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他怎敢出現?
客棧房間就那麽大,但真正做到了隨便一坐,都能看到風景的地步。
接近圓形的窗子非常大,柏輕音透過窗子,看著院子內的景致。
春天的各色花朵爭奇鬥豔,紅的白的藍的層次分明,其中一株極為罕見的紫色早茶花引起了柏輕音的注意。
早茶花很不好種,能種植出來的人極少,在她的記憶中有一人能種這種花。
再聯想到客棧的各種設計,和她當初與某人聊過的構想如出一轍。
這世間哪有那麽多的巧合。
柏輕音對客棧幕後之人的身份更加確定。
兜兜轉轉還是遇到老熟人,隻怕這人如今不敢露麵,不然,依著他的手腕,怎會不知她和魏治洵住在此處。
“輕音,你這設計真的玄妙,但這工程量很大,對於百姓們的壓力也非常大,國庫恐怕一時間拿不出那麽多銀兩修築水壩。”魏治洵看完柏輕音所有的計劃方案,兩眼冒著星光,激動的看著柏輕音。
“銀兩的事情你不必多慮,天下商會那邊會拿出百分之八十。”
她一直捧著商人,給商人從政為官的機會,現在是時候輪到他們出錢出力了。
“此等計劃,恐怕得進行十年之久。”說到工程量巨大的問題,激動的魏治洵恢複理智,臉上現出愁苦之色。
修築水壩短時間內勞民傷財,對國家來說是個不小的考驗。
“我的計劃是在二十年之內完成。”柏輕音輕輕叩擊著桌子,思考著要不要把時間延的更長。
如此一來,百姓和國庫的壓力便會小很多。
“此事若是完成,也算在我的功績上,後世子孫會記住你我。”
柏輕音計劃這個的時候,沒想過這些,她隻是想讓百姓們免於洪災。
“洪水猛如虎,修築水壩,疏通引流利在千秋,在我們手中做不完,可以繼續交給兒子去做,兒子做不完再交給孫子去做。用愚公移山的精神,一點點地做下去,總有做完的一天,你說是不是?”柏輕音眼中閃現著堅定的光芒。
“你說的在理,我們不能因為做不完,就堅持一直不管不顧。放任不管,問題還在那裏,百信們幾乎每隔兩三年都要經曆一次洪災,國家每次都得拿出物資賑災,這一筆筆的賬積累起來,是個不小的數目。”魏治洵回憶著這些年國庫的巨大開支。軍餉和賑災占去大半,有些天災本可避免,卻一直沒有君王想辦法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朕會選出得力之人,監督建造之事。”魏治洵道。
“先交給楊斐去做吧,我看好他。”柏輕音說道。
“你看好的人,我放心。你看人的眼光一向很準。”
這話不是誇讚,是從心底真正的認同。
柏輕音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接著說道:“那可未必。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你還記得封銘軒嗎?”
“他和你的關係不一般,我知道。”魏治洵一邊替柏輕音收拾桌上的筆墨紙硯,一邊低頭說道。
這話怎麽聽著酸溜溜的。
柏輕音合上打開的窗子,臉上的表情僵了僵。
這男人小心眼起來,根本沒女人什麽事,這都多少年前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他倒是還記得一清二楚。
“是很不一般啊。”柏輕音幽幽說著。
聽到這話,魏治洵猛地抬頭看著柏輕音臉上的表情,看到柏輕音神色如常,心裏一下開朗起來。
“怎麽個不一般法?”魏治洵終究忍不住,問出這樣的話來。
被柏輕音這麽一說,魏治洵真是打翻醋壇子了。
“本來就是競爭對手,後麵成為好友,最後又變成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你說是不是很不一般。”
原來是這麽個不一般法,魏治洵笑道:“確實是不一般。”
柏輕音把話說到如此份上,對於自己心底的懷疑,也沒什麽好藏匿的,於是,柏輕音又接著說道:“這客棧的老板,恐怕就是他。因為這裏麵的一些設計,和我腦子裏的想法不謀而合。”
“你的意思是,這些設計來源於你的靈感,你把靈感分享給了別人。”魏治洵一點就通,在心裏把經過想的清清楚楚。
柏輕音點點頭,就是這麽個事情。
那時候她本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開始信任封銘軒,希望他把手中的產業做大做強,她給過封銘軒不少建議。
當時的封銘軒聽過她的構想之後,沒讓她失望,做出了不少成績,將商鋪開的越來越多。
要不是她組建天下商會,封銘軒可能還繼續跟著她。
封銘軒那人很重利,與她一起總不能獨享收入,做什麽事情還要詢問她的意見,可能是覺得束手束腳吧,封銘軒最後出去單幹。
雖然,封銘軒的產業裏麵有不少她的股份,但,她隻是一個完全不管事,隻需要收錢的人。再也不能插手封銘軒生意上的事情。
“要不,你以商人的身份,把封銘軒約出來談談,就說你覺得這客棧很別致,想在京城之內開一家。以封銘軒的身份,他會上鉤的。”
說完,柏輕音頓了頓,接著說道:“我以我的身份邀約他出來,他肯定不會現身。上次他和趙月勾結,證據確鑿,他會心虛的。”
“好,我這就去找客棧的掌櫃,告訴他自己很欣賞這客棧,想學習一二。”說完,魏治洵擺出一副精明商人的模樣。
“去吧,我等你回來一起吃飯。”柏輕音衝著他揮揮手。
魏治洵笑著走出房間。
他要去會會那個叛敵賣國的人,看看他要如何解釋和趙月的關係。
解釋的不好,便按照大魏律例,按叛國罪論處。
魏治洵在心裏盤算著給封銘軒安個什麽罪名最合適。
剛從外地經商回來的封銘軒,坐在自家茶樓中,連打兩個噴嚏,儒雅俊秀的臉一下皺起來。
“公子,可是感染了風寒?”小廝在一旁問道。
“沒有。”封銘軒說道。
他回到大魏之後,一直處於幕後隱居的狀態,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甚至沒有回過自己家鄉見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