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絳雲頭冠
巨型山蛙張開嘴,長長的舌頭要去吃那小蜘蛛,被寫卿喝止。
現在草地四處都是哀嚎的修道者,又來了小蜘蛛,場麵一度有些失控。
暮昔之剛替玉香罕擋過一隻蜘蛛,又去幫助被小蜘蛛圍困的修道者,隻有青焰與猴過來幫助小酒和寫卿。
青焰與猴的乾坤圈網住妖蛛後麵的兩條腿,小酒扔出手中的陷仙劍碎片將妖蛛一隻前腿定在了地上。
妖蛛經過一係列的打鬥已是不敵,此刻又暫時被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
寫卿舉起右手,小酒就知道他要用“祭·連擊”,這一招讓人眼花繚亂又確實威力無匹。
就連巨型山蛙都被他帶得跳了起來,山蛙噴出一口紅色臭氣,妖蛛被這味道侵襲,也像瘋了一樣撞了上來。
巨大的石敢當、巨石錘,以及蒸騰出的淡煙金邊怒目金剛,瞬間將那妖蛛拍在了地上。
妖蛛倒地,最開始暮昔之打傷的那條腿竟然因與身體相左而斷裂了下來。
已經是關鍵時刻,小酒對暮昔之大喊:“這怪物要死了,先殺它!”
暮昔之剛對一隻小蜘蛛使出朱青劍訣,最後那一道劍氣剛碰上小蜘蛛,小蜘蛛便應聲爆炸。
好在玉香罕早知這蜘蛛死前定要拖住周邊人一同中毒,早就甩出鬼爪。
鬼爪後的鐵鏈鎖住小蜘蛛遠遠拋出,蜘蛛在空中炸開,毒氣被風吹向了福陵山頂。
消滅了那小蜘蛛,暮昔之轉頭對鬼麵狼蛛使出一招破空。
隨著破空從劍心發出,周圍剛射得滿地都是的弓箭盡數飄入空中,又重重射向妖蛛。
暮昔之跳上山蛙,到了寫卿身邊,寫卿又怒目相向,對他說:“誰讓你過來,滾開!”
暮昔之哪兒能忍寫卿這個態度,紫炁劍直指寫卿,也嗬斥道:“你最好不要太過分!
小酒忍了你那是她善良,不要以為我們個個都像她一樣這般好欺負!”
人群見現在這架勢也都又拿起劍來,準備與鬼麵狼蛛做最後的殊死搏鬥。
妖蛛也是快要精衰力竭,它可不管暮昔之與寫卿二人鬥嘴,又吐出一口綠色毒氣來。
一道淨化符從小酒的麟管筆間直衝過來,白煙在寫卿身邊打了個轉,而暮昔之卻再一次中了毒。
寫卿將中毒後噌噌冒著毒氣的暮昔之推向外麵的天樞觀道人附近,對他說:“這丫頭比你聰明。”
說完寫卿便又化出紅色煙塵,裏麵的怒目金剛衝出,將妖蛛剩下的幾隻眼睛盡數撞傷。
還有力氣的修道者與丹鼎壇的道人都使出渾身解數與妖蛛最後一搏。
等小酒跑去暮昔之時,遠遠見著他正吐出一大口綠色毒血。
她麟管筆一揮,純白的淨化符圍繞著暮昔之,漸漸毒氣消散,但暮昔之還是虛脫無力,倒了下去。
鬼麵狼蛛被消滅時,東方剛升起啟明星,一不注意,竟用了一整晚的時間。
一直源源不斷趕來的修道者與官府派來的官差匯集在這裏,同心協力戰勝妖蛛的感慨還彌漫在這片草地上。
天樞觀的道人喂著暮昔之喝下了一碗濃濃的湯藥,才總算緩過一口氣。
小酒見他沒有大礙又去尋達一,卻聽聞達一早已經送到山神廟去了,她才隻得作罷。
有幾個被毒氣侵染的修道者還在大口吐血,人們又趕緊來請了小酒前去解毒。
可是她的淨化符並不是隨時能有的,總要在最危急時刻才能使出,剛才也是見暮昔之受傷難受才發出的。
不能解毒也可以去幫忙照顧病人,隻是這樣的毒氣光靠用藥是不行的。
丹鼎壇道人趕緊抬著他們回天樞觀去治療,以期能將他們治好。
等她忙完回來時,暮昔之與玉香罕已經坐在一旁的樹墩處休息了。
小酒過去時暮昔之遠遠就打量她,等她到了近前卻又不看她了,“見你神采奕奕,看來那妖蛛完全沒有傷你毫毛。
隻是你這般好心四處救治他人,卻沒注意自己的發髻都散了?”
