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重活一世
“喝下它,省你百年苦修。你要逆天而行,自然要行非常之道。”
“什麽?不喝?!門規第一條,欺師滅祖者剝皮銼骨,將神魂貶在九幽之處,教你萬劫不得翻身!”
“孽徒,為師都說這麽多了,你還不樂意,不是欺師是什麽?!”
“放心,一切有我。”
……
對於關搏來說,這是穿越後的第十天。腦袋暈乎乎的,時不時會出現一個老道士的形象。明明看著仙風道骨的模樣,怎的關搏看著就覺得這位切開來一定是黑的。
記憶裏麵,好像這位引誘自己喝下了什麽東西,而且還拍著胸脯保證不會有後遺症。
隻是這些記憶相當模糊,看著更像是夢境和幻覺。
不僅僅是老道士,還有一個老和尚,用那種反派大boss的語氣說:“你所做的一切根本沒有意義,你對天道的力量一無所知。”
最後,還有一個看不清楚麵貌的小姑娘,哭喊著讓關搏帶她回家。
如此種種,隻要閉上眼睛,似乎就近在眼前。
花了好長時間,關搏才適應了這種像是鬼壓床似的感覺,還能在夢裏跟這些人物試著嘮嗑。但無論他怎麽說,也隻是自說自話,眼前的一切都隻是不斷循環播放的記憶,像是生怕他忘了什麽似的。
“什麽狗屁的穿越,連個腦殘係統和老爺爺都不給,就給了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吐槽一句然後伸了個懶腰,關搏從稻草堆裏爬了起來。
拿起旁邊的一跟缺了半截的鞭子,關搏便驅趕著一頭老青牛走出了畜棚。
關搏的所在,是一個名喚敕建寶林寺的地方,他是那給寺僧放牛犁地的佃農。
“這穿越得倒是幹脆,也無兄弟姐妹,更無父母妻兒,孑然一身,這倒是輕鬆。”
這清晨時分關搏便放那青牛到後山之上吃草,吃得飽了,才有力氣上犁開荒。
關搏專門選了一處背陰之地,並不是草長得特別茂盛,而是此處能看到那寺院之內武僧練武的院子。
這年頭,天下似乎並不太平,時有強盜殺人,猛虎下山的傳聞。
因此,寺廟自然要養著一幫子孔武有力的僧人,自保也好,臨時客串匪徒強人也好,總歸不能缺了。
這一大早,光著膀子的武僧們便開始呼嗤呼嗤地練起來。
有舉石鎖的,有刷棍棒的,有練單刀的……雖說關搏所在的地方相距甚遠,但這穿越之後,他的眼神似乎好了不少,即使隔了百丈距離,也能敲個分明。
一邊放牛吃草,一邊學著比劃這些武藝,關搏練得可是相當認真。
不過練了一小會兒,關搏就有點膩味了。
因為這些僧眾不過是力氣大些,這所謂武功,實則隻是練個手熟,算不上什麽高明的功夫。那些豎劈橫檔的姿勢,也就那麽回事,關搏隻看一眼便會了,甚至比那麽武僧還要標準些。
“老夥計,要是我有日能青雲直上,到時候封你個平天大聖的封號可好?”關搏笑著對青牛道。
隻是那青牛懶得理會,隻埋頭吃草。
關搏也不惱,抽了跟青草,含在嘴裏,躺在那青牛背上閉目養神,打算跟那腹黑的老道士嘮嗑幾句。雖說那位不會有什麽回應,但總比放牛要有趣些。
隻是還沒等他給老道士說上第三十遍的葷段子,便感覺到渾身一震,然後就一聲淒厲的牛哞聲。
那青牛突然發狂,竟然將關搏給顛了下來。
關搏被摔得有些發暈,狼狽地爬起之後。
睜眼一看,卻是有一根竹箭刺入了那青牛的後腿之中。
吃痛之下,這老青牛眼睛發紅,便瘋狂地奔跑起來。
隻是慌忙之下,這青牛一腳踩在一處凹陷的地方,直接折了前腿,一頭撞到了地上。
這老牛年紀已經不小了,這一撞直接斷了一根牛角,然後便再也爬不起來。牛角斷裂,牛蹄扭曲,看那淒慘的模樣,怕是活不成了。
關搏往山下一看,便看到一個肥頭大耳的和尚拿著長弓,正在不遠處嗤笑,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
關搏認得這人,乃是這寶林寺之中有名的潑皮僧永信。此人可謂是個混不吝,又是個無賴漢。
閑時沿牆拋瓦,悶來壁上扳釘。冷天向火折窗欞,夏日拖門攔徑。
幡布扯為腳帶,牙香偷換蔓菁。常將琉璃把油傾,奪碗奪鍋賭勝。
平日裏這寶林寺沒少遭此人的罪,看著已經三十好幾的人了,偏像個智障的熊孩子,非要搞點什麽破壞,作弄一下別人才高興。
而且還特別沒品,做事因為不講分寸,好幾次幾乎弄出了人命,被方丈訓斥一番,但沒過兩日便故態複萌。
你道這等賤人,為何能在寺廟裏留著?無他,隻因他乃是寶林寺武僧中最強者。
以一敵十卻不是誇張,而是實打實的戰績。千斤石鎖,也能在手上舞上幾個來回,一身巨力可以拳斃猛虎。
永信乃是武僧之首,雖無德,但有力,這寶林寺偌大的寺田,有大半是靠他各種陰損手段,巧取豪奪得來的。
因此,方丈離不開這家夥,他便越發的肆無忌憚。
平日裏,永信就愛作弄關搏這些佃農。今日帶著弓箭路過,原本隻是想上山打頭野豬來開開葷,卻看到關搏在山上放牛。一時興起,便朝著那青牛射了一箭,要讓關搏狼狽一番。
至於會不會因此傷了人命,永信才懶得去管,死了便隻算關搏自己倒黴。
關搏走過那青牛旁,看著這往日的老夥伴奄奄一息的模樣,心中便生出了無盡怒火。
雖說這老牛隻是畜生一類,但在他穿越以來,也是日夜相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永信你這個禿驢平白無故害我的牛,有種上來領死!”關搏朝那永信大吼一聲,絲毫沒想過自己究竟是不是對手。
永信平日裏驕橫慣了,何曾被人如此不敬過,登時也怒了,將那長弓扔下就往山上衝過來,要給關搏一頓教訓。
關搏看著來勢洶洶的永信,絲毫無懼,不過也沒打算跟這蠻漢剛正麵。而是跑到了一塊長著青苔的青石邊上,用力往山下的方向推。
關搏並不是第一日到此放牛,對這小山坡上的草木算是熟悉。這塊青石看著有幾千斤重,但卻是圓滾滾的,而且底下壓著幾塊碎石朽木,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月了。
關搏此時將那碎石朽木都踢掉,再加一把力氣,那大青石便朝著永信滾過去。
那永信雖然有千斤力氣,但這大青石從山上滾下來,那力量卻不是他能抗衡的,連忙就往旁邊躲避。
然而,剛讓過了青石,卻隻看到一個黑影撲來。
原來是那關搏緊隨青石之後,趁著永信躲避之時便瞅準了給他來一記狠的。
哪怕麵對自己不可能戰勝的對手,關搏依然能夠放手一搏。
關搏用盡了力氣,將手中放牧的長鞭抽在永信的臉上。一道血痕崩現,將永信半張臉抽得皮肉翻卷,鮮血淋漓。
在永信的慘叫聲中,幾滴鮮血濺到了關搏的臉上,他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