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硬闖皇城
關搏再臨長安城,卻沒有像之前那般招搖。上一次來是人生路不熟,要搞出大事情,算是投石問路。但如今關搏在長安城裏也算得上是有幾位熟人,便不用再大張旗鼓地秀存在了。
關搏先去了之前那些道士聚集的道館,當初那位趙歸真道士以一己之力壓得長安城所有道士抬不起頭來。後來被給幹掉了,還賺了一頭小黑狗。
曾經的金丹大妖犬變成了靈秀的寵物狗,而眼前這座道觀則被改了名字,如今叫做青鬆觀。名字倒是挺雅致,但還沒走進門,關搏便嗅到了一股銅臭味。
這可不是什麽哲學性的形容,而是當真有這樣一股味道。不用多想,肯定是趙歸真死後,這些道士賺了個盤滿缽滿,那銅錢都已經多得令人反胃了。
到了青鬆觀前,兩個小道童將關搏攔住,臉上全是傲氣。
“青鬆觀不接待外客,客人請回吧。”
說罷也不管關搏如何回應,就要動手推人。
這是青鬆觀的威儀,也是彰顯本事的地方。因此這兩道童就被教育得頗為囂張,習慣了先動手再說。
兩小道童也算得上是有幾分修為在身,雖然還沒到築基,但對付凡人也是卓卓有餘,這才被派來當門童。但這區區百來斤的力氣,推個人可以,如何推得動關搏這金丹大妖。
即使一身修為被長安城所壓製,但腳下依舊有萬斤之力,就像生了根般釘在地上。任憑兩個小道童如何用力,關搏依舊站在門前巋然不動。
眼看推不動,這兩道童卻也機靈,便放開了手對關搏道:“原來同是修行中人,這位前輩,裏麵請。”
關搏聽了,有些意外道:“這是你們師父教的規矩?”
兩道童笑了,齊聲道:“師父有命,凡人免進,是避免被打擾了修行。而道友上門,那是有朋自遠方來,應當迎進門去。”
關搏懶得去理會這規矩的真假,也沒跟兩個小孩子置氣的意思,便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青鬆觀。
才剛進門,關搏就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朱方舟朱道長可在?”
聲音如同悶雷隆隆,瞬間便傳遍了一整座青鬆觀,但卻僅限於這道觀之內,沒有絲毫外泄。
青鬆觀內所有道士都被驚動了,如臨大敵地跑了出來,但偏偏沒有關搏要找的朱方舟道士。
大家見是關搏,連忙上前見禮。雖然許久未見,但關搏當初錘殺趙歸真的剽悍,可是深深地印在這些道士的腦海之中。
“怎麽,朱道長不在?”關搏問道。
“朱道長進了皇宮,要給皇上作法祈福,大概要十五日時間。”有道士回應道。
關搏問這些道士:“我想找些大夫,請他們去別的地方治病救人,你們可有門路?”
道士們麵麵相覷,無奈道:“我等雖然修為甚低,但也難得生病,實在不認識什麽大夫。”
這是實話,但凡修行之人引天地靈氣洗滌肉身,多半是百病不生,確實與大夫不會有什麽交往。
“如果上仙要找大夫,不妨等上幾天。朱真人在長安城人麵最廣,應該能幫上仙解決這個問題。”
關搏一聽,便有點不耐,千裏迢迢的來這裏找大夫,卻是懶得在這長安城裏耽擱十五天那麽久。
“你們說朱方舟在皇宮?”關搏問道。
一眾道士都點了點頭。
關搏咧嘴一笑道:“那我便去皇宮找他。”
這話說得輕鬆,就像去的不是皇宮,而是菜市場似的。
轉身出了青鬆觀,關搏便朝著皇城方向而去。此時已經是日落黃昏,這長安城可是有宵禁的,因此路上行人都是匆匆忙忙。
小販忙著收攤回家,行人也是低頭疾走,生怕晚了被巡夜的武官抓住一陣好打。
關搏大概是街上最悠閑之人,而且是逆著人潮,向著皇宮走去。他白袍赤足,披散著頭發,又兼長相英俊,特別容易吸引別人的目光。
因此,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他的異常。之前便說過了,長安城居民都是膽大包天的,神仙打架的熱鬧大敢看。
而看關搏這副架勢,不少人停下了腳步,悄悄跟在關搏身後。這些都是居住在皇城附近的人,打定主意多看一會兒熱鬧,就算太陽下山了,他們也能迅速回到家中,不會因為破壞宵禁而被抓起來吊打一番。
關搏自然是知道有人跟在身後的,但卻不怎麽在意。邁著他的大爺步,閑逛似的就到了朱雀門前。
上一次,關搏隻是坐著馬車來到朱雀門前,卻沒有進去。而這一次,關搏卻不得不進。
朱雀門前數百侍衛,看到關搏這樣一個怪人走來,也有幾分警惕。不過大概是長安城人見怪不怪,倒也沒有過分警惕。
隻是見得關搏越走越近,便有人大聲呼喝道:“皇城重地,不得亂闖!”
