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別拿小喬開玩笑
季銘琛覺得父親題大作，他抬起頭，慨然地道，“爸，起來銘琪在機場這點事不過是摩擦，您就是太嬌縱她了，她自己撒撒嬌、鬧一鬧也就算了，您為什麽還要題大作將事態擴大呢？拋開季家現在的權勢和地位不，多年來，我們季家在江城可是書香門第，我們季家的孩子怎麽能這樣沒有胸襟，您又怎麽能這樣溺愛銘琪……”
“放肆！”季紹珩對著季銘琛大喝一聲，拍案而起。
嬌縱，這個詞直接戳到了季紹珩的軟肋。他自己雖然也時常自省，覺得自己對女兒是太嬌縱了，可是，這樣的話從自己兒子口中出來，他卻無法接受。
季紹珩惱羞成怒，揚手指著季銘琛嗬斥道，“季銘琛，你這是什麽態度，你是我兒子，我怎麽樣教育孩子，還不用你來管！“
季銘琛把頭低下，沒有再開口。
見狀，楚雲連忙上前勸季紹珩，在這件事上，她覺得兒子得對，所以，也希望丈夫能心平氣和，息事寧人。楚雲扶住季紹珩的手臂，低聲道，“紹珩，銘琪已經長大了，她自己也沒有什麽事，我們做父母的，就不要再插手了。”完，楚雲輕輕扯了一下季紹珩的衣袖，示意他先坐下。季紹珩的脾氣也發泄得差不多了，便也重重地坐下。
楚雲坐到丈夫身邊，語氣和緩地道，“紹珩，我看，就讓銘琛把那個女人找出來，讓她給銘琪登門道歉，圓了我們季家的臉麵，其它的……也就不再追究了。我們這樣身份的人家，怎麽能和那些沒素質的人一般見識呢？出去，豈不是笑話？”
楚雲的話輕聲慢語，無形中起到了安撫的作用。季紹珩像是聽進去了，握住兩個鐵核桃，揉得嘩啦啦響。
廳裏的氣氛有些不融洽，楚雲突然就想到了喬，她隨即對著季銘琛問道，“銘琛，不是好了喬今回來嗎？怎麽不見你帶她回來呢？”
到喬，季銘琛的聲音就不一樣了。
“媽，喬的病剛剛治好，話不太方便，而且，她從福州回來暈機暈得厲害，頭疼難受，我想著，就讓她先去尚美居休養一段時間，然後再來家裏見你們……”
“銘琛，我看這樣不妥。”楚雲話時帶出了明顯的不悅，隻不過，她一向很有涵養，不輕易發火。她用委婉卻不容推卻的語氣對著季銘琛道，“喬既然是不舒服，就應該回家裏來，這樣才方便照顧她，她一個人在尚美居住著，實在不妥。”
“媽，沒關係，我安排人過去照顧她……”季銘琛堅持不肯鬆口。
啪！
季紹珩的火氣瞬間被點燃了，他將鐵核桃很響地放回盒內，粗聲重氣地開了，“季銘琛，你剛才還我嬌縱女兒，你自己又是怎麽管教女兒的？家裏有長輩在，她一走就是半年，不回家看長輩也就算了，這次回來，又連個照麵也不打，直接住進了尚美居，這像什麽話？你這個做父親的，不但不管教她，反而處處為她打掩護。她不孝，你也要不孝嗎？”
問題上升到了“孝道”上，季銘琛也不好再。
這次，楚雲和丈夫的立場是一樣的，她望著兒子，言語輕緩，卻是不容置辯地開口道，“銘琛，我們不能讓喬一個人在外麵，你現在打電話吧，讓人把喬送回來。喬在家裏，有銘琪和我照顧，這樣才妥當。”
季銘琪聽讓自己照顧喬，窩在沙發上，略帶不滿地瞅了自己母親一眼。
情勢所迫，季銘琛沉吟良久，拿起了手機，“田澤，你讓季姐準備一下，送她回別墅來。”
“嗯，這樣安排最好。”楚雲看喬的事辦妥了，心裏安穩不少。她的目光溫柔地落在季銘琪身上，眼睛裏透出濃濃的母愛來，“銘琪，廚房裏燉好了燕窩粥，你先喝一些，補補精神。哦，家裏還有你愛吃的法式點心，我們去飯廳裏吧，你挑著喜歡的吃幾塊，壓壓驚。”
季銘琪在飛機上沒有吃飯，聽有自己愛吃的，高胸站起來就走。楚雲跟在她身後，忙這忙那，一臉地幸福。
“爺爺，奶奶，我們回來了。”
季遠的聲音幹巴巴地在廳內響起，算是打了招呼。
