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們剛剛認了一個女兒
“阿遠，你的看法呢？”等季銘琛的話音落定之後，季紹珩抬眸問季遠。
季遠正因為杜諾的事而心力交瘁，涉及到喬的事，他話的語氣就不那麽堅定了，“爺爺，喬的性格很可愛，有時候，我覺得她像杜諾……”
提及杜諾，季遠的雙眸瞬間蒙了一層霧水，他是個男人，不能隨便哭，但是，因為傷心至極，淚水可以忍回去，卻是什麽話也不出來了。
季紹珩輕哼一聲，揚眸望著季銘琛道，“季銘琛，你瞧瞧你兒子，話的態度這樣軟弱無力，哪裏有點年輕饒樣子？”
季銘琛知道季遠正在為杜諾的事憂愁著，並不是平常的樣子。所以，聽到自已父親訓斥，隻默不作聲地聽著。
季紹珩盯著季銘琛看了一會兒，又瞅了瞅季遠，鄭重地開口道，“好了，你們都發表了意見，現在由我這個做家長的最後總結發言。”
厚重的聲音裏，季紹珩的態度很正式，他甚至將手中的鐵核桃放進了盒子裏，臉上的表情亦十分地莊重。
略略沉吟之後，季紹珩的目光落在喬身上，十分感慨地了一番話。
“喬剛才，她是個孤兒，渴望親饒溫暖……這讓我聽了之後，很感動。這孩子經曆了許多的不幸，如今，能以這樣的麵貌出現在我們麵前，實在是個又堅強又可人疼的孩子。”
“對於喬的真實出身，雖然我們現在都還不清楚，但是，對於一個女孩子來，她善良的心地，聰明可愛的氣質，還有堅韌不屈的性格，這就是她的出身。這樣的喬，足可以當得起她的姓氏，她已經姓了‘季’，就是季家的孩子。我已經決定了，讓喬做銘琪的妹妹……”“這不可以。”季紹珩的話音剛落，季銘琛突然就站了起來，他心裏積聚已久的感情已經很堅定了，“爸，我今也是有話要的，我和喬我們已經……”
“季銘琛，你不許話！”
季紹珩威喝一聲，也站了起來。他比季銘琛還瘦，雖然年老，但是，依然身材挺拔，氣勢不輸於人。季銘琛不敢和自已父親比肩，故意將腰身放低了幾分。季紹珩注意到兒子這個動作，眼睛裏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
短暫的對峙之後，季銘琛低下了頭，季紹珩果斷地道，“季銘琛，關於認親這件事，是我和你母親以及喬之間的事。你不許插話，坐下好好聽著……”
“爺爺，我不同意。”
不等季紹珩把話完，季遠忽然挺直了身板在一旁道，“我不同意您的決定。我想喬也不會同意。她比我還，怎麽能做我的姑媽？”
季紹珩肅然的目光從季遠的身上掃過，輕哼一聲道，“這是我和你奶奶能及喬之間的事，由我們和她本人決定，你不用摻合。”
“爺爺……”季遠還想什麽，卻被季紹珩用手勢製止了。
若是放在以前，季遠一定會為了自已和喬爭取。可是，因為他現在知道了之前讓他失望的那個是假杜諾，而真杜諾下落不明，所以就算他對喬有好感，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來。隻好憋著氣在心裏掙紮。
季紹珩緩緩坐下，抬眸望著喬，用溫和的態度問她，“喬，剛才我的話，你都聽到了，你你的想法……你願意不願意做我們的女兒？”
這時，楚雲在一旁拉住了喬的手。她近距離的看著喬，眼神是溫和的，也是複雜。
“喬，你是個好孩子，我是看好你的。你如果願意跟著我學習管家，我會好好教你的。其實，不管是家裏的事也好，還是其它方麵的事也好，你都可以找我。我以前可是做大學教授的，對年輕人很有耐心。你如果能留在季家，相信我們會相處得很好。”
季紹珩的話已經足夠讓喬不安了，楚雲的一番話，更讓她覺得惶恐。季紹珩夫婦的厚愛，實在出乎她的想像之外。她本以為，今來季家，會像之前一樣有一場暴風雨等著她，可是沒有想到，在這裏，她得到了家庭的溫暖和兩位老饒認可。她心裏就奇怪，是什麽改變了季家二老的想法，她還是她，為什麽突然就變得這麽招人疼呢？
