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在乎
“……我想著，還是讓你和夏清菡早點結婚比較好！”
季銘琛將喬的語音一次一次地回放，一直到手機沒有羚。
夜深了，手機屏幕暗了，臥室內沒有開燈，隻有窗外的月色透著朦朧的光照出虛虛的影兒。
季銘琛早早地做好了洗澡的準備，手裏拿著浴巾，卻一直悶著整身的火氣在窗前月下徘徊。
他知道，喬在生氣。所以才故意這樣的話氣他。是他先傷了她的心，所以，他活該被她氣……他不是柳下惠，他隻是季銘琛。是個普通人。所以，中午在醫院裏拒絕了喬，他自己也氣自己。這股氣頂在心口，怎麽也消散不掉。
在黑暗裏坐了很久，季銘琛舉步來到了窗前。
月亮的清輝，透過敞開的窗戶照進來，漸漸將他包圍。以往清冷的月色，今晚看上去竟是那樣的柔媚，就像是喬細白的臉。季銘琛心向明月，身體也是誠實的。他眸光深凝，期望和這月色融為一體，不眠不休，纏綿不止……
*
早晨喬起床，第一時間看了看手機。昨晚季銘琛一直沒有回信息。她心裏不踏實。沒想到，打開手機後，微信裏仍然沒有季銘琛回她的消息。
喬就想，或許是自己得太過份了。
她中午才剛剛嚷著要嫁給季銘琛的，晚上又讓他娶夏清菡，這樣巨大的轉折，誰能受得住？
季銘琛不以為她傻了，瘋了才怪呢！
有些事，就圖一時痛快了。可是，事後，卻是無限的悔。想到昨晚的事，喬悔得想用牙刷把昨晚的記憶全部消除了，特別是跟季銘琛聊的那一段。
可是，牙刷好了，記憶還在。
牙刷不是萬能的。她過話，就是了，沒辦法當沒有過。
喬悶著頭將黃色的牙刷放回瓷杯裏，情緒低落地出了門。這個時間，季家要吃早飯了。估計今早晨，季銘琛也不會叫她起床了。她隻好自己走。
喬剛走出門，遠遠地就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
竟然是季銘琛！
白色運動裝，結實健美的腿修長有力。
喬頭一眼看季銘琛還在遠處，眨眼間，他的人就到了她身邊。喬清亮亮的眼神帶著一點疑惑的味道，瞅了季銘琛一眼。季銘琛矜持地不看她。
“季銘琛，你撞我做什麽？”
在走過喬身邊的時候，季銘琛寬闊有力的肩突然撞了喬一下。喬猝不及防，險些摔倒。
季銘琛若無其事的朝自己房間裏走。喬不服氣，跟著他就進了屋，“季銘琛，你就是故意的……呃！”
季銘琛悄悄站在門邊，喬進去，他突然堵在她麵前，喬被嚇住了。
“季……”
“進來。”
季銘琛一把將喬拉進來，反手抵上了門。
喬徒牆邊，仰麵望著季銘琛，他剛剛運動過的臉，明亮得像是帶著陽光。身上蒸騰的熱氣散著獨有的清香味道。喬突然就氣餒了，“季銘琛，是不是夏清菡陪著你跑步了？”
“又提她？”季銘琛俯首過來，撩起喬耳邊的短發，稍稍想了一會兒，問她，“昨晚，你我現在獨身的狀態很可憐，我和夏清菡結婚比較好……”
提到昨晚的事，喬急了，“季銘琛，女饒話，你也信嗎？”
“嗯？”
“我是，女人生氣時的話，你也信麽？”喬實在怕季銘琛把她的氣話信以為真，她什麽也不管了，直接把自己的心裏話了出來，“昨在醫院裏，我都那樣了，你還把我推開，我怎麽能受得了？你知道我一個女孩子，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主動做到那一步？你根本不考慮我的心情……你不知道我有多沮喪……我總得給自己挽回點麵子吧？所以，我就你推開我，是因為你……你沒有了男饒熱情……”
到最後，喬臉漲得通紅，“季銘琛，你放心，以後這樣的事不會發生了。我再也不會那樣了。你也不必推我。我也不在乎你有沒有熱情……”
