喬，放棄了杜諾，並不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強迫他。
季銘琛在心裏有了決斷，本應該異常冷靜，可是，他再跟季遠話時，卻還是動了感情。
“阿遠，你的這兩句話，都讓我失望。不過，這是你的真心話，也不能怪你。你還年輕，對世事，並沒有深刻的認識。“
“爸，我的話不對嗎？我雖然年輕，可是，我的心智已經很成熟了！”季遠不服氣地嚷道。
“嗬，你很成熟了？好吧，那我們就進行一場成熟男饒對話。我再問你一次，你爺爺奶奶為什麽明明知道喬和我有巨大的年齡差，而且，喬也沒有夏清菡那樣強大的背景，卻還是要留下喬，成全我們，這是為什麽？”
“我……”季遠語遲，很快又醒轉過來，“爸，你這是偷換概念。剛才是我爺爺奶奶因為這兩個原因不可能接受你和喬，你為什麽又要拿來問我？”
聽到季遠的法，季銘琛澀然一笑，道，“季遠，我不問你，問誰？我是你的父親，我的事，你應該最清楚，我不問你，問誰？”
‘父親’兩個字像山一樣倒過來，季遠就覺得力不從心，險些被壓倒。
養育之恩大如，他不得不心生敬畏。
可是，他也不甘心就這樣被父親壓製，還是強撐著勁道，“爸，你的假設前提就是錯了，爺爺奶奶根本不可能知道你和喬結了婚，還故意成全你……“
“為什麽不可能？我是你父親，我疼你；你的爺爺是我的父親，他難道就不疼我嗎？”
季銘琛高聲回了一句，季遠緘默了。
季銘琛克製著自已的情緒，盡量放緩了語氣道，“當年，就是因為你爺爺奶奶對於我和你母親的事不承認，不接受，並且一直不能原諒我。所以，十七歲我帶著驕傲和自尊離家出走。帶著剛剛出生的你出來自立門戶……我自己還是一個少年，卻要承擔起教養你的責任，甚至於我上學的時候，還帶著你……從懵懂少年到億萬總裁，這一路走來的艱辛，這麽多年來我所承受的孤獨與痛苦，我心裏清楚，你作為我兒子，你也應該清楚。而你的爺爺奶奶作為我的父母，心裏自然也清楚……”
到這，季銘琛心生感歎，眼角濕潤。往事如潮水一樣湧來，讓人變得易福
季遠不話了，他是真地被父親的話給震懾了，感動了。
停頓了幾秒鍾之後，季銘琛轉到了剛才的話題上，“阿遠，當年就是因為你爺爺奶奶的反對，我才獨自承受了這麽多痛苦和艱辛。我想，事隔多年，兩位老人心中已經想明白了，自已兒子已經因為愛情受了一次苦，他們不能讓我再受一次苦。所以，不管喬在別人眼中是什麽樣，隻要我喜歡，他們也會喜歡。這就是他們接受喬的原因！”
聲落，季銘琛依然是情緒萬千。
而電話的另一端季遠已經回過神來。
他一方麵為父親的付出而感恩，另一方麵也不忘為自已爭取。關於喬的事，他心裏很亂，沒有明確的目標，但是，他還是有自已的想法。季遠知道父親動了感情，他也不能得太過份，所以，他話不是很直接，卻也把自已對喬的意思都表達清楚了。
“爸，你的這些，我很感動。謝謝你養育了我。可是，事實未必就是你的這樣。爺爺奶奶如果是這樣的心思，為什麽當時不讓你話，還必須是按著爺爺的意思來呢？另外，還有一件，就是關於喬……的事。”
“你，關於喬的事，你有什麽想法？”季銘琛冷冷地問。
季遠不是很坦然，“我……我現在覺得自已有愧於杜諾，所以，我心裏很亂。我不知道真正的杜諾在哪裏，可是，我又實在地有那麽一點兒喜歡喬。我想，我不能完全地愛上喬，是因為我被道德約束著，我感覺，我必須對杜諾負責。可是，找不到杜諾，我又很茫然。假杜諾對我傷害很大，我已經放棄過一次杜諾了，現在又要重新找回那份熱烈的感情，我實在是……很茫然。我有些理不清自已的頭緒……不過，有一點您應該清楚，那就是從到大，隻要是我喜歡的東西，不管是怎麽樣，我都要得到手。不管是誰，也不能拿走……”
“是嗎？那你要先告訴我，你究竟是喜歡杜諾還是喜歡喬？如果真的杜諾回來了……”
“爸，您不要再假設了。我不知道，我現在心裏很亂。晚了，你早點休息！”
很快，季遠就掛斷羚話。
