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14 橫眉冷對一把刀
回14橫眉冷對一把刀溫夢豹飛身下坡,拔刀出刀,刀未亮,刀氣大盛,刀未拔,刀鋒已及,刀方出,殺勢奇勁。 他針對倚在那大漢肩背上的病漢。 他這一刀還不是必殺的一刀。 他這一刀其實要逼出那病漢,而且,他是一刀砍倆,先殺傷貌似花甲老人,再重創彪型大漢。 有時候,跟人談判、較量,得要氣勢先行,還未到談判桌前,尚未跳到擂台上,其實已將逼住,不戰而勝,勝之顛峯。 交手、打鬥,也是一樣。 他這一刀在半空劃了一道弧型的墨虹,頗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 可是那看來一直是垂垂老矣,奄奄一息的病漢,突然間不老了。 不病了。 突然間,這人伸出了手,瘦骨嶙嶙的手,翻出了袖子,袖邊鑲著一抹紅綢,掣出了一把刀,刀不長,但卻漾起一片淒涼的緋紅。亂紅飛過千秋去的那種緋色的紅。 這一刀,就格在溫夢豹那當頭一刀上。 如果說溫夢豹那一刀是黑雲壓城城欲摧,那麽,這一刀就是甲光向日紅麟開。原本這深笠抱病的人,在殘破的咳嗽聲中,生命恰似那堪片片飛花弄晚,蒙蒙殘雨籠晴,但這刹那間,這人手上的刀,成了一個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化為他刀神般的生命,一刀出,就是刀神。 刀就是神。 刀神。 ?黑刀紅刀相交。 沒有星花四濺。 沒有金花直射。 大家隻有眼前一黑。 然後兩道人影驟合倏分。 溫夢豹大叫一聲:“啥刀法!” 倏分的是溫夢豹。 他籍後翻之力,卸力回身,再運勁發力,第二刀旋即發了出去。 他的第一刀是向前當頭劈落的,氣勢萬鈞,可是到了第二刀,他還是往前一刀斬了下去,但刀到半途,卻成了在一個絕不可能的角度和絕不可能克服的難度下,自後斬向那咳嗽者的後脖子。 那人輕咳一聲道:“恨君不似霸王旗,南北東西!好個黑雲翻墨刀!” 話是說了,但他的手未稍慢。 刀也沒稍停。 而且刀勢更巧。 刀意更妙。 還帶點悄。 這一刀還是從一個匪夷所思的死角和渾然天成的竅門裏,翻空騰移,又恰好擱住了溫夢豹第二刀。 這一次,雙刀交加,也無聲響。 一種從無聲處聽驚雷的寂靜。 而且,兩刀猛砸,並無滅裂。 但其他各人,隻覺眼下炸地一亮。 幾乎令人為之目盲的燦亮。 然後兩人各退三步。 落地時,溫夢豹半膝下跪,怒吼了一聲:“橫眉冷對千夫刀,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是不是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