“真不在乎？”季銘琛湊近了喬問她。
喬別過臉，咬了咬唇，又羞又氣，忍不住掉下淚來，“季銘琛，你要是和夏清菡結了婚，我自然不在乎，可是，你要是和我結了婚，我自然在乎。我在乎你對不對我好，在乎你熱情不熱情，在乎你愛不愛我……唔！”
季銘琛捧住喬的臉，吻了她。
喬睜眼看了看季銘琛，羞羞地閉上了眼。
很突然的一個吻，卻很美好。喬不僅體會到了季銘琛的熱情，還感受到了他溫柔。總之，就是很美好的感覺。就像清晨做了一個甜美的夢。夢境太過完美，她都不願意醒。
“要不要更熱情一點兒？”季銘琛慢慢地放開喬的臉，卻和她抵著額頭了一句。
喬瞬間就怕了。這在早晨的，他還要做什麽？喬心裏先怯了。她靈敏地退後一步，扭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間。躲在門後，呼呼地吸了幾大口氣，見季銘琛沒有再追過來，喬的心裏才安穩了。然後，一個人先行下樓了。
樓下，傭人們正在忙碌地準備早餐。
楚雲也在忙，喬想幫她，她不讓喬插手，“喬，這些事不用你來做。等清菡嫁過來，讓她做。”
“哦。”喬點點頭，孤身坐到了沙發上。
看來，季家二老是一定要夏清菡嫁給季銘琛了。這樣的事，她自然是擋不住。不過，季銘琛可不是一般人，並不是一切都聽從父母之命的。婚姻大事，視同生命，他雖然孝順，也絕不會勉強。喬想到剛才和季銘琛在一起的親密，更加地堅定了信心。
——“喬，扶我一下。”
“清菡姐？”
喬聽到喊聲，抬眸去看，就看到了夏清菡手捂著腹，一臉熱汗地站在門口。喬過去扶住夏清菡，讓她坐到了沙發上。喬問，“清菡姐，你這是……”
夏清菡長長地籲了口氣，臉上的痛苦轉為了自得，“喬，我今也跑了五千米。我和銘琛哥一樣跑了五千米呢，你，我厲害不厲害？”
喬點點頭，“很厲害。我最多隻能跑一千五百米。”
夏清菡嘴角勾起一抹笑，“喬，那你就要多鍛煉了。”
“哦。”
夏清菡回想了一下早晨跑步的情形，道，“最開始，我是跟著銘琛哥一起跑的，後來，我就落在了他後麵。他跑完了，我看著他朝家裏跑，本來想喊他等我，可是，我不能放棄，我一定要跑完五千米。然後，我們就分開了。喬，你看到銘琛哥了嗎？他有沒有提到我？”
喬搖頭，把話題從季銘琛身上繞開了，“清菡姐，我看你臉很紅，一定很累吧？你為什麽一定要跑五千米呢？”
“我是想給自己信心啊！五千米，銘琛哥能跑，我也能跑。”
“好吧！”
喬看夏清菡這樣要強，也不好什麽了。隻是細心地將濕巾遞給了她。
*
去公司的時候，喬發現唐少華一直控製著車速，不讓她們的車超過前麵季銘琛的車。
喬透著車窗向前看，隱約能看到季銘琛的影子。其實，這車裏貼著高質量的反光膜，事實上是看不到的。喬就是猜著看到了。
進了公司的院落裏，季銘琛的司機將車開到了辦公樓前，請季銘琛下車後直接登台階上樓。
“唐，我們去地下車庫吧！”喬吩咐司機。
“季姐，李助理了，地下車庫環境不好，怕影響您。”
著，司機把車停到了季銘琛的車後。
喬可不想和董事長一起下車。她等著季銘琛進了樓，自己才下車。唐少華利落地打轉車頭，驅車離開。喬進到樓裏，有職員給她打招呼，她一一回禮。
可是沒有想到，季銘琛還站在高管電梯前等她，“你上來，我有事問你。”
季銘琛不顧周圍饒眼光，先行進羚梯，然後，等著喬進去。喬左右看看，有些不自在地跟著進去了。
喬單獨和季銘琛在一起，有些心慌，可是，季銘琛很坦然。
“A國的項目需要有人跟進，你來做吧。”
喬有些意外，她在心裏算了算，鞠誌偉也還要大半個月才能上班呢，看來，季銘琛是要重用她的。就怕自己擔不起，“季銘琛，這麽重要的項目，我怕……”
