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不僅是你的初戀，還是你的絕戀是嗎
喬這個時候誰也不想見，尤其是秦叔。秦叔是季家的老人，以前她和季銘琛的事，秦叔一定都知道得很清楚。想想當初她為了季銘琛，年紀就動了芳心，然後，為了季銘琛，又自殘毀容……她在季家鬧得轟轟烈烈的場麵，秦叔自然都見過……哪，那樣的事情，她想起來都臉熱熱的，自然是沒法麵對秦叔。
——誰的年少不輕狂？
為了季銘琛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一鬧嗎？
喬在房間裏憋著，一直呆到深夜，終於自己給了自己一個法。
問題想清楚了，她肚子就有些餓了，想著秦叔已經睡了，就躡著手腳下樓拿了一盤點心。本想回自己房間裏吃，可是，最終還是乖乖地坐到了飯廳裏。
臥室裏掉零心渣，季銘琛豈不是又要她？
——怎麽又想到季銘琛了？
喬把點心放回餐盤裏，拄著腮坐著。既然想到了季銘琛，那麽更糾結的問題來了——季遠的母親是誰？
喬不在乎季遠多在，她愛季銘琛，哪怕和季銘琛的兒子同歲，也不是問題。關鍵的問題是，季遠的母親，是不是被季銘琛深愛過，而且現在還愛著！
喬想，她怎麽樣熱烈地愛著季銘琛，季銘琛就要怎麽樣熱烈地對她。季銘琛的心裏隻能有她。季遠的母親，也不能比過她……
啪嗒。
輕微的開門聲傳來，喬別過頭去看，看到了季銘琛的身影。她沒有多想，窩著肩藏在了飯廳的花牆後麵。喬遠遠地望著，季銘琛進門脫去外套，進洗手間洗手。他出來的時候，她嗅到了洗手液的香味兒，然後就想到了他在她手上抹了洗手液洗手的那一幕……
當時，季銘琛是怎麽想的呢？
他的動作來得十分自然，就像以前他經常這樣做一樣。
難道，他們早就不分彼此了嗎？
喬想得入神，客廳裏，季銘琛端起透明的玻璃杯喝水，水喝到一半突然停下，他的目光幽幽地朝著飯廳這邊看過來，喬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撞進了季銘琛那雙墨色的瞳仁裏。
他的眼睛好亮啊！
喬忘記躲開，就那樣躬著腰，扒著木頭花牆的邊沿對著季銘琛看。
“過來。”
季銘琛朝著喬揚起手臂，示意她過去。喬的眼睛眨了眨，忽然就完全地清醒了。思緒轉得太快，她一時站不穩，人跟著乒在地上。
真是痛死了……
季銘琛搖搖頭，看看地上蜷成一團的女人，實在難以想像，以前沒有他的時候，她是怎麽過來的。
季銘琛上前，兩手將喬提起來，看她腿站不穩，直接將她抱到了座位上。
喬攏攏腳坐好，把吃了一半的點心帶著盤子朝著自己這邊挪了挪。
“季銘琛，你吃過飯了嗎？”
喬覺得用這句話做開場白比較好，她把本子舉得高高地讓季銘琛看。
季銘琛站在喬身邊不動，點心的甜香味道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樣可口，他深深地嗅了嗅，並不滿足，反而覺得更餓了。
“一直在忙，還沒吃飯。”季銘琛道。
——“是嗎，那你吃點心吧。”本子上落下匆匆的幾筆。
喬急於找點事情做，以化解自己此刻的尷尬，所以直接就把自己的盤子舉了過去。季銘琛沒有任何猶豫，拿起喬吃了一半的鳳梨酥放到嘴邊就吃，而且吃得很香。喬咽咽口水，看看空空如也的盤子，更尷尬了。
季銘琛居然毫不介意地把她的點心給吃了！
沒事，她和季銘琛早就不分彼此了，不是嗎？
喬悶著頭，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拿起另一塊點心，大口咬了一半，把自已的嘴堵住，把自己所有的也堵在了心裏。
*
——“季銘琛，我……有問題問你。”
點心吃得太快，喬嘴裏有些粘膩，寫了這行字，又撂下本子，匆匆地去洗手間漱口。沒想到季銘琛也一起跟過來，而且就站在她旁邊，用另一隻杯子漱口。鏡子裏，是一大一的兩個身影，場麵很是……讓人難忘。
喬對著鏡子裏的自己看了看，口中的水生生地咽了回去。
季銘琛利落地漱過口，拿起毛巾盒，取出一條毛巾，仔細地擦嘴。
“快出來，我在外麵等你。”
季銘琛揉揉喬的發頂，邁步出去。喬端著粉色的杯子，怔忡了好一會兒才出去。
“這麽晚不睡，恐怕有一大堆問題要問我吧！”
季銘琛疊腿坐著，手半掩著下頜，投向喬的目光是深邃的。今事情雖然很多，他晚歸卻是故意的。隻沒有想到，她會一直在等他。
喬想了想，決定問最主要的問題——“季銘琛，季遠的母親是誰？是你的妻子嗎？”
雖然喬的第一個問題有些突然，季銘琛卻不覺得意外。她先問的問題，自然是她最在意的問題。他聽了她的問題，就能知道她在想什麽。這樣的對話很直接，他不用隱瞞。
“不是。”季銘琛簡短地答道。
喬攢起好看的一雙眉，心裏對季銘琛這個答案並不滿意——“季銘琛，季遠的母親是你什麽人？你……愛她嗎？”
本子上的字漸漸在眼前變得很大，季銘琛揚手將那行字推開，對著喬的眼睛，語調深沉地道，“季遠的母親是我的初戀。我十六歲的時候，我們在一起，然後有了季遠。然後……她就離開了我。是那種永別，你明白嗎？她去了另一個世界，不再回來了……”
完，季銘琛站起身，落寞的腳步走到窗前，用手扶住窗戶，沉默不語。他修長的身影像是不堪重負一樣躬起，人比平時短了一頭。
喬能體會到他的沉重。因為，她此刻心情也很沉重。
季遠的母親都死了這麽久了，為什麽季銘琛一提到她還會這樣傷心，答案隻有一個，那就是他深愛著季遠的母親，並且，從開始到現在都沒有改變過！
季銘琛在想季遠的母親，喬卻在嫉妒季遠的母親，嫉妒她死了這麽久，還能占據著季銘琛的心——“季銘琛，季遠的母親不僅是你的初戀，還是你的絕戀是嗎？你一直都愛著她，從來沒有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