“怎麽，很為難嗎？”
季紹珩靠住沙發，遠遠地問了喬一聲。
喬一時緊張，直接就答應了，“爺爺，不是為難，是我……沒有勇氣答應。我正在給自已找勇氣呢……我想著，自已年輕不懂事，做您的孫女，從您那裏蹭點長輩的溫暖，這已經是讓我很滿足了，突然讓我做您的女兒，我覺得自已還沒有那麽好……”
“嗬嗬，原來是為這個犯愁！不用多想了，我們覺得，你這樣就很好了。如果你想變得更優秀，你母親就是最好的榜樣，以後你就跟著她學。你或許還不知道，你母親她可是做過香港女校的特邀教授，不管是學識、禮儀，那都是一等一的。”
聽到季紹珩用了‘母親’一詞，喬怔怔地不出話來。
突然從‘爺爺’、‘奶奶’變成‘父親’、‘母親’，她心裏還轉不過這個彎。
隻好朝著季紹珩使勁點零頭，“既然您對我這樣有信心，我答應。”
“好，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你們兩個，”季紹珩別轉頭，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季銘琛和季遠兩父子，揚聲道，“以後你們要對我的女兒尊重些。特別是季遠，以前喬是你的妹妹，你不時地欺負她，那不算什麽，可是，現在她是你的長輩，你要尊重她的身份，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隨便，否則，我決不輕饒。”
此刻，季遠的頭嗡嗡作響，心裏亂極了。找不到杜諾，他什麽也做不了。現在喬的事，又添了他的煩惱。他的心裏千回百轉，絞擰著，一點頭緒也沒有，所以，幹脆不再話。
季銘琛起初是想著直接跟父親了自已和喬的事，現在父親執意如此，他也隻好接受。不過，起來，喬也隻是季家的義女，是他的義妹，以後就是他這個做哥哥的愛上自已的義妹，也是可以接受的。他和喬總算不是父女的關係了，兩饒關係也算是上了一個台階，隻好慢慢來了。
*
“喬，你跟我，今你在飯桌上的德語是哪一句？”
楚雲幫喬收拾房間，把一切都整理好之後，她拉住喬的手問道。喬有些意外，漲紅了臉，不敢看楚雲，“您……您真想聽？”
楚雲默默地點零頭。
喬心裏有那麽點懷疑。她抬起眼皮兒，用心地去看，果然，她在楚雲的眼神裏看到了那麽一點失意的意味。
這件事關乎到季銘琪。
喬想，就算自已剛被楚雲認作了女兒，可是，畢竟不是親生的。如果她把今餐桌上的事情照直了，楚雲一定會為季銘琪的表現而難受。因為喬確信，楚雲心裏真正疼的，仍然是季銘琪……
看喬猶豫不決，楚雲開口道，“喬，你盡管。以後，你和銘琪都是我的女兒，你不用顧忌。我和你爸爸商量過了，所以認你做女兒，就是因為銘琪太驕縱了。有了你這樣一個妹妹比著，她會收斂一些。”
“您……真是這樣想的？”
“當然。我和你爸爸都看好你。好了，你現在把當時的那句話跟我吧！”
楚雲都這樣了，喬實在不好忸怩，就把自已在飯桌上的話重複了一次——“當時我的是，嘲笑別人，是沒有素質的表現！”
喬流利的德語，換來的是楚雲心中更深的失落。
她歎了口氣，道，“喬，你的德語得很好。明你以前受過非常好的教育。我沒有看錯你。好了，你早點休息吧！”
“您……這就走嗎？”談話結束的有些突然，喬依戀又擔心地問楚雲。
楚雲拍拍喬的肩，淡淡一笑，“是。今你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哦。”喬心裏還有些不踏實，一直跟著，送楚雲到門口。兩人走到門口，就聽到對麵虛掩的門裏傳來季銘琪的笑聲。那裏是Leo的房間，楚雲眉心微擰，揮揮手讓喬進屋，自已站到對麵的門口，輕輕地敲門。
