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救她，是為我自己

  為了能陪著父親多呆一會兒，他隻好立即把保鮮餐盒緊緊地蓋上，甚至用力按了按。然後，又體貼地走到咖啡機前看了看正在煮著的咖啡，這才放鬆了情緒。


  季遠回身看時，正看到季銘琛佇立窗前的背影。


  男人雙手抄兜，寬闊的肩，健美的肌肉因為陽光的緣故，從白襯衫裏透出男性陽剛的氣息，就是站在幾米外也能感受到。


  莫名的，季遠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他忽然覺得昨的女怪物，一定是父親動了憐憫之心，而不會是有其它想法。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死去的母親能配得上父親，其它人，都不配。


  “爸，昨……那個女人你救活了？”季遠低聲問。


  “嗯。”


  季銘琛隻答了一個字。


  季遠想了想又問，“爸，這麽多年來，您投身慈善事業，大家都很仰慕您，這次救人，也是……”


  “我救她，是為了我自己。”


  “爸，您……”


  季銘琛簡短的一句話讓季遠呆住了。


  他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問出了聲，“爸，您……有什麽打算？”


  季銘琛的手從褲兜裏拿出來，扶住了窗戶，久久不語。沉默中，他的背影變得更加修長有力，季遠有些害怕了，他四下裏看看，看到了辦公桌上父親皮夾裏熟悉的母親的照片。他立即有了一種不好的預福因為他在來之前已經知道父親把昨在訂婚宴上出現的女人送到了季氏名下最有實力的江城愛琳醫院醫治，那裏的美容整形外科常年有國外的專家駐診，可以是世界上水平數一數二的美容整形醫院。


  昨的女怪物，長發粘住了臉，臉上翻著血痕和草莓漬，顯然已經容貌全失。


  父親他……他不會是要給這個女怪物整容……而且，是要整成母親的樣子？

  不！

  季遠用力地搖了搖頭。


  這都是他的異想開。


  季遠雖然在心裏否定了自己，卻還是憑著年輕饒衝動問出了口，“爸，您一直在看母親的照片嗎？您整晚都在……”


  “是，我想你的母親，可她已經……不在了……”偌大的辦公室裏，季銘琛的聲音略帶蒼涼。


  季遠心頭一震，以為自己錯怪父親了，“爸，媽媽她……她……一直和我們在一起，我相信，人死之後，她的靈魂會在她喜歡停留的地方一直徘徊，會在她愛的人身邊……”


  “不，阿柔已經走了。我已經……”


  季銘琛噤口不再。


  他已經幾年沒有在夢裏見到他的阿柔了。


  阿柔死了那麽多年，她的靈魂也已經散了。


  所以……他要重塑她！


  *

  季銘琛邁著堅定的步子回到辦公室前，拿起皮夾裏的照片，凝神看了一會兒，然後，以一個父親的威嚴的姿態，對季遠了自己的決定，“阿遠，既然今我們已經談到這裏了，我就把自己的心意告訴你。”


  季遠的眼神顫了顫，一種不好的預感再次襲上他的心頭。


  他幾乎是跑到了季銘琛麵前，可是，他又不敢做出什麽舉動，就是腹緊緊地頂在辦公桌邊上，期待地望著父親。


  “我想把昨的女人變成我的阿柔……”


  “爸！”


  季遠眼前一黑，人險些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