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決斷力不足
賀蘭楚石原本是帶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出使大周的，甚至都沒有任何完整靠譜的計劃。隻想著先來這個國家看看，尋找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一線生機。
才進入大周國，他就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根本不受待見。之前尉遲敬德在謝如林身上所使的招數，賀蘭楚石一樣也沒有見到。
這並不是代表尊重，而是赤裸裸的不重視。對於大周國來說，派出使者隻是不希望大唐人去送死。通知一聲，也就算是仁至義盡了。
因此，大唐究竟怎麽回複，大周實在是不怎麽在意。賀蘭楚石已經做好準備要花上好幾天甚至半個月的時間來打點關係，才能跟大周國真正說得上話的實權人物有會麵的機會。
但他完全沒有想到，入城不過幾個時辰，就已經見到了大周國名義上的總管，實際上的丞相。
然而賀蘭楚石並沒有機會談兩國之間的問題，就被聶書桓推薦開始修煉《長生訣》。
這隻能概況為，人生大起大落得太快，實在令人無法接受。
如今，賀蘭楚石在鴻臚殿的客房裏麵睡著，今天消耗的精神實在太大了些。而有了這《長生訣》修為在身，他總算是能夠睡一個安穩覺了。
因此，議事廳裏麵關於他的討論，他是完全不知道，也沒有絲毫打聽的意思。賀蘭楚石如今隻想好好地睡一覺，什麽事情都明天再說。
鐮錘城的議事廳，大周國的最高權力部門，這裏並沒有點蠟燭，但上百顆紅玉寶石鑲嵌在大殿之上，以陣法激活其中的火靈之力，散發出明亮而溫和的光芒。
這是凡間唯一一處的奢華所在，不過如今大殿之上的人都沒在意這些，而是在深夜之中討論著一個重要的議題。
端坐最高位置，俯視眾生的女帝武媚娘揉了揉眉心。即使是這位決斷力非凡的帝皇，也被聶書桓提出來的議題給弄得心煩意燥。
不久之前，聶書桓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地跟武媚娘匯報道：“找到了可以減輕天道懲罰的方法。”
這是大周最重大的國事，因此武媚娘直接將所有重要部門的文武百官都找了過來，讓他們一起商議。
聶書桓驚喜地給大家分享了自己的發現。
“諸位，天道仇恨大周，乃是因為我們興旺了人道，即將變革這個天下。而我發現，隻要我們將大周的發明教給別國之人，天道的仇恨自然便會被對方所分擔。就像是土地雨水的總量是亙古不變的，此消彼長，有旱災必有洪澇。天道的力量也是一樣，若是天道分心別處，那我們大周受到的影響就肯定會降低許多。”
這便是聶書桓從賀蘭楚石身上發現的規律。
大周受到天道嫉恨，不就是因為他們能讓凡人成仙，能讓人道戰勝天道，甚至有可能衝出這方宇宙的束縛麽？若是讓別的國家也有這個可能，那天道自然就不會隻盯著大周來使手段了。
隻是，聶書桓的這個說法，並沒獲得大家的普遍讚同。
反對意見都很簡單，那就是大周國的立國之本，怎麽可以授之於人。這樣一來，豈不是將大周國的優勢都葬送了嗎？
尤其是給一個大唐人，要知道大唐如今無論人口還是綜合國力，依舊是在大周之上的。雖然在軍事力量上並不是一個層級的對手，但若是將《長生訣》普及開去，那大唐超越大周，那大概是不久之後就可以禦劍的事情了。
武媚娘何嚐不知道這個問題，但如今天道對大周的壓製，才剛開頭就幾乎讓他們沒有喘息之機。若是能夠有大唐或者西域其他小國分擔一下，那大周便可以獲得一個珍貴的喘息之機。
否則繼續被天道針對下去，以大周國如今的國土與百姓，還真不一定能夠熬得過去。
而想要將大周國的這種黴運分散出去，光是《長生訣》的共享估計還不夠，說不定還要共享其他修行方麵的技術。
就像是火焰異蟲這種優質穩定的能量來源，用來建城築路的水泥配方，還有各種配套的陣法。隻有將這些都共享出去，大概才能讓其他國家夠得上被天道懲罰的標準。
隻是，這樣一來，大周就從天下唯一的仙境之國變成泯然眾人的西域小國了。
到時候就算突破了天道的封鎖，怕是大唐國也要打過來了。到時候，大周又要用什麽手段來抵禦外敵的入侵？
大唐，絕對不是一個與人為善的國家。他如今所占領的土地，每一寸都是靠著李世民與他的精兵強將在別人手上搶過來的。
這樣一位從亂世梟雄之中廝殺出來的帝王，不可能允許一個能夠威脅到他存在的國家發展下去。
說不定，前麵剛給大唐共享了一些技術，還沒等天道之事解決，大唐的軍隊就已經再次殺過來了。
這樣說不定大周國的危險比天道降下的災難更大。
聶書桓見大家商量起來每個結果，甚至有演變成為吵架的跡象，連忙對猶豫中的武媚娘道：“陛下，我們大周能夠有如今的模樣，可不是靠著這些已經發明出來的東西。靠的，是發明這些東西的人啊。就算我們將這些技術共享出去，大唐需要多少年才能夠培養出足夠的修士，才能建立像我們大周一樣的研發組。大唐強大，但他們不可能請趙公明幫他們點一個金礦，他們也不可能請天兵神將下凡幫他們解決各種問題。
“陛下，我們這個大周，最重要的，總歸是人。隻要師叔還在，陛下還在，以你們的方寸山弟子身份，還有各種人脈關係，我們大周難道還會被大唐趕上麽？至於其他西域小國，就更加不足為慮了。請陛下決斷。”
其實聶書桓還有一句話並沒有說出來，因為關搏不在，所以武媚娘變得比之前更加瞻前顧後，少了之前的果斷。
但就算是關搏剛剛被抓上靈山之時，武媚娘也沒有表現得那麽明顯。
難道說，靈山那邊出了什麽意外，所以導致武媚娘憂心忡忡，進退失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