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指南符
“何姑娘好幾個日夜都沒有休息,就是想要保護好這些織錦。
為何你看不到她付出的這些心力,隻看到她因過於勞累困頓而犯的錯呢?”
何夢夢隻是默默哭泣,但是抱著她的何小妹卻哭得越發大聲了,像是哭給大家看的一樣。
何掌櫃已經平緩了情緒走出櫃台,他來到這位少年身邊,深深地行了禮。
“多謝少俠尋回了我的女兒,若是我這女兒弄丟了,我真是……活不下去了。”
掌櫃的已經很是憔悴,店裏夥計趕緊上來扶著他。
他接著又來到女兒身邊,“是父親不好,不應該責怪你,你也別怪父親了。”
何小妹立刻接著說:“阿姊,你不要生氣了,你不要丟下我們!”
何夢夢聽了小妹的話倒是破涕為笑,“我何時說不要你們了?”
何小妹抱著她阿姊,眼淚還掛在臉上,卻很開心,“我以為你要和他們一起去尋仙了,不要我們了。”
“傻丫頭!”何夢夢用食指刮了一下何小妹的鼻尖,又擦了擦眼淚。
見到一家人已然和解,暮昔之心中感慨萬千,他又滿意又羨慕,立刻便拉了小酒要離開。
正當二人要離開時,店中的小夥計突然跑上前來攔住了他二人的路。
“少俠!少俠如此厲害,連妖怪都能打敗,不知少俠可否幫我們一個忙?”
暮昔之雙手一揣,抱住紫炁劍站住,雲淡風輕地問:“什麽忙?你說說看,能幫我自然是會幫的。”
小酒深吸一口氣,他又開始了,沒完沒了,“這次我可不去!”
她要去走天劫路呢!
“少俠,是這樣的。”小夥計立刻開始說起來:“我們寧海縣有個拾破爛的……”
“阿金,不要為這些事煩擾了少俠!”說話打斷的正是何掌櫃。
夥計並沒有因此而安靜下來,“掌櫃的,我早就說那焦二不能信,你不聽。
現在若是少俠不幫我們討回公道,他一家子三個男丁,我們怎麽能要回錢啊!”
何掌櫃也很無奈,“他既然來定衣服,我哪裏有不接的道理,我想他或許這兩日忙些,過兩日總會來取的。”
夥計可不聽,轉頭便對馭劍少年道:“少俠,這焦二啊是我們寧海縣城裏拾破爛的。”
“我知道,我昨天還見到他了呢。”暮昔之接口說道。
小酒聽了他說的,忽而想起來了,昨天那個高喊著“為環保做貢獻”的應該便是焦二了。
她頷首低眉,反正自己明白,暮昔之這個人哪有不幫忙的,不過這次這個忙,她也要幫。
小夥計走上前來開始訴苦,“這焦二,人送外號破爛王,但是前些日子啊,聽說他遇到了一個什麽神仙,還給了他一個寶貝。”
小酒在心中笑笑:這個寶貝很快就是我的了。
神仙,寶貝,暮昔之這下可來了精神,“你繼續說。”
夥計繼續說:“後來他就靠這個寶貝賺了些小錢,但是我看這事也不能全信。畢竟寧海縣是小地方,有點事兒都喜歡添油加醋地到處傳。”
夥計偷偷看了一眼何掌櫃,何掌櫃父女三人正站在一旁低著頭傷心呢,對這事也沒有那麽上心。
“那天焦二來我就不讓掌櫃的接這生意!”
看著掌櫃注意力沒在這裏,夥計繼續快速地說著:“掌櫃的心眼好,非不聽我的勸,現在好了,衣服做好了,可我去找他他卻不認賬了!
要是您能幫忙找到焦二,我真是千恩萬謝,要不掌櫃的天天跟我這兒嘮叨。”
暮昔之一聽就這麽點事兒,隨意地一揚頭表示知道了。
但是這夥計卻趕緊補充,“那個焦二是兄弟三人,我們這開店做生意的,不敢招惹他們,所以才想請少俠幫忙。”
聽完,他一邊拉了小酒往外走,一邊拒絕了何掌櫃的挽留,“這事兒我記下了。
等我遇到他就幫你要回衣服錢,若是我自己的事忙完了還沒遇到他,便親自去替你尋!”
暮昔之無所謂他們是兄弟幾人,他對自己的能力是非常自信的,這三人若是要與他動手,他認為自己還需要留些功力,以免傷了他們。
被拉著出了錦繡坊的門,後麵幾人相送,暮昔之也沒有過多的道別,小酒更是頭都不回,一出了門立刻甩開了暮昔之的手。
一來二去,竟已是夕陽西下。
溪水穿城而過,將這座古城一分為二,一片斑駁。
遠處青山煙靄氤氳,腳下溪水浮光躍金,城中近岸垂柳、粉牆黛瓦倒映其中。
人群喧囂,可這座城卻是那樣的沉靜安詳。
可惜這一切都不在這少女眼中。
她記得她曾經在這座城跳舞,在這裏接過許多任務,認識過一些朋友,卻沒想過自己會真真正正走在這條路上。
因為河水占去太多,所以道路並不寬敞,沿街的商店支著棚子,又遮去了一部分。
暮昔之個子高大,時不時頭頂的發髻會蹭到棚子的流蘇上,他轉頭說:“天馬上黑了,我們還是先找店住下比較穩妥。”
可是剛才還說先找店住下,後一秒暮昔之又拉著小酒進了旁邊的小店。
她甩開他的手,彈了彈袖子上不存在的皺褶,一舉一動雖然優美卻顯得極為孤高。
暮昔之解釋道:“這雜貨鋪什麽都有,我們先買些需要用的東西。”
她不應聲,隻管等他忙碌著。
他替小酒買了些生活用品,又花一銅買了張指南符。
“指南符!”小酒一把搶過來回翻著指南符,“我們能用這個飛去別的地方嗎?”
暮昔之倒像是看傻子一樣的表情,“這不過就是熟悉周圍情況的地圖,怎麽能飛?”
好吧,看來現實中修仙還是需要腳踏實地才行。
這簡直就是一個偽命題,腳踏實地、客觀並且科學地修仙,小酒越想越覺得可笑。
看小酒一臉失望,很快他又安慰道:“你定是記得些天宮之事,將一切想得輕巧了。”
小酒與他對視半晌,最後厚臉皮地點點頭,權當應下了。
二人從雜貨鋪子出來,街上的行人就已經少了很多,夕陽已經消散,站在街上隻聽到河水淙淙流過的聲音。
暮昔之站在河邊,他舉起右手指著河對麵一家三層的酒樓,對身旁的姑娘說:“我們今晚就住在對麵的悅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