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那音樂聲很美
聽鞠誌偉可能要被開除，慕蓉汐心裏害怕，話的聲音都顫起來，“駿臣，誌偉把自己的事業看得比什麽都重要，他不能被開除。這些年，他把自己的心血都投在季氏，要是讓他離開季氏，那就是要了他半條命！”
何駿臣適時地拍了拍慕蓉汐的肩，以示安慰，“表姨，現在季銘琛了，隻要你當眾給季喬道歉，並保證以後不再發生類似的事情，他就可以保住鞠誌偉。”
“我……”
當眾道歉的事，慕蓉汐仍然有些不情願。
何駿臣看穿了她的心思，換了口氣道，“表姨，關於季喬的事，就是一個誤會，你自己也很清楚，是不是？”
慕蓉汐耷著眼皮不話。
何駿臣接著道，“以前你不知道季喬的身份，現在知道了，這誤會，是不是應該消除了？季喬才剛剛回季家，又值青春年少，她怎麽會和鞠誌偉有什麽關係呢？你和鞠誌偉夫妻失和，壞情緒隨便就找人發泄，可你也得看看對方是誰，季銘琛的女兒，你惹得起嗎？季銘琛了，你若不道歉，不僅要開除鞠誌偉，還要告你造謠誣陷罪，並要求賠償精神損失費。表姨，上次在醫院，這次在商超，兩次可都有監控作證，都是你無故尋釁，你的罪名若是訴諸法律，必輸無疑。到時，你的家事鬧得人盡皆知不，你還要擔負巨額賠償，你……真願意走到那一步嗎？”
“我不願意。”
慕蓉汐急了，這次她是終於被何駿臣動了心。她和鞠誌偉有矛盾，那是家庭矛盾。她不能失去鞠誌偉，更不想成為被告。她以前也是做銷售的，什麽樣低頭陪笑的事沒有做過。這次的事，她確實是有錯。為著能得到鞠誌偉的原諒，為著自己的大臉麵，她給那個季喬道個歉，實在是事。
“駿臣，因為這件事，鞠誌偉跟我提到了離婚。我們結婚這麽久，從來沒有紅過臉，吵過架。這次，是個開始，也是個結束。季喬在哪裏，我現在就向她道歉。我以前是做銷售的，什麽樣的場麵沒有經曆過。道歉的事，我隻當是為了保住誌偉的工作吧！”
慕蓉汐的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就響了。看看號碼，是鞠誌偉打來的。她連忙拿著手機走到了窗戶邊，聲地接聽，“誌偉……”
“慕蓉汐，你究竟要怎麽樣？我對你一忍再忍，你竟然執迷不悟，今又到商廈去鬧！我真是對你失望了，我們……離婚吧！”
“誌偉，不要。我不能沒有你……我現在正在表姐的病房裏呢！表姐摔傷了，我很後悔。剛才我聽駿臣，你被停職了。我更後悔。我以前不知道季喬的身份，我現在知道了。這就是一個誤會。我怎麽能懷疑你和季銘琛的女兒有那種關係呢？我……知道錯了，我更知道你還愛著我。我也要全力維護你。我想清楚了，現在就去給季喬道歉，之前的事，隻當沒有發生過。我以後再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慕蓉汐就怕鞠誌偉再和她離婚的事。所以，話的語速很快，不想讓鞠誌偉打斷。而且，她話的時候音量壓低，顯得楚楚可憐。她沒有辦法。她必須讓鞠誌偉再次接受她。她和鞠誌偉結婚這麽久，還沒有分開過。現在幾不見麵，她早就熬不住了。她的意誌也是最脆弱的時候。現在看到了生機，是怎麽也不能放棄的。
“好，我現在去接你，我們去見季董，你跟季董和季喬道歉。”鞠誌偉的聲音是疏離的。
慕蓉汐連忙答應，“好，我在江城醫院門口等你。”
何駿臣看到事情解決了，抱胸而立，唇角揚起了笑。
*
慕蓉汐走後不久，劉玫就醒了。
病床.上的劉玫，麵容憔悴，眼睛裏蓄著淚，眼神裏透著無奈和氣惱，“駿臣，媽這些年來，全部心思都放在你身上，無微不至地照顧你，現在媽媽出了事，你不僅不幫媽媽，還幫著外人，你可真讓我失望！”
何駿臣沒有話。隻雙手抄兜，佇立床前，安靜地注視著自己的母親。
平時劉玫總是打扮得光鮮亮麗，人也顯得年輕，現在突然摔傷了，氣色一下子就差了很多。人顯得老，就更讓人心生憐憫……
