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說的沒錯,就算龍一決定娶個姓牧的進門,也輪不到他這個非正式養子插嘴。何況牧方曉隻是敬酒敬的不太莊重,他堂哥臉上已經掛不住了,即使自己坐在那冷眼旁觀,牧方晨也不會由著他繼續騷擾龍一。
秦陌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麽想的,隻覺得礙眼的讓他冒火,不等牧方晨製止他就動手了。那隻醉雞也實在不知趣,順勢被推開不就得了,非要拿那種“你誰呀?關你屁事?”的嘴臉激他,當他是好脾氣的小貓咪嗎?就算他真的是隻貓,也是換太子的狸貓,不是什麽雞鴨鵝都能挑釁的!
勇氣可嘉?屁!根本是又傻又瞎!
秦陌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伸手一摸,把太子哥哥送他的大公仔摸到懷裏,擁著它翻了個身。
“憨貨,看什麽看?”秦陌忽然戳了戳公仔憨憨的大臉,“我怎麽知道我發什麽神經?我看姓牧的不爽行不行?我年紀小衝動冒失行不行?我被慣壞了行不行?”
“我……我不知道……”秦陌慢慢蜷縮起來,把臉埋進公仔懷裏,被質問的沒了底氣似的小聲咕噥,“真的不知道……”
約會約出一場亂子的唐連泡了杯花旗參茶,叫小濤給龍一送去,低聲追問到底出了什麽事的小濤腳不沾地的逃命去了。就算龍少沒有一腳踹開門進去揍小少爺,他也看的出龍少在生氣,龍少那身低氣壓都能震懾鬼神了,他會感覺不到嗎?送茶?送死還差不多,不用龍少動手,他嚇就被嚇死了!
耳根終於清淨了,唐連自己把參茶送了過去。龍一正在和夏夜通電話,微斂著眉眼的陰鬱模樣就像隨時會下令殺人取命的冷酷君王,確實令人膽戰心驚唯恐避之不及。唐連放下那杯但願真能清熱敗火的參茶便要退出去,想著等龍一忙完了再向他解釋秦陌為什麽會出現在他應酬的餐廳。雖然他也是在秦陌鬧出亂子之後才得知老板在那裏應酬,自家小少爺衝動鬧事,打傷牧家的小少爺,錯不在他,龍少該不至於遷怒到他頭上,但終究是他把秦陌引到那裏去的,還是向老板交代一下比較好。
龍一對電話那端的夏夜說了聲等等,叫住唐連道:“周一陪他去醫院做個體檢,再查一下除去體檢報告,提前申請頸環還要準備什麽。”
年滿19周歲的omega隻需去戶籍中心更新數字信息,拿到實體Identity document,就可以憑證件領取政府發放的頸環,但omega的首次發情期因個人體質而異,年齡介於18歲至20歲之間,所以頸環也可以提前申請。
唐連應是,退出房間,帶上了房門。
“頸環起不到穩定情緒的作用,你還是先給他找個義工吧……”夏夜話音微頓,把“契合度不能低於你們兩個”咽了回去,“最好是他熟悉的,契合度要在90%以上。”
“已經安排好了。”
“什麽人?”你為了防止他“早戀”連給唐連做媒這種事都做出來了,會讓他和契合度這麽高的alpha混熟?
“這些你不用管,找機會和他好好聊聊,注意他的情緒,別讓他緊張。”
“哥,你可真是個好家長,就是有點厚此薄彼。”夏夜揶揄道,“我需要關注的時候你可沒關注,把你想要的乖弟弟養成了乖兒子,不乖的弟弟就大意的忽略了,我說你偏心你不反對吧?”
“我兒子不嫌我管的太寬,你呢?”
夏夜這麽不吃虧的人哪能被人噎的啞口無言,於是道:“既然你們父子情深,那還有什麽不好說的?別麻煩我和他聊了,你直接告訴他,寶寶,你馬上就是大人了,不能讓爸拔哄睡了。另外特殊發情期你想怎麽過?是申請義工援助呢?還是從你認識的alpha裏選一個契合度最高的做義工呢?別緊張,他們不會義務到床上去的,隻是使用信息素安撫你……”
龍一沒心情聽他胡說八道,回了句“就這樣”就掛了電話。
夏夜對著傳出忙音的通訊器啐道:“煩死你,活該!”