季遠的腿傷好了之後，就帶著林雪一起到季氏公司上班了。今因為喬要回來，楚雲特意囑咐他們兩個中午回家吃飯。季遠心裏不情願，但是又不得不順從。
裏麵，季銘琪聽到季遠的話聲，直接從飯廳裏跑了出來，她一邊伸手去夠季遠的頭頂，一邊嚷道，“阿遠，你都長這麽高啦！”
季遠瞅瞅季銘琪，俊朗的臉上有些不自在。季銘琪不過大他三四歲，他卻要叫季銘琪‘姑媽’。以前也就算了，現在他是成年人了，總感覺心裏別扭。
季銘琪偏偏喜歡聽他喊她，“阿遠，怎麽越大越沒禮貌，你還沒有叫我‘姑媽’呢！”
季遠隱忍地喊了一聲，“姑媽！”
“哎，真乖！”季銘琪應了一聲，笑得舒心。這是她今到家後，最開心的一件事了。
“……姑媽，這是杜諾。”季遠介紹道。
“你就是杜諾啊？”季銘琪臉上的笑意漸收，用十分挑剔地眼光把林雪上下打量了一番。本來她的眼神裏還帶著幾分驚豔，可是，因為林雪表情僵硬，這讓她頓時就失了興趣。不過，季銘琪並沒有立刻表現出來，而是挽起杜諾的手臂，拖著她來到了楚雲麵前，問，“媽，你看我和杜諾比，誰更漂亮？”
楚雲微微一笑，關於這個問題，她的心裏早有了答案——自然是自己的女兒氣質更好，顏值也不輸給誰。
這樣的話，楚雲是不會直接出來的。
“銘琪，你都是做姑媽的人了，怎麽還這樣孩子氣？快拉著杜諾一起過來喝燕窩粥。我想著喬還要等一會兒才回來，你們女孩子，一定早餓了，先吃些點心吧……”楚雲笑著進了飯廳，還讓季銘琪帶著林雪一起去了飯廳。
大廳裏，一時剩下祖孫三人。季遠走到季銘琛身邊，低聲打招呼，“爸。”
“哦，先坐吧！”季銘琛指指沙發，示意季遠坐下。他自己依舊上身前傾，雙手交疊在前，目光緊鎖。
吃過燕窩之後，季銘琪的精神好了許多，她巴巴地湊到季銘琛身邊問，“哥，喬就是你那個私生女，對不對？漂亮嗎？網上都你‘盛寵’喬，我就想不出‘盛寵’二字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把她捧在手心裏，含在口裏……”
“銘琪，別亂。”楚雲走過來，正聽到女兒這個話音，立即忱了臉，直接把她從季銘琛身邊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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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俗話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口裏怕化了’季銘琪自行將這句話修改後了出來。聽完之後，季銘琛原本沉靜的雙眸忽然就起了亂波，他甚至感覺到兩頰像著了火一樣發燙，當即起身進了衛生間，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再出來時，季銘琛的臉上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態度，他穩穩地坐下，然後，挑眉問自己的妹妹，“銘琪，網上的話你也信麽？”
季銘琪被母親按著，不好再亂，卻仍然爭辯道，“哥，網上的話既然不實，你為什麽不出來澄清呢？”
季銘琛勾唇一笑，沉聲道，“我哪裏有時間管那些烏七八糟的聲音，隨他們去吧！”
季銘琪沒有再話，卻對著季銘琛做了一個擠鼻頭的俏皮動作，算是回敬了他。季遠一直坐在旁邊默默地聽著，他順手拿起桌上的一粒杏仁左右地看了一番，慢慢放到嘴裏咯噔咯噔地嚼著。季紹珩揉著鐵核桃，幽幽地了一句，“那季喬的母親本來就上不得台麵，想必她一樣沒有教養。以後，她進了季家，要好好地教導她。”