敲門聲響起，何駿臣默不作聲地走到門口，門外有特護送了湯過來。他接了湯，將母親的床位調高，準備先讓她喝點湯，養養精神。
“媽，我讓人燉了燕窩湯，您先用點。”
“我不想喝。”
劉玫別過臉，淚水無聲地淌了下來，“你打電話給你爸爸，讓他馬上回來。”
何駿臣將湯放下，語氣清淡，“媽，我已經打電話給爸爸了，他正忙著呢！”
“他有什麽要忙的？我都這樣了，他還不回來，難道要我死了他才回來嗎？”劉玫的話得難聽，一半是為了出氣，一半也是難過。
“媽，您這又是何苦呢？”
罷，何駿臣站起來，在室內踱著方步，慢慢地走著。他身材健碩，若不是黑襯衫遮掩了強壯的肌肉，他站在人群裏，絕對是威武的那種人。現在他一身黑衣，也是十分精壯耐看的年輕人。
母親出事後，何駿臣第一時間打電話給父親，可是，父親在巴厘島忙得很，根本回不來。至於父親在忙什麽，他自然是很清楚。隻不方便告訴母親罷了。女冉了中年，像慕蓉汐這樣剛剛四十歲的女人已經有危機感了，更何況自己的母親已近五十，她在父親那裏，實實在在的是沒有份量了。所以，母親對父親的指望，也是空的。
在這個家裏，母親疼他，他也隻能疼母親。
激進的作法，他不是不能做。若不是為了這一億美元，他就是把警局炸平了，也要季喬認罪。隻不過，人做事總要權衡。一來，他因為雲清歡的事，正需要這筆錢；二來，母親的傷勢，醫生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完全可以康複。既然這樣，他也不是不能退步。更何況，對方是季喬。是季銘琛的女兒。他任何氏總裁以來，很清楚江城的形勢。江城季氏為大，季氏不想做的生意，才分給何氏和秦氏來做。如果季氏將所有的生意都攬下來，何氏是沒有出路的。不過，季銘琛做事一向看得長遠，他自然是希望江城多幾家生意人，這樣，他的錢才賺得更穩固。
現如今的形勢，隻有拿了季銘琛的錢，這事情才能算個結束，不然，誰也別想安寧。
何駿臣雖然打定了主意，可是看自己母親情緒很大，就沒有再勸。
*
在喬午休的時候，季銘琛著手安排了他們一起去A國的事。喬還有證件要辦，能加急的，能補辦的，都辦上了。
客廳裏正對著沙發的窗簾半合，光線幽暗，喬就睡在沙發上。季銘琛在客房裏打過電話出來，雖然腳步很輕，喬還是一翻身起來，兩手撐著上身，趴著看他，“季銘琛，我們回家吧！”
季銘琛遠遠地看著她像鬆鼠一樣的姿勢，還有那烏黑透亮的眼睛，就覺得她一直沒有睡好，“不急，我們坐明的飛機走。”
季銘琛坐到沙發上，把喬拉到懷裏。她要一直這樣仰著臉看著他，他可受不住。
喬心裏不安寧，“季銘琛，我們回去吧，爺爺奶奶還在等著我呢！”
“嗯？”聽到喬‘爺爺奶奶’，季銘琛揚眉，一個高挑的鼻音輕輕地發出來。喬長睫連眨了兩次，忽然明白了季銘琛是為了什麽。於是，她立即改了口，手臂圈著他的脖頸道，“季銘琛，是……爸爸媽媽在等我們回家。我這樣，對了嗎？”
“哼。”季銘琛輕哼一聲，眼中卻是無奈。喬這樣叫已經叫出了習慣，以後，怕是很難改了。還有，她居然叫銘琪為‘姑媽’他聽著就不舒服。季銘琛心裏的不悅都帶在了臉上，喬湊近了看著，再次想到了上午的事。她給自己鼓了鼓勁，突然很用力地在季銘琛的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她就看到，自己親過的地方泛起鐮淡的紅印。
喬這次是真地明白了，明白季銘琛上午為什麽生氣了。所以，她直接溜下來，自己在沙發上坐好，又對季銘琛道，“季銘琛，你去洗洗臉吧！這樣，我們就扯平了。你也不用再生氣了。”
季銘琛的目光還在沉浸，耳朵卻是真切地聽到喬的話。
隻沒想到，他自己上午那點脾氣，也被她看出來了，看來，她對他是用了心思。或許，從他不高心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想著這件事。雖然現在才出來，可是，總歸是給了他一個台階下。季銘琛就想，以後和這樣性子的喬生活在一起，也蠻有趣的。或許，這就是年輕的好處。
