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再邀夏影出去玩,夏影真的不去了,開學之後就是學校太子行宮兩點一線,不是在用功,就是在練功,沙袋都快被他捶報廢了。
“他控製狂,你不反抗,還由著他。你是覺得你這個年紀談戀愛真的算早戀,還是想多了?”夏夜顧著弟弟的自尊心,也不是很篤定哥哥怎麽想的,所以沒有直言說,他是有病加護短,不是玩養成玩昏頭了,對自己的非正式養子有什麽想法,你可不要自作多情了。
“我知道。”夏影發梢沁著汗水,白皙清透的麵皮因為運動的關係熱脹泛紅,步法迅敏靈活,拳拳穩準有力。
赫那短暫的夏季已經結束了,不過正午的太陽很曬,而天台的花草隻能拿來觀賞,不適合遮陽,夏影索性買了個新沙袋放在樓下花園裏,閑來無事就出來灑灑汗,睡眠比初到赫那時好了不少,身體也比重傷後細心調理著恢複的更好了。
“知道你還對他百依百順的?”夏夜閑適的坐在白頂涼亭下,手肘支著桌子,一手托著臉頰,唯恐抻了懶筋似的,說話都慢悠悠的。
“你也說了,他有病,我不順著他,他就要犯病了,他一犯病就有人倒黴,我首當其衝,你們也別想閑在一邊看熱鬧。”夏影調整了下呼吸,繼續道,“我是為大家順著他,你不感謝我鼓勵我,還攛掇我跟他對著幹,是覺得他過來揍我不會摟草打兔子連你一塊收拾嗎?”
“鼓勵你遷就他委屈自己嗎?”夏夜扶了扶自己的心口,無可奈何般歎息一聲,“不成啊,哥哥忍不下心,哥哥心疼。”
“去你的。”夏影笑罵,“你少罵我兩句比什麽都強。”
“我罵你也是心疼你,換個人我還嫌浪費唾沫呢。”
“成成,你怎麽說都對,你小名兒常有理。”夏影一個側踢將七十公斤的沙袋踢開,落地靈活的閃身避開彈回來的沙袋,甩了甩順著發梢滴淌的汗水,來到涼亭下,伸手讓夏夜幫他摘掉拳套,撈起衣擺擦了擦汗,坐下來喝夏夜給他涼的那杯茶,隨口道,“你最近怎麽這麽安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容叔叔出差了?”
“沒。”夏夜漫不經心的說,“躲他呢。”
“你躲他?”夏影笑說,“怎麽?寵妃失寵了?”
“沒。”夏夜用指腹捋著杯口,睫羽微垂著,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口吻,“中意著呢,寵不夠。”
“……吵架了?”因為容叔叔又溫柔又會寵,這妖孽也有意收斂,做叔叔的軟萌小狐狸,兩人還真不常吵架。
“沒。”
“你別學你哥成嗎?”夏影無奈道,“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不想說,煩。”
“不說拉倒,自己煩著吧。”夏影喝完那杯茶,放下杯子起身走了。
“兔崽子,你有沒有良心?!”夏夜確實不想說,因為說起來更心煩,但看夏影明知道他心煩,隨口問一句就拉倒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了——哥這麽疼你,一心一意為你著想,不舍得你委屈自己,你就這麽對你哥?良心被狗吃了?!
夏影頭也不回的說:“還真沒有,良心這東西,我爸沒有,我哥沒有,我有多不合適?一家人要整整齊齊。”
“你還氣我?我打你個沒良心的!”夏夜霍然起身,單手一撐桌麵,跳過桌子追了上去,伸手抓向沒良心的小王八蛋。
夏影偏頭避開,回身扣住了他未及收回的手,笑著挑了挑眉:“你再一身懶骨頭,以後就要被我吊打了。”
夏夜抽手沒抽動,抬腳踹向他的小腿,夏影一個蝴蝶步又避開了,夏夜沉了臉:“夏影!”
