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經商口岸
剛才隻是坐在陰涼處的那個中年人聽說他們與妖魔大戰過,便立刻起身過來與他們攀談。
“在下京商王培東,這次是來運糧的,但是一到夜裏總不太平,我們來時就丟了一車貨物。
根本就找不到有人進來的痕跡,東西就這樣不見了。”
他這樣說確實奇怪,但是寧海縣和石塘縣才剛鬧完妖,不可能京城地區也這麽巧吧?
還在說著話,趙慶連忙招呼他們和運糧隊的侍衛們一起午餐,正好再共享一下信息,繼續商量一番。
等到一餐飯吃完,眾人已經決定要護送趙慶前去京城,先研究看看是什麽在作祟。
夜裏王培東見暮昔之和達一做數獨,又多送了他們兩份數獨。
這幾日雖沒有別的事,但一直趕路也是精疲力竭,小酒已經收拾好準備睡覺,卻聽到有人在喊。
“東西不見了!”
暮昔之本來就在驛站大堂玩數獨,所以也是最快到達現場的。
現場除了兩個大箱子莫名消失以外,沒有一點有人翻動或是撬門的痕跡。
小酒剛從後院過來,“走!”
暮昔之立刻跟在她身後出了門。
既然院子裏沒有任何情況,那就快速追出去找,兩口大箱子,不可能還會藏在驛站中。
兩人追出去不遠便看見了幾個瘦弱的身影,正扛著那箱子在跑。
整條京石驛道非常長,特別是跟著運糧隊,起碼也要走上個三五天,周圍除了草就是山石。
周圍的山都是巍峨不見頂的,以這一代的荒涼程度,根本沒有農家與山賊。
而這些偷東西的身影十分奇怪,身手也不利索,扛著的箱子上雖是綁了繩子用木棍子抬的,但繩子上的結竟是個活的。
看得後麵追上去的兩人都有些心驚膽戰。
追到近旁,“站住!”暮昔之便大喝一聲。
這賊人聽到聲響,嚇得手中棍子都掉了,箱子“哐”地掉到了地上。
還好箱子結實,不然裏麵的東西肯定是散落一地了。
見這群小偷膽子這麽小,暮昔之便直接一個飛身過去攔住他們的去路。
“你們是哪裏來的賊人?”
在動手前他還是想問清楚,畢竟大糧倉風災了那麽久,有些吃不飽的農家出來偷搶也是有的。
賊人卻是並不領情,拔出了扛箱子的棍子,上來就對著暮昔之的頭敲下去,好在他反應迅速。
見這情形,這群賊人便不是什麽好人,小酒也上了前去。
那群賊人卻是膽子極小的,見著兩人氣勢洶洶的樣子,突然就軟了下來。
“大爺,高人,饒了我們,饒了我們。”
見著他們這樣低眉順耳,暮昔之也收了手中的劍,“你們從何處來?”
這群賊人共五個,都一臉壞像,其中兩個臉上留著胡須,卻沒有好好打理,看起來油滋滋的。
五個人潛入驛館偷東西竟然都無人察覺,這確實奇怪,他們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什麽聰明的主意。
其中一個賊人頭上包著一塊白布,這會兒用力摳了摳白布底下的頭皮,才說:“小丘山。”
這賊人似乎像話不太利索,就和他們偷東西時一樣,神情又是賊眉鼠眼的,小酒總覺得看著惡心。
暮昔之眺望了遠處已經看不見的小丘山,“你們住山裏?”
據大糧倉的謝倉丞說,小丘山山高洞深,不像名字聽起來這麽簡單。
賊人點點頭,又滿身地不知道在摳什麽,引起了小酒的反感。
這會兒二人放鬆了警惕又略嫌棄麵前的幾個賊人,連追問的心都淡了。
那賊人這時候才突然地一拉頭上白布,幾樣東西飛向了小酒與暮昔之。
二人立刻拿出武器抵擋,卻還是被那東西嚇了一跳,竟是祭奠用的銀元寶!
這大晚上的,雖是兩個法術高強之人,也還是一下慎得慌。
就這一個空檔,那群賊人便“嘭”地一聲,不見了。
“是鼠精!”
小酒看見幾條細長的尾巴消失在了雜草叢中。
後麵在夜色中找過來的達一與玉香罕什麽都沒看見,隻見到一地的銀元寶,還以為他二人遇到了什麽妖魔。
暮昔之捏碎一個銀元寶,心有忿忿,“我現在就去小丘山!敢戲弄我們!”
這會兒趙慶才帶著一群人拎著長棍追過來,將他們圍住不停問:“怎麽樣?人呢?”
小酒攔住暮昔之,“小丘山那麽遠,我們不要節外生枝了,還是先去京城。”
她一直記得他們第一天在寧海,剛出了城他聽說城裏有妖怪又折返回去這事,她是堅決不願意這樣跑來跑去的。
反正這個世界就是充滿了妖魔鬼怪,她當然是先辦自己的事情。
趙慶聽說暮昔之要去小丘山,反應可就比小酒大了,“高士!你不能去啊,小丘山那麽遠,你們若是去了,誰送我們回京啊!”
趙慶這話說得太有道理了,小酒連番點頭,“你看看,少了你不行。”
暮昔之看著天邊漆黑一片中模糊的小丘山,最後還是同意了。
回去路上玉香罕一直在說:“他可真好勸,我以前以為他這樣的人是斷不會聽別人指揮的。”
“怎麽能叫指揮呢?”那話被暮昔之聽了去,他當然要解釋:“我早就說過,有道理我就會聽。”
“什麽時候?”
達一和玉香罕都發出了疑問。
暮昔之記得他說過,他回想那日,是什麽時候,卻想不起來了,隻記得火光映在簾子上,簾子上有小酒的模樣,也在看著他。
小酒倒是記得,“就是那日在河伯廟,我說‘這世間之理都由他說完了’,他說‘不是理都由我說完了,而是我確實有理。
若是你更有理,你說出來,我也會聽,我會尊重你,更會耐心傾聽的。’”
那日他們隔著簾子烤火,都互相看不見彼此,她此刻是學著暮昔之平日講話的神情說出的這句話。
她會記得這話,是因為那之後玉香罕非要他說出個理,解釋兩情相悅,她還記得暮昔之當時說的“蛔蟲”戀人。
今日她重複出暮昔之的話,也依然是覺得他所說的蛔蟲戀人很可笑的。
但是暮昔之卻心中大喜,有個人記得自己說的話,做的事,能明白自己,世間能有這一個,他已經很滿足了。
沒成想,一路上一群人已經有了那麽多共同的回憶,感情也在吵吵鬧鬧中越發深了。
除了寫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