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色子
眾人開始紛紛下注。有壓一百的，也有壓幾千的。但最大的注就是小高的一萬。
莊家見眾人壓好後，兩手摁著色盅，大喊著，
“壓大贏大，回家買台大寶馬；壓小贏小，回家買塊小金表。買定離手，準備開盅……”
說著拿起色盅搖晃起來了。我也不看莊家，就盯著小高看。小高皺著眉頭，滿臉通紅，兩眼直勾勾的盯著莊家手裏的色盅。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莊家搖晃了好一會兒，忽然把色盅往賭桌上一放。整個周圍一片安靜，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色盅上。莊家慢慢的把盅套拿了起來。三個色子的點數也逐漸露了出來。第一個露出了六，所有人都認為這把肯定是大了。包括我也是這麽想的。接著另外另個色子也露了出來。竟然是兩個“一”點，一共八點，還是小。
就見小高咣的一拳砸在賭桌上。他這一拳很用力，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王正見還是小，就在我身後嘟囔著，
“可惜了，壓的太少！齊飛，這把不好說了，要不你壓大。應該跳一把了……”
我也沒吭聲。莊家開始賠付。我贏了二百塊錢。莊家隨意的在錢遝裏拿出二百扔給我。但我心裏其實是想要小高那遝錢裏的，隻要把他經手的錢給我。我就有機會試探大飛。但他那一萬塊是整捆的，莊家並沒拆散。
已經連續出了六手小了。一些膽小的賭客有些不敢壓了。有人嘟囔說，這色子今天有點邪。總是出小。
小高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汗珠。我來之後，他最低得輸將近三萬了。之前輸的還沒算。
他在手包裏一陣亂翻，拿出大概有一千多塊錢。錢很散，上麵還有幾張五十和十塊的。看來這是他最後的賭本了。
小高拿著錢，並沒立刻下注，他回頭朝人群大喊一聲，
“老板，過來！”
不一會兒，一個中年人走了過來。小高衝他嚷著，
“給我拿兩萬塊錢過來……”
老板一聽就笑著答應，
“高哥用錢還不好使嗎？等著，馬上來！”
這也是賭檔盈利的一種手段。比如說借給賭客一萬塊，一天的利息是百分之十，也就是一千。三天之內如果不還。三天之後就按照一萬三收利。一天也就是一千三。以此類推。如果還不上，用不上幾天，利息就多的嚇人。外界把這種專門放貸的叫“自來水公司”。
老板把錢拿過來後，小高連著手裏的一千多塊錢，一起又都壓在了大上，我見他下注，就把手裏的四百塊壓在了小上。
二霸也在我旁邊嘟囔，
“草，都六手小了，還能是小嗎？”
我也不理他。眾人買好，莊家開始搖色子。好半天，準備開盅。色盅打開的那一瞬間，我忍不住笑了。三個色子各是1、2、3點。不但是小，還是順子。
小高已經氣的兩手抓著自己的頭發，已經說不出來話了。莊家開始賠付，賠到我時。他從小高那遝錢上麵拿出四百塊，給我扔了過來。
我拿起這四張錢，就在手裏逐一看了下。接著就看著莊家說，
“莊家，這可不行，你給我這錢是假的！”
小高也看到這是從他那些散錢裏抽出來給我的，而我一提錢是假的。似乎碰觸了他的神經，他馬上瞪著眼罵我說，
“你他媽是不是瞎啊？這他媽是假錢？老子就是有假錢也不能往這裏帶啊……”
小高說的是對的。賭檔裏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賭博出千的，另外一種就是用假錢的。這要是被東家發現，一般都得留下點什麽，不然別想從賭檔出去。
我明明知道這錢是真的，但我還是故意說，
“不可能，這錢一看就是假的。你怎麽不承認呢？”
小高輸的本來就很慘了。被我這麽一鬧，他更糊塗了。他忽然氣急敗壞的從兜裏掏出幾張嶄新的一百塊，把手伸到我的眼前，使用搖晃著，
“你個大SB，農村來的吧？這他媽才是假錢呢。你他媽個山炮！”
這回我才放心。這麽看小高肯定是和假鈔脫不了幹係。原來我還怕他隻是從別人手裏買點用。可現在從他輸錢的速度，還有兜裏時時帶著假鈔的樣票來看。假鈔這事他是跑不了了。
二霸一見小高和我張牙舞爪的，他眉頭一皺。就要往前湊。我忙拉住二霸，衝小高笑著道歉說，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這眼神不太好……”
說著，我帶著他們幾個就出了賭檔。到了門口，我馬上叮囑說，
“你們幾個一定看住小高。他上哪兒你們就跟著。但千萬別動手。也不能讓他發現……”
虎頭一拍胸脯，主動說，
“你就放心吧。俺盯著他，他肯定沒跑……”
虎頭不是那種說大話的人。並且我也相信他的實力。宋峰問我去哪兒，我告訴他說，去找一個關鍵的人。
站在路旁打車，王正卻有些不甘心的問我，
“齊飛，你會賭？”
我看了他一眼，搖搖頭。
“那你怎麽連續中了，就是憑運氣？”
我笑笑，告訴他說，
“小高的運氣那麽差。和他對著賭百分之八十是輸不了。把他當指路燈就可以了……”
聽的王正衝我直豎大拇指。其實我這招兒還是和電影裏學的呢！
我一人打車到了市局。在門衛登了記，告訴他們我要找刑警隊的隊長。我這一來才知道，原來高個子叫吳京生。他們都叫他吳隊。
刑警隊在三樓，高個子有一間獨立的辦公室。到門口敲門，好一會兒，裏麵才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進！”
推門進去，就見高個子坐在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前，他前麵擺滿了各種檔案盒。他正低頭看卷宗。
抬頭一見是我，他楞了下。接著淡淡的笑了下，用一種無所謂的口吻說，
“你怎麽來了？不會是又犯了什麽錯誤，來自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