“鬧著玩怎麽急了?好了好了,給你打。”夏影看出他心煩了,哄小孩似的拉起他的手,在自己臉上拍了一下,再攬住他的肩膀,在他繃著的臉上親了親,“哎呀,我們家夜寶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生氣都美美噠。”
這小子哄人的功夫不比氣人的功夫差,夏夜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抬手抵住他還想貼上來蹭一蹭的臉頰:“別蹭了,都是汗,去洗澡。”
兩人一道進了屋子,夏影讓人切盤西瓜送到他們房間去,攬著夏夜上了樓,先去衝了個澡,出來看到夏夜望著果盤出神,意識到他和容澤的可能不是吵架拌嘴而已。
“到底怎麽了?他那個先心的青梅竹馬回來了?白蓮花還是綠茶?”夏影單手抱著果盤,叉了瓜肉喂給他吃,“沒事,就算他是食人花,咱也能把他連根刨了。”
夏夜失笑搖頭,把嘴裏的瓜肉咽下去才道:“不關別人的事,我們也沒吵架……”
夏夜說他對容澤中意的很,寵的緊,不是瞎話。不然依殿下這乖戾霸道的臭脾氣,容叔叔再穩重再能包容,也得被逼的跟他隔三差五吵一架。兩人鮮少吵架鬧矛盾,算的上互敬互寵。這一次也沒吵,也不是賭氣冷戰,他躲著容澤,是怕容澤用“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提分手。
夏影驚道:“這麽嚴重?到底因為什麽?”
夏夜歎了口氣:“因為以後。”
夏夜再有一年就畢業了,容澤問他畢業以後有什麽打算,他沒法和容澤談這個,便嬉嬉笑笑的顧左右言他。容澤不附和他的說笑,他才含糊其辭的回了一句:“輪不到我打算,家裏都幫我打算好了。”
容澤便不在問了,他大夏夜近十歲,又是個alpha,不可能像個怨婦似的咄咄追問,那麽我呢?我們在一起的這三年又算什麽?你真當我是義工嗎?
況且夏夜那含糊其辭的回答已經足矣讓他明白,即使夏夜喜歡他,看著他的時候眼睛裏有比喜歡更深的眷戀,但他從未想過他們有以後。反倒是比他年長,更該理性些實際些的容澤,聽得多了,看得多了,便有些迷惑了,又在那迷惑裏生出些情不自禁的期待來。
結果就是這般,淺談即止,再談難堪。
夏夜怕容澤追問,又怕他問都不問了,直接體麵和平的提出分手,所以他謊稱夏影催他回去,懦弱又狼狽的逃走了。
換成夏影做出這種事,他肯定會怒其不爭的戳著他的腦袋罵上半個鍾頭。夏影都能想到他罵些什麽,原樣複製一份甩他頭上都不成問題,但看平日翻天覆地不在話下的九尾妖狐收起尖牙利爪黯然傷神,夏影於心何忍啊?他不僅沒有罵他一句,還把他抱在懷裏哄慰,笑說自己腦袋上頂個圈就是一活天使。
夏夜靠在他懷裏幽幽道:“頂圈的是海豹。”
夏影臉上的笑意頓了頓,低頭問他:“你是怕我心疼你嗎?別怕,我可以不心疼的,一家人整整齊齊,我能做到。”
說完就把他扔一邊,自己吃瓜去了。
夏夜扯扯他的衣擺:“影。”
夏影拍開他的手:“我是海豹。”
夏夜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的腰,低聲道:“明年也是‘以後’啊,我想‘以後’跟在一起,喜歡他,讓他喜歡,不行嗎?”
夏影歎了口氣:“小夜,這不公平。”
夏夜何嚐不知他這樣對容澤不公平?可他一個連自由都沒有的人,去哪弄公平這麽珍稀的東西?他自己都沒有,又拿什麽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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