說著,腰間長刀還“蹭”地抽出了一半,要將關搏嚇退。但關搏依舊不緊不慢地走著,來到這些侍衛跟前道:“聽說有位朱方舟道長在皇宮裏麵為皇上作法祈福,我找朱道長有些要緊事,能不能麻煩通報一聲?”
幾個侍衛對視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你以為你是誰?是國公爺還是尚書大人?我們憑什麽給你通報?”
關搏也不惱,隻是繼續道:“我也隻不過是客氣一句而已,你們不願意通報,也無所謂。”
侍衛們一聽,還以為是關搏知難而退,笑得便更加得意。但誰也沒相當,這赤足披發的少年竟然繼續往朱雀門裏走。
一陣抽刀聲響起,一片片刀光揮舞,攔住了關搏的去路。
“皇城重地,不得亂闖!再往前一步,殺無赦!”這些侍衛齊聲道。
氣勢倒是挺足,尋常人見了怕要馬上被嚇得屁滾尿流。但關搏隻是攤攤手道:“你們不願意幫我通報,又不讓我進去,真是讓我很為難啊。”
侍衛們也不是傻子,看到關搏這個模樣,便覺得眼前這人不是傻子便是真心圖謀不軌。多年默契,不需要言語,侍衛們都生出了“先將這人拿下再說”的想法。
刀光雪亮,朝著關搏砍來,要是他躲避不及,刀子就會架在他的脖子上,壓著他跪下。
但關搏腳步不停,直接迎著刀光走過去。一陣金鐵交鳴之聲,侍衛們的刀落在關搏身上,卻連梵文金字都沒有炸出來,隻有一溜溜火星。
關搏絲毫不受影響,這些小刀片子對他來說不會比清風拂麵差多少。關搏腳步不停,撞得這些侍衛連連後退。十數個人將關搏攔住,卻也沒能絲毫遲緩他的前進。
眨眼之間,關搏便已經走進了朱雀門,進入到皇宮之中。
這是硬闖皇城的重罪,侍衛們哪裏敢怠慢,大聲喝罵,同時向其他人求援。
一時間,朱雀門前噪聲大作。附近的皇城侍衛全部被驚動了,成百上千人朝著關搏湧來。
這些都是唐朝精銳,麵對這樣一個怪人,指揮之人當機立斷,大聲道:“準備弓箭!”
然後,關搏麵前就齊刷刷地出現了一排弓箭手。
“放!”
指揮者一聲令下,雖然隻有百十來個弓箭手,卻射出了萬箭齊發的氣勢。但對關搏來說,這些凡人弓箭依舊無用,跟侍衛的小刀片子一樣,隻能摩擦出一些火星,傷不了關搏分毫。
“我說了,隻是來找人的,能不能麻煩讓一下路?”關搏嘴上這麽說,卻一點沒停下來的意思。
那些弓箭手距離關搏數十丈的距離,但後者幾步便到了跟前,直接將人撞得東倒西歪。
“是妖人!快上黑狗血和符箭!”又是暗裏的一聲令下,侍衛們就迅速換了武器。關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澆了滿頭滿臉的烏黑血液,還有一些弓箭手,遠遠地朝著自己射出幫著符咒的箭矢。
這些箭矢倒也有幾分威力,能夠在近處炸出一團團火光,甚至能夠激活妖丹法袍的梵文金字。這樣的威力,絕對不能算小了。
要是普通妖怪來了,就算與關搏一樣是金丹期,也要吃上大虧。然而天底下偏偏有關搏這個怪胎,這揍人的水平在金丹大妖裏麵隻能算是稀鬆平常,但挨揍的本事堪稱同階無敵,距離金剛不壞也相差不遠了。
黑狗血無效,符箭無效,關搏甚至連被蚊子咬的感覺都沒有,但他卻有點煩了。他不太想殺人,也不想跟這些侍衛糾纏。
但這皇城之中,卻對他的法力有極強的壓製,連最簡單的障眼法都弄不出來。不然的話,他早就開溜了。
不得已之下,隻能繼續硬闖。但關搏也不傻,頂著侍衛們的攻勢,走到了一個靠水的位置,便撲通一聲,跳入了水中。
這一次輪到侍衛們抓瞎了,這天色已經半黑,水中能見度極低。好幾個水性不錯的侍衛跟著跳下追趕,卻怎麽也找不到關搏的所在。
關搏這一下水便沒了蹤影,卻不知道自己這硬闖皇城,卻給這城裏的某人製造了一個最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