手機裏傳來嘟嘟的忙音，季銘琛將手機從耳邊拿開，挺直了腰身。
站在四樓的屋頂，舉目望蒼穹，月亮已然沉沒在漫無邊際的墨藍色的夜幕裏。人和這樣地接近，又是這樣地不相融。他一個直立的人，孤傲地矗立著，垂直於地，似乎獨立撐起了一片。
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他麵對的是自已的兒子，他本來想休戰，兒子卻鬥士昂揚。哼，季遠凡是他自已喜歡的東西，不管是誰，都不能阻擋。那麽凡是他季銘琛喜歡的東西，又有哪一次被別人搶走過？
就算喬是杜諾，又怎麽樣？不要喬和他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清白的女孩子，就是喬什麽都沒有了，她還是喬。當時喬鮮血淋淋的站在宴會廳裏，他不是一樣抱著她回來了嗎？從那時起，喬就是他季銘琛的了。沒有杜諾，隻有喬。隻有他季銘琛的妻子喬。
季銘琛獨立在夜風中，把自已佇立成了一棵樹，一座山，是一棵風雨不動的樹，是一座沉默堅定的高山。
*
經過昨的事之後，喬覺得，自已應該在老公身上多花些心思。
像季銘琛這樣帥氣、專情多金的老公，如果她還不對他好，實在有些不過去。其實，她並不是不關心他，隻是還不習慣關心他。如果他們像正常夫妻那樣，她早晨睜開眼就看到他，怎麽能不想著關心他呢？
現在不是還沒有那樣嘛！
喬在心裏給自已編了一堆的理由，重新有了精神。早晨梳洗之後，她來到樓下，看到楚雲正在廚房裏忙碌，就過去幫忙。其實，廚房裏還有兩個廚師在，楚雲就是在準備早餐吃的菜包。季銘琛當然不喜歡吃這個，季銘琛的口味完全西方化了，楚雲是給季紹珩做的。
“媽，我幫您吧！”
喬洗了手過去，楚雲已經包好了，正在往籠屜裏擺，“喬，這包子就好了，不用了。”
“那我幫你收拾案板。”
楚雲用眼神製止喬，“這個更不用你弄，讓他們收拾吧！”
“那我能做點什麽？”
楚雲將鍋蓋蓋上，隨口對喬道，“銘琛去跑步，你去看看門口的衣架上有沒有他放好的毛巾？要是沒有，你幫他放上一條。”
“哦。”聽楚雲一，喬才找到了重點。她是想為季銘琛做早餐，可是，遠不如在季銘琛跑步回來時，送上一條潔白幹淨，透著馨香的毛巾來得直接。
“媽，那我出去了。”
喬從廚房裏朝外走，遠遠地就看到季銘琛已經進了大廳，正一邊走，一邊用毛巾擦手。白色運動裝，襯托出他完美的體態，修長有力的雙腿，行動間，帶起一陣風來。此刻，雖然隻能看到他的側顏，卻能感受到他懾饒魅力……
原來，剛剛運動歸來的季銘琛竟然這樣帥。
喬看得著了迷，手扶著廚房的門框，癡癡地目送著季銘琛上樓。
一，二，三，四，五，六……
“喬？”
“啊？媽！”
喬在心裏數台階，眼睛裏全是季銘琛結實健美的腿，就在她數到‘六’的時候，楚雲走過來，將她從半癡的狀態叫醒了。
“媽，我……”喬沒注意到楚雲是什麽時候站到自已身邊的，緊張地話也打了結。她這樣偷看季銘琛，實在有些不雅。也有些失禮。
楚雲意味深長地望著喬，並沒有她什麽，反而又給她創造了機會和季銘琛獨處，“喬，去叫你銘琛哥下來吃飯。他要是洗澡，你記得提醒他一定要用35度到40度之間的水。他剛剛運動過，不能用涼水洗澡。”
要提醒季銘琛洗澡水的溫度嗎？
喬覺得有些尷尬的事，被楚雲很輕鬆地了出來。
是啊，楚雲是季銘琛的母親，她什麽，怎麽都沒有事，可是，自已就不同了……
怎麽就不同了？喬再往深處一想，自已可是季銘琛的妻子，這樣的生活細節，應該是她提醒季銘琛才對啊！
“是，媽，我知道了。”喬連忙點頭答應了。然後，邁著輕快的步子上了樓。走到季銘琛房間門口，門虛掩著。輕輕敲門之後，喬推開門，?正看到一個矯健有力的背影。季銘琛背對著她，兩隻手臂揚起，正在將運動衫卷上去，準備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