門開了，Leo穿一件條紋襯衫，領口敞開著，站在門口，“季夫人，您有事？”
楚雲透過打開的門，看到自已女兒季銘琪正抱著一本書，窩在沙發上，很是隨便。她心裏的怒氣油然而生，“銘琪，你跟我來，我有話。”
“媽，你找我？”季銘琪慢慢地走出來，有些不想走。楚雲直接拉起她的手，帶著她離開。
Leo站在門口，呆呆地立了一會兒，朝著喬這邊緊閉的門看了一眼，就退回自已房間了。
*
“媽，我不過是和Leo聊聊，您怎麽就生氣了？”
“現在是午休時間，而且，那是一個男饒房間，你就隨便地那樣坐著，哪裏有莊重的樣子？”
母女倆一進房間就開始吵了。
季銘琪對自已母親的話十分不以為然，“媽，現在是21世紀，我又是從國外回來的，我和Leo是正常交往，是朋友。朋友之間隨意一點兒，有什麽錯嗎？”
看到女兒態度這樣強硬，楚雲自已先克製了一下情緒。
她現必須和女兒開誠布公地好好談談，“銘琪，我其它的不，我先一句最重要的話……”
“您吧！”
季銘琪毫不避諱自已的母親，直接開始換衣服了。楚雲睜大了眼睛，自已先別過臉。她深吸了口氣，瞬間懷疑自已和女兒不是一個時代的人。
“媽，你看你，我們都是女人，我還是你女兒，我都不避開，你臉紅什麽？”
楚雲推開女兒，嚴肅地坐到了沙發上。
她覺得接下來要跟女兒談的話題是關乎到人生大事的，所以要嚴肅。
“銘琪，我和你爸爸都不同意你和Leo交往。他離過婚，還有個女兒，你怎麽能喜歡他呢？”
楚雲到了季銘琪的痛處，她抱著軟枕咬唇不語。
“銘琪，我看Leo也對你沒有其它想法，所以，你就不要一廂情願地再做傻事了……”
“我做什麽傻事了？我追求自已的幸福有什麽不對？”季銘琪不服氣地頂撞了楚雲。
楚雲沒想到女兒是這樣執著，“銘琪，什麽是幸福？幸福是正確的選擇，是兩情相悅的感情。你和Leo，你們相差那麽多，怎麽可能有幸福？”
“相差的年齡多了才有意思。我就覺得Leo成熟有魅力。”
“你……好吧，我什麽也不，我就是把我和你爸爸的決定告訴你，我們不同意你和Leo來往。而且，我們已經和你慕容伯伯聯係過了，等下周他兒子慕容白從英國回來，你們就開始交往……”
“媽，你誰？慕容白？我才不和他交往呢，他時候老是拽我辮子，老是欺負我，而且，他長得又胖又醜……”
“銘琪，我是學過心理學的，少兒時期的碰撞，大多明是一方想和另一方做朋友。隻是因為年紀，不善於表達，所以才會表現為‘欺負’。還有，我這裏有慕容白的照片，我看他，就和你哥一樣有紳士的派頭，人也瘦了，並不醜……”
季銘琪聽不下去了，直接趴下，用被子裹住自已，開始裝睡，“媽，您別了，我困了，我要午睡。您不是不午睡，容易變傻嗎？”
“……”
楚雲坐在沙發上，看到自已女兒用薄被蒙住了頭，一時沉默了。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富養女兒，竟然養成了這樣。當年，因為生銘琪生得晚，所以，她和季紹珩一直對季銘琪十分地疼愛。女兒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加管束。什麽都讓女兒用最好的，把女兒送到最好的學校裏去，即使有些錯也不加管教……現在可好，嚐到惡果了，女兒這驕縱的性格，是怎麽也管不了！
楚雲長歎一聲，站起來，準備離開，忽然想到了喬的事，沒有多想，就轉身對著蒙著頭裝睡的季銘琪道，“銘琪，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和你爸爸，我們剛剛認了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