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還錢

  既然不能得到田鳳芸的原諒，孫天誌隻能一邊執行學習計劃，一邊思考著倘若退學之後的一切。


  日後打算是這段時間讓他想得最多的事，另一件讓他頭痛的事就是欠班上絕大多數同學的錢，校服是大家借錢給自己定的。


  如果沒有定校服的事，或許之前借衣服的事還不會發生，他到最後都不知道田鳳芸借衣服的原因，一直都以為是她感冒，或許還有什麽不好意思和自己說的地方受傷了。以為她借衣服是因為自己穿的是校服。


  可要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將所有欠賬還清，他根本做不到，唯一能夠還錢的途徑，從每周購買生活必須品餘下的錢攢起來。


  一周最多的時候剩下5角，少的時候一點都不剩。


  不管在讀書的時候肚子有多餓，他都不會吃任何東西。為了防止自己揣錢在身上控製不住自己，每攢下的錢他都用一個小盒子裝好，放到箱子裏，這就杜絕了因為肚子餓買東西吃的可能。


  他每一天都起得很早，基本上都是四點半起床，課本上的內容，不管是語文還是數學，他都已經基本能背誦，至於成績是不是有提升，他自己也不知道。


  後半學期下來，他積攢的錢已有好幾塊，這是他大概的估計，錢隻要進入他箱子中的小盒子，那就基本沒有再見的可能，他希望在將要放假之時將田鳳芸的錢還上。


  自從他們調換座位，又被田鳳芸警告之後，他再沒有主動找過她。


  並不是因為恨她，隻是再不敢去找她解釋。經過範富強他們的造謠，他更怕自己的解釋又被其他人理解錯，給她造成不好的影響。


  自己一個學習不好，生活困難的人，怎麽可能讓幫助自己最大的恩人再次受到傷害呢？這就是他想的。


  田鳳芸在後來的日子裏，已逐漸搞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那些之前跟隨孫天誌同住者起哄嘲笑自己人，那些的一班學生也確實在他的帶領之下找自己道過謙。


  讓她徹底明白事情前因後果，是因為五年級的一個學生找她，那人就是範富國。


  “你就是之前孫天誌同學的同桌吧！”在一天放學之後，範富國找到正要回舅媽家的田鳳芸。


  田鳳芸雖然發覺她有幾分麵熟，但卻可以斷定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他，繞開便準備離開。


  之前被嘲笑的的經曆，讓她討厭聽到孫天誌的名字，以為這又是他找來的人。


  “我們都是田家寨村的人，我今天來找你，隻是要告訴你，我哥他們做的一切事和生強，就是孫天誌沒有任何關係！他們在你們調換座位的當天還險些打架了！”


  範富國並沒有攔田鳳芸，而是跟在他後麵解釋，他將自己如何詢問孫天誌借衣服的事，範富強如何接口的事完全說了。


  沒有一點撒謊，完全就是當日他們所說的話，田鳳芸初時並沒有打算要聽他講，可是範富國一直在後麵不斷說話，想不聽都難。


  “我將這些情況說給你聽，是不想讓你一直誤會下去，我哥他們確實做錯了事，我也做錯了事，要不是我詢問生強，就不會有後麵的事；而他並沒有錯，他隻是借衣服給你而已！”


  範富國說完，根本不管田鳳芸是不是聽到，他有些討厭她。認為她根本就不尊重人，加上之前在回家的路上見過田鳳芸和她幺叔騎車，認為她就是一個家庭條件優越，居高臨下麵對孫天誌的人。


  田鳳芸已經停下聽他說話，可是他說完之後已經轉身離開。


  他沒有說要讓自己原諒孫天誌，也沒有說他這一番話的主要目的，田鳳芸有些發懵。


  “不怪他，難道要怪我嗎？我好端端的被人嘲笑，不是給他借衣服會有這樣的事？”她一邊繼續向舅媽家走去，一邊解釋自己沒有做錯什麽。


  有一天在她值日的時候，其他同學離開之後，她看到孫天誌猶豫不決，但他最終並沒有離開，而是快速提上水桶打水去了。


  田鳳芸掃完地準備抹桌子的時候，才發現班上的抹布和拖把都不在，而孫天誌也一直沒有回來。


  她非常奇怪，便去水池旁邊查看究竟。可並沒有看到之前提著水桶走出教室的孫天誌。雖然不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但也知道他是故意躲自己。


  反正地已經掃了，他把拖把和抹布都帶走了，後麵的衛生他自然會做，田鳳芸背上書包走出教室離開。


  來到學校大門處，她並沒有真的離開，而是站在學校圍牆之外偷偷等待。幾分鍾後，才看到孫天誌一手拿衝洗好的拖把，一手提水桶出現在樓梯口。


  他果然是在躲自己，要不然怎麽自己明明看到沒有人，這一離開他就出現了。


  值日是自己的，自己隻是掃了一下地，田鳳芸正準備返回教室繼續和孫天誌一起搞好衛生回家，可腳步才邁入學校大門，她又退了回去。


  “你有什麽了不起，又不是我要怪你的，我都沒有說什麽，你還要躲我，你想做你就做吧！”田鳳芸轉身離開學校。


  隻是她想得固然心安理得，可是走出的腳步卻並不輕快，反而非常沉重。因為她已經知曉之前的事完全怪不了孫天誌。


  可是讓自己低下頭去向他認錯，自己又有什麽錯？反正已經沒有和他坐一桌了，愛怎樣就怎樣，雖然後麵的馬武比他討厭百倍！

  日子就這樣在很多人的別扭當中不斷繼續，轉眼間已經要期末考試了。


  孫天誌這一天在範富國兄弟上課去之後，終於將箱子中的小木盒取出來，開始5角、2角1角地清點他存放在小木盒中的錢，一數總共有5塊6角。這對他來說已經算一筆巨款。


  可是要將錢還清，還差得很遠，他先是將錢再一次放到小木盒中，可是想想之後又再一次取了出來。


  中午他沒有回住宿處，而是在教室中用作文本開始寫信，那個也許將不會在用的作文本，被他撕下無數頁之後，似乎都沒有寫出讓他滿意的話。


  當好不容易將信寫好，將之整齊折疊好，然後緊了緊懷包中的錢。油香味的誘惑讓他險些走出教室，但他最終沒有。


  放學之後，他飛快跑出教室來到田鳳芸回去的路上等待。


  當田鳳芸有些詫異地看向他的時候，孫天誌已經掏出錢和信遞了過去，“這是先還你的一些錢！謝謝你！”


  田鳳芸還沒有反應過來，孫天誌已經飛快奔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