小酒這才伸手摸頭頂,不知何時簪發的木簪子掉了,頭發此刻斜斜墜在一邊,馬上就要全散下來。
既然如此,小酒用尖尖十指剝開發絲,幹脆將頭發都放了下來。
她一邊整理頭發,一邊回想剛才之事,隱隱一股熱血上湧。
特別是看到無數修道者在這個山坳中,大家都使出了看家的本領。
雖然這些本領在她看來有些可笑,結印的、踏步罡的、念咒的,時常讓人恍惚覺得這是一場盛大的廟會。
早晨的微風拂過,碎發與裙擺上的仙鶴一同舞起。
“真好看。”玉香罕不禁感歎。
嶽門關打開大門,官差與天樞觀道人一同收拾起這可怕的狼蛛屍體。
人群漸漸開始撤離,小酒要扶暮昔之起來,他卻沒有回應她的手。
玉香罕見他捂著傷了的腳用不上力,便上前幫忙。
小酒知道暮昔之在想什麽,但是他現在正是不高興,她也不想這時候去解釋,到時候一句話沒說好,二人定要吵起來。
跟著人群往山下走,達一不僅沒事,還替不少人解了毒。
他見著幾人都下了山,開心過來對他們說:“我現在解毒能力一流,再不像之前那樣,半天使不出來了。”
今日這光景,幾人也不再想著東坡林或是落雁坡了,跟著諸多修道者,幾人也去了城外的四方仙友會。
一路過來都沒有見到青焰與猴,達一好奇地對小酒說:“小酒仙友,你覺不覺得那個青焰仙友比寫卿仙友還神秘?”
小酒點點頭,他確實神秘,你總能看見他身影,但是平時卻總也看不見他。
等到了四方仙友會,又是治療吃藥,又是用膳休息,一切停當都已經是午後時光。
小酒還披散著頭發,暮昔之的腿上了藥,現在一瘸一拐地去打鐵匠那裏要給小酒買頂罩帽。
石塘縣城的四方仙友會布局與寧海縣的相同,聽聞就連京城的四方仙友會也是如此。
打鐵匠說自己隻能幫各位修理武器,要說這衣服帽子自己是沒有的。
但是他推薦暮昔之可以去問問執事,“仙友會的降妖師頭冠很好看的,想必小酒仙友戴了更漂亮。”
暮昔之謝過打鐵匠,正欲去尋執事,卻碰到了寫卿。
寫卿拿了一個小袋子,見到暮昔之便直接塞他手中,“你代為轉交給你們同行的那個姑娘。”
暮昔之可不喜歡寫卿了,不屑問道:“我們同行的可有兩位姑娘。”
寫卿冷言問:“那個玉香罕能算女人?”
暮昔之也不示弱,“她是就是,什麽算不算!原本就注定之事難道因為你的感覺就會改變?”
寫卿將袋子丟入暮昔之手中就轉頭離開了,他本就不想和他們廢話,不過是處理一些自己不要的東西罷了。
暮昔之打開包裹一看,是一頂絳雲頭冠,火紅的絲帶在木冠後飄蕩,十分熱烈。
他隨手把包裹合上,嗤笑道:“小酒怎麽可能穿這個,一點都不配她那套月德。”
誰知他找到小酒時,小酒竟然換了一套衣服,原本月白色的長裙換成了一套藥師道袍。
這妃色的藥師道袍與夕陽的曛黃相當,正是介於絳色與黃色之間。
大片的牙色打底,也不會覺得視覺疲勞,這樣一套裙擺配絳雲頭冠後的絳紅絲帶正好合適。
暮昔之把寫卿的包裹丟到小酒身旁的桌子上,“你倒換得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