季銘琛深色眸子回轉，察覺到了父親話裏的深意，隨即道，“爸，喬是個純潔善良的女孩子，她既跟了我，就隨我，不會有其它事的，這請您放心。”
“嗯，但願不要隨了她的母親。”季紹珩緩緩吐了一口氣，道。
德叔站在窗前，看到院子裏的車子，對著廳裏喊道，“季老先生，夫人，像是喬姐回來了。”完，他早早地去門口迎接。所謂愛屋及烏，因為季銘琛的緣故，德叔心裏對喬也有好感，所以，很是顯得殷勤。
在這廳裏，另一個對喬感興趣的是季銘琪。她直接從廳裏跑到了門口。門被從外麵推開了，喬在前，田澤在後，一前一後進了門。季銘琪隻看了喬一眼就失聲喊道，“媽，你快過來看，快過來！”
廳內的眾人聽到季銘琪的喊聲，都有些驚訝。
季銘琛霍然站起，邁開闊步走了過來。他的目光遠遠地就朝著喬看過去，炯然的雙目將喬的模樣盡收眼底。看清了喬的裝扮之後，季銘琛默默地站住，手抄進褲兜裏，沒有言語。
楚雲匆匆地走過來，就被季銘琪拉住不放，季銘琪指著喬就亂嚷開了，“媽，您看看，喬像不像十年前的我？就是我剛上初中的時候，放了學，背著書包回家，一想到還有沉重的作業要做，腦袋耷拉著，一副沒精打彩的樣子……”
楚雲揚眸去看，眼中映入了喬的身影。
一件普通的白色襯衫，紅格子的短裙，下麵是及膝的白色長襪，配著一雙係帶的黑皮鞋，十足一個初中生的打扮，特別是那剪得整齊，密密地遮住了前額的一排劉海，更顯得幼稚可愛。可是，她的表情卻是緊張不安的，不僅沒有女孩的活潑樣，似乎還很害怕，雙腿站得筆直，肩膀卻瑟縮著，更不敢抬頭。
楚雲心底的柔軟，瞬間被觸動了，“你這孩子，怎麽還穿著這樣的衣服？看來，網上的傳言果然不能信。喬，來，到奶奶這裏來。”
喬磨蹭著雙腳，一步一步地循著聲走到了楚雲身邊。
季銘琪伸手撥弄喬順滑的短發，忽然就跟楚雲道，“媽，您看喬這發型，是不是跟你年輕那會兒看過的《情深深雨蒙蒙》裏依萍的發型一個樣呢？媽，我在網上瀏覽網頁的時候，看過劇照，像，真像呢！”
“銘琪，別拿喬開玩笑。”
楚雲嗬斥了自己女兒，疼惜地拉起喬的手，仔細地看了一番，然後，又細細端詳著她的臉，足足看了有五分鍾，這才收了視線。看過之後，楚雲別轉頭，遠遠地望了季銘琛一眼，欲言又止，最後，一言不發地拉著喬進了廳裏。
廳裏，季紹珩端穩地坐在沙發上，沒有任何表情。季遠也木然地坐著不動，林雪低垂著頭，假裝在想心事。
楚雲拉著喬走到季紹珩身邊，跟喬介紹，“喬，這是你爺爺。”
喬一雙清亮的眸子在眼眶裏微微一動，啞著聲道，“爺爺……”
聽到喬的聲音，季紹珩這才瞅了她一眼，不悅地道，“抬起頭來話。”
喬知道這個人就是季銘琛的父親，心裏並不害怕。所以，她緩緩抬起頭來的那一刻，眼神是純淨而平和的，就像山裏靜靜生長的野百合，並不奢望，也不畏懼，質樸中有著自己的姿態。
季紹珩閱人無數，喬的樣子，卻讓他挑不出毛病來。
反正他沒有再什麽話指摘，而是關心起了喬的病，“嗓子是沒有治好嗎？怎麽還啞著？既然回來了，就安心在家裏休養。”
頓了頓，季紹珩的目光從喬身上掠過，最後停在季銘琛那裏。對著自己的兒子，季紹珩顯得極不淡定，他敲敲桌子，十分不滿地道，“季銘琛，你自己，你一身西裝又是手工高端定製，又是名牌貴族，動輒幾十萬，上百萬，你再瞧瞧你女兒——就喬今穿的這身衣服，我看著就跟銘琪十年前的校服一個樣，款式老舊不，這布料手工樣樣都像是地攤貨……這，這像什麽話！喬怎麽也是季家的孩子，她要是穿著這身衣服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們季家虐待孩子呢！你讓我們臉麵往哪裏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