杜鄴提著那套包好的杯具過來請示:“少爺,窗簾做好了,下午來安裝,您要過去看看嗎?”
“什麽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我費心,養你們吃閑飯的?”夏夜變臉比翻書還快,甩手向外走去,“你去寄東西,裏奧去盯安裝,帶著點眼,少一顆吊墜你就不用幹了。”說著腳步一頓,問笑臉相送的店員,“那把椅子怎麽沒放價簽?”
店員以為他相中了那把椅子,先就他的眼光品位恭維了兩句,而後才遺憾的告知:“椅子是老板個人收藏的,不出售。”
“不出售就該標明非賣品,我沒看到那種東西。”夏夜似乎不知何謂君子不奪人所好,抬手打斷了店員的解釋,直接吩咐道,“杜鄴,把它買下來。”
杜鄴雖不比吳心了解他,但好歹跟了他快三年了,從他問店員怎麽沒放價簽的時候就知道他不是真的相中了那把椅子,而是存心給人出難題。可惜這樣的早知早覺毫無用處,他必須想辦法把這把椅子買下來,哪怕買回去放在閣樓堆雜物用。
秦陌倒是有心做個讓人省心的乖小孩,無奈他缺少乖小孩的硬性條件,他的年紀、個性、太子哥哥對他的教導,爸爸為了讓他安心沒顧忌的健康成長許給他的承諾,都不支持他做個實打實的乖小孩。
秦陌知道爸爸頭疼,事實上他也很頭疼。他在家宅了大半個月,難得出門放個風,偏又撞見了他看著就嫌膈應堵心的牧家人,這不是天趕人湊的不讓他做乖小孩嗎?
秦陌在頭疼中醒來,慢騰騰的起身下床,先把抵在門上的沙發椅挪開,再把反鎖的房門打開,說著“我不餓”繞開端著早餐來敲門的小濤去了隔壁。
小濤在他身後說:“龍少在晨跑。”
秦陌停住腳步,朝走廊盡頭的健身室望了望,咕噥著“好遠啊,我等他回來吧。”推門進了龍一的臥室。
小濤:“……”
龍一結束每天四十分鍾的晨跑,回房間洗漱,就見秦陌精神懨懨圍著被子坐在床上,小臉卻白裏透紅,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秦陌一開口就帶著濃重的鼻音:“爸爸,我反省過了,爪子比腦子快是不對的,我保證下次先動腦,再動口,最後再考慮要不要動爪兒。”
龍一:“……”
秦陌吸了吸鼻子,把被子裹緊了些,繼續道:“我已經受到懲罰了,現在頭疼的想死。我知道你也頭疼,但你的頭疼是心理性的,我的頭疼是生理性的,你看要不要先解決我的疼?”
這個一點心都不讓爸爸省的熊孩子在夏秋交替最容易感冒的時節開著窗睡了一夜,很容易的被吹感冒了,並憑借著自己易發燒的悲催體質一舉燒到了三十八度九,所以他的生理性疼痛已經從頭蔓延至全身了,就像爸爸趁他睡著把那頓揍狠狠的補給了他一樣。
家庭醫生接到電話時還沒起床,聽聞龍先生家的小孩高燒三十八度九,建議直接去醫院就醫,就這樣,無意將自己作進醫院的熊孩子到底還是被送進了醫院。
好好的周末又變成了陪小孩看病,龍一糟心的一時間沒能想起這個“又”從何來,隻覺得眼前的場麵莫名的熟悉,直到護士來給病人打退燒針,龍一才想起這似曾相識的一幕早在他還是“龍先生”的時候就上演過。所幸秦陌這次沒哭沒鬧,晉升家長的龍先生和隨行的唐管家沒被當成拐賣小孩的人口販子。
也不知這孩子昨晚反省到幾點才省出一個“爪子比腦子快是不對的”的結論,打完退燒針就一臉難受樣的睡回籠覺去了,徒留爸爸在病床邊歎息。就算他把牧方曉的膀子整個卸下來,並且不知悔改,爸爸也不能把他從病床上來拎下來訓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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