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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19 劍的暗器-暗器的劍

  回19劍的暗器?暗器的劍江湖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是一句廢話。


  因為沒有人的地方,也有江,也有湖,到目前為止,隻要地球沒有爆炸也還沒汙染到滴水無存的地步,就會有江,有湖,而且,有江湖就有風有波有風波,有風波的所在,就要求和睦共處,繁榮穩定。


  其實,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武林。武林,就是風波的中心。世上有很多事,還得要通過鬥智鬥力鬥功夫來解決的。不管文鬥武鬥,止戈為武,不管用智取還是力奪,都是武林的規矩:強者勝,弱者汰。弱肉強食,物竟天擇,自然規律,叢林法則。


  當然,武林中少不免用刀光劍影,腥風血雨的解決紛爭。當然,也有人用槍用矛用箭,甚至兵不刃血的使計運策,還有人用不甚光明的手段和把式,例如用暗器、暗算和陣勢、陷阱。但不管使用的是什麽兵器和方式,隻要能夠取勝,而且成為出類拔萃的專家,就會贏得當世甚至後人的尊崇,稱為一代宗師。


  哪怕是暗器,也一樣有代表性的門派,例如蜀中唐門就是以暗器稱霸武林,一如“太平門”梁氏子弟以輕功提縱術稱著,下毒高手群英雲集在“老字號”溫家,斑家的斧頭,沙家的千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的“慕容世家”,還有“下三濫”的何家——有人誤以為“下三濫”稱何家的人未免太損,但這些人實在有點背,其實這個門派江湖人稱的全名是:以下三濫的手法對付下九流和不入流的敵人,說穿了就是以惡製惡的意思。


  這兒說到暗器,是因為擅於使劍的門派,實在太多,無法一一羅列,長於施展短劍的,算少了些,但也有數十計算,不過,既善於短劍拔擊又精於暗器者,那就奇少罕見了。更何況,能把千百利片合成為短劍刺殺,又能在片瞬間將小劍分裂為千百碎片發放的名門大派,能這樣將暗器明使的手法大師,幾乎絕無僅有。


  這一劍雖隻刺了他一個血洞,但他感受到的似乎是:內有千百道碎片的劍氣,攢入他的血管和血脈,到處遊走,他竭力運聚“半昧神功”把創傷和痛楚強堵在左半身,但同時也就在這極痛苦的一刹,使他極清醒的想起:


  武林中能把暗器和短劍合一的門派,稀有罕見,而且能把這兩門絕藝揉合,並可以淩空禦劍使喚暗器結為一體,還能有能耐放倒老狐狸的他,而且年齡分明年少的男女,頂多隻有兩至三人!


  李老味畢竟是慣於查案的人,這負重傷的刹瞬間,他還能念出這些少年英發者的姓名。


  雖然,他已因劇痛而語音模糊。


  但思路並未模糊。


  馬車往前疾馳。


  他往後飛躍。


  按照道理,一進一退間,他已離馬車極遠,至少,他已有了安全距離。


  但他知道沒有。


  危機還在後頭。


  至少,仍在路上。


  他仍抱著王飛紅。


  王飛紅身上冒著血,眼看已不活了。


  李老味左半身上也迸噴著血,餘勢未消,向後疾退。


  恐怖的是車上的敵人。


  那個妙齡女子。


  她的劍。


  她的暗劍。


  她的暗器劍。


  劍的暗器。


  但可怖的是後頭的路上。

  他沒回頭。


  但他感覺得劍。


  左邊是山坑,右邊是密林,正中是一條大路通湖畔。


  有一個人,正在路中心等他。


  這又是一個大敵。


  ?劍劍姑娘一劍得手,收回小劍,有點滿意,仔細端詳一下劍鋒,像愛惜寵物一樣,說:“那老狐狸已中了劍上璀璨十一片,隻怕命不保了。”


  魯跑畢恭畢敬的道:“是的。中一片已活不了,何況連中飛姑娘十一‘片甲’,命豈能留!”


  劍劍姑娘一哂道:“更何況,張爬就在路上等他。”


  魯跑眼神一亮:“張三哥到了……那麽,他們都布署妥定了吧?下一回要殺的是:上京而不應考的書生?還是新官上任不下馬的知州?”


  劍劍稍微幽幽一歎:“我寧可先殺的是趕著上花轎的小新娘。”


  她還補充了一句:“那麽標致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偏還怕嫁不岀似的趕上轎子,多靦覥啊,太尷尬了,千古艱難唯一嫁,萬古流芳似條毛。”


  最後一句,魯跑沒聽清楚。


  就算聽清楚了,也弄不懂。


  因為那才是關鍵。


  劍劍姑娘布署的關鍵。


  ?李老味恐懼的不隻是敵人。


  而是敵人手中的兵器:

  箭。


  ?是的。


  箭。


  大道中間有一個人。


  這個人很魁梧。


  手上拿著一把很大很強的弩。


  腰間還掛著一張很小巧的弓。


  他現在張開了大步。


  張滿了大弩。


  弩上扣著一支箭。


  一支小箭。


  ?小箭看去,色棗紅,有縷雕,有點香豔。箭鏃扣環上,還係上了一個小小紅包囊,不知何物。


  現在這魁梧大漢,已追了上來,站定路的中心,張弩搭箭,一箭,射向背後飛撞過來的李老味。


  箭奇速,且準。


  李老味也收勢不住,何況,他身上還抱了個人箭射個正中。


  在這刹間,李老味的身上似乎是翻了翻,騰了騰。


  箭,似乎是射入了王飛紅的背上。


  可是,這也沒啥改變。


  因為緊接著發生的是:

  箭一中的,馬上發生爆炸。


  血肉分離,肢離破碎,一下子,李老味跟王飛紅兩具人體成了七零八落的血球,炸成血雨,滾成血路,翻翻滾滾,落下道旁的深坑裏去。


  坑裏都是枯草淤泥。


  “都一樣。”那個魁梧的漢子到坑邊探了探首,確認了坑裏的活人已不成人形之後,咀裏念念有辭的說,“我的心碎小箭,射不射中目標的效果,都一樣。”


  然後他歎了一聲,雙掌合什,竟念了幾句佛號,舉足走了幾步,再合拾念了幾句,才說:


  “我也是逼不得已,我不再超度你們了,姑姑在路上等我。”


  他自草叢步出,重上大路,果然,那馬車已停在前邊大路上,正在等候他。


  不過,他很快就覺察了:原來拉馬車的四匹上駟,而今獨缺了一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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