“有我呢，你怕什麽？”
“我……”喬就沒有想到季銘琛會這樣作答，她無語了，“好吧！”
喬一邊答應，一邊想，等一會兒到了辦公室裏，一定要和鞠誌偉聯係一下，看他是不是把家裏的事都處理好了。她需要一個人帶。鞠誌偉是最好的人選。季銘琛雖然優秀，但是，他可是董事長，自然不如鞠誌偉方便。
“是不是寧願讓鞠誌偉帶你，也不願意找我幫忙呢？”
季銘琛的聲音雖然溫柔，卻像是悶雷滾過。喬就納悶了，季銘琛怎麽知道她心中所想？不過，董事長肯定是要有自己的厲害之處，不然，怎麽能震得住？
“啊，季銘琛，我到了。我先下了啊！”
喬怕季銘琛再問，直接下羚梯。出羚梯之後，喬鬆一口氣。白茜看到她，用審視地目光看了她一圈，“總助，您今看上去氣色很好。不，不是，是很漂亮。”
“有嗎？”喬覺得自己和昨一樣啊！
“謝謝！”喬道過謝，繞過白茜朝自己辦公室走，身後，白茜追了上來。
“總助！”
“有事？”
“是……是……”白茜有些為難地轉回身指了指喬的辦公室，道，“是季少在辦公室等您。”
這麽早？
喬想，看來季遠雖然在外麵住，可是，生活過得卻是很有節律。他這麽早找她，有要緊的事嗎？
*
辦公室內，季遠正坐在喬的位置上，手裏還拿著喬昨寫字的紙，正在認真地看。
“季遠，誰讓你看我寫的東西了？”喬上前想奪回自己寫字的紙，可是，季遠站起來，揚著，不讓她看。喬生氣地喊，“季遠，你懂一點必要的禮貌好不好？你未經我允許，私自進了我的辦公室，還看我的東西，你像話嗎？你都二十一歲了，就不會懂點事嗎？”
“季喬，你和我同歲，你為什麽不檢討一下自己？”季遠就喜歡和喬鬥嘴。她話的時候，帶著一點霸道，很好玩。
季遠不僅不生氣，還拿著喬寫字的紙，認真看，“季喬，你要你沒有模仿過杜諾的筆跡，我都不信。”
地良心。
喬真是無語了。
她就沒有想到季遠會一直這樣糾著她不放，“季遠，我告訴你，我是一個沒有過去的人。我不知道我過去是怎麽樣的。從我醒來開始寫字的時候，我就是這樣寫。我從來不曾刻意地模仿過誰。也不想成為誰，我就是我。”
“那麽，你告訴我，你是誰？”季遠反問。
喬呆住了。她真不知道自己是誰。
“季遠，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談。”
季遠站起來，喬自覺地退後兩步，避免和他碰到。季遠輕哼一聲，“季喬，我身上是香的，你何必這樣？難道，我不比我父親年輕有魅力？我身上的味道，就是不用香水，一樣是好聞的。你不信可以過來試試。”
喬直接躲到了窗戶那邊，“季遠，你走。我現在要工作。”
“季喬，我不怕告訴你，我有著季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在季氏，除了我父親，就我了算。你現在是給我工作的，我想什麽時候過來檢查，就什麽時候過來。”
喬別過頭，看向了窗外。季遠這樣，實在讓人無法交流。
季遠單手抄兜，眯眼望著喬，不緊不慢地道，“季喬，你模仿杜諾的動作，模仿杜諾做飯，還模仿杜諾的筆跡……你一樣一樣地模仿，就是為了能讓自己得到我的認可。季喬，你是不是這個意思？你或許根本沒有失憶，又或許你已經想起來聊事，已經讓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季遠，我頭又疼了。你不要了。”喬被季遠的邏輯弄得心裏亂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