季銘琛眼睛裏還沉積著點點的愜意，不肯就這樣洗掉。他站起來，催促喬快走，“誰要洗臉了，我覺得味道很好。走，回家！”
完，他邁開長腿，利落地去穿西裝，換皮鞋。喬自己呆呆地坐了一會兒，突然用手捂住了臉，季銘琛剛才都了什麽呀！真是的！
大廳裏好安靜。
喬自己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就不見了季銘琛的身影，“季銘琛？”
他走就走，都不用等她麽？
喬從沙發上下來，到盥洗室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裙子。然後，找出自己的墨鏡，還有遮陽傘。這別墅內有女傭在，喬剛才見過。現在那女傭大約是躲起來了。她就這樣走吧，不用管這裏的事了。
別墅的門廳很大，喬握著傘朝外走，白色的軟底皮鞋踩在地毯上，輕若無聲。
季銘琛怎麽可以不等她呢？
喬伸手去開門，沒想到，門突然被從外麵打開了。門外，季銘琛一襲筆挺有型的西裝，手裏捧著一束鮮豔的粉色玫瑰。他像是早有準備，那花束上包著精致的玻璃紙，可是喬知道，這花，是剛剛從院子裏摘的。花苞內還凝著露珠兒，嬌嫩的花瓣層層疊疊地合在一起，像是裝著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季銘琛的臉頰被這玫瑰染了粉色，“這花開了一院子，挑了幾朵最好的，送給你。”
聽他的口氣，好像是因為這花太多了，所以才摘了幾朵送人。
喬不管季銘琛怎麽，立即高胸接過了花束，她用指尖數了數，是九朵。這個數字很好，長長久久地，她也喜歡。
兩個人上了車，喬手扒在車座上，又盯著後座的玫瑰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坐好。
僅管季銘琛這滿院的玫瑰都是為她種的，可是，單獨摘下來幾朵送給她，意義就更不同了。那一院子的玫瑰，總有她看不到的，他在院子裏精挑細選的這幾朵，才是最好的。
季銘琛啟動了車子，手握著方向盤，別轉頭看喬。喬正美滋滋地想著心事。不用，自然是在想著他送花的事。隻是，這樣的一件事，就能讓她開心這麽久嗎？
季銘琛凝神看著，眼底湧起粼粼的波紋，那波紋打著旋轉，波心都是喬的影子。
季銘琛輕歎一聲，將喬攬過來，深深地吻了她。又是這樣突然！喬閉緊了雙眼，不敢看，不敢想……她都沒有思想準備。心一下子就被他帶走了。那感覺就像是在坐過山車，又暈又興奮，反正就是很難忘，卻又不清的感覺。
耽擱的時間久了，車子發動機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廂內越來越清晰。
喬低下頭，坐好。季銘琛略略平複心緒，然後，長臂伸過來，幫她係上了安全帶。
兩人一路無話，隻有輕緩的音樂聲，敲打著耳膜。那音樂聲很美，繞在喬的腦海裏，久久不散。
*
“季先生，您回來了。”德叔看到季銘琛的車子駛進了院子，早早地迎了出來。季銘琛撐著傘，護著喬進了客廳。
楚雲正等在廳裏，她的目光落在喬身上，眼神仍然是掛牽的，“喬！”
因為擔心，楚雲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喬能聽出來，“奶奶，我沒有事了。”
“嗯，我知道，銘琛早打過電話了。沒事就好。”楚雲拉著喬坐到沙發上。季紹珩眸光微閃，話時仍然帶出一股子別扭勁，“花零兒錢，人沒事就好。不過，這一億美金也不是個數目，就這樣便宜了何駿臣，我心裏不痛快。”罷，季紹珩揚眉對著季銘琛喊了一聲，“季銘琛，這錢怎麽給了何駿臣，你怎麽給我賺回來，不然，我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