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丞相的仁慈
“來人，送這位姑娘去丞相府上休息。”一向秉公執法的高深自私了一回，他放過本來要處死的丫鬟。
夜裏，他的還有許多的事情要辦。
定王的血腥讓他久久不能回神，後麵的行動，他隻是象征性的站在門口，等待殺戮的結束。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能聽到府邸之中傳來淒涼的呼喊聲。
有老人有孩子，還有苦苦哀求的女聲。
等他處理完所有的事情，已經是深夜。
高深來到皇宮之中向魏治洵複命。
今天是他行動的夜晚，魏治洵還沒有睡下，書房的燈亮著。
“丞相大人稍等，老奴這就去稟告陛下。”
太監回到書房內，向魏治洵稟告高深求見的事情。
“傳！”
高深大步走進書房，看到正襟危坐的魏治洵。
“陛下，臣來複命。事情都辦妥了。”
“有勞丞相大人了。”
魏治洵看出高深滿腹心事，問道：“丞相大人還在為死去的這些人感到痛心嗎？”
“這些人參與到通敵賣國之中，死有餘辜。”高深誠懇的回答道。
“繼續丞相也覺得這些人該死，那為何丞相還是鬱鬱寡歡。”
高深十分詫異的看著魏治洵，感覺自己似乎不認識眼前的魏治洵。
“若是換做陛下，看到老弱婦孺被殺死，心底也一定會像臣現在這般抑鬱。他們的呼喊聲此時還在臣的耳邊回蕩著。”
“朕也是迫不得已才這麽做。事已至此，朕後悔也無用。”
當高深出發之後，他便開始後悔，不應該無差別的殺死那些毫不知情的人。
“陛下有後悔的餘地。”高深說道。
“丞相大人什麽意思？”
高深膝蓋一彎，朝著魏治洵直直跪下來。
“臣婦人之仁，並未按照陛下的要求辦事，臣放過了那些無辜的人。隻是將他們押入大牢之中。”
魏治洵猛的拍下桌子，怒道：“好你個高深，竟敢違背朕的意思。”
“臣實在於心不忍，還請陛下責罰。”
高深跪下之後，一言不發。他埋著頭，一點不像意氣風發的丞相，倒像是一個犯下重罪的犯人。
書房之中的魏治洵大發雷霆，說著要一同處置高深的氣話。
守在門口的太監聽到魏治洵的說話聲，擔心魏治洵做出什麽怒殺忠臣的事情，魏治洵的隨侍太監馬上讓一個小太監去找柏輕音。
此時的柏輕音已經睡下。
小太監來到皇後的寢宮門口，焦急道：“奴才求見皇後娘娘，請皇後娘娘務必去禦書房一趟。”
“皇後娘娘已經睡下，什麽事情要在這個時候驚擾到她。”青蘿責問前來的小太監。
“青蘿姑姑，請您讓奴才與皇後細說，此事非常嚴重，若不是很嚴重，奴才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前來打擾皇後娘娘休息。”
柏輕音剛睡下不久，睡眠很淺，聽到外麵的吵鬧聲，她詢問道：“是何人在外麵吵嚷。”
青蘿聽到柏輕音的聲音，不高興的瞪了小太監一眼，那眼神就是在說，你看你都把皇後娘娘給吵醒了。
“啟稟皇後娘娘，是陛下那邊的小太監，說是要讓娘娘現在去一趟禦書房。”
聽到去禦書房，柏輕音心裏咯噔一下。
難道是定王那邊出了什麽事情。
“你怎麽不早點喊本宮起來。”柏輕音埋怨著青蘿。
顧不得梳妝打扮，柏輕音穿好衣服，披上一件披風就在侍女的攙扶下朝著禦書房走去。
皇後寢宮離禦書房有很長一段距離。
她顧不得等皇後風攆，直接在結冰的路上走著。
侍從們一個個膽戰心驚的跟在她的身後，害怕她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柏輕音步子走的很急，她急匆匆的來到禦書房。
看到怒氣衝衝的魏治洵，還有跪在地上的高深，一時間搞不清楚這兩人在鬧什麽矛盾。
看魏治洵的怒火，柏輕音便覺得事情似乎很嚴重。
“本宮老遠便聽到陛下的斥責聲，不知道丞相大人犯下了什麽重罪，惹得陛下大晚上的不睡覺，要在書房訓斥人。”
仆從們在門口聽到皇後在霸氣的訓斥皇上，和剛才皇上訓斥丞相大人有的一拚。
也就隻有皇後敢這麽去訓斥皇上。
“輕音，大晚上的你怎麽過來的。”魏治洵臉色緩和。
“臣妾再不過來，皇上就要怒殺忠臣了。”
高深跪在地上，眼神之中帶著感激之色。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又怕自己火上焦油，最終選擇繼續不說一個字。
“丞相，你自己跟皇後說清楚，朕為何要發這麽大的火。”魏治洵沒好臉色的看著高深。
“啟稟皇後娘娘，臣因為婦人之仁，沒有按照陛下的旨意辦事，臣帶著禦林軍將有罪之人關押在大牢之中，而不是按照陛下的意思趕盡殺絕。”
柏輕音看向魏治洵，“陛下當初的旨意是什麽？”
“朕讓高大人帶著名單，去將有罪的人抄家滅門，以絕後患。”
聽到以絕後患幾個字，柏輕音愣愣，緩緩道：“陛下不覺得以絕後患這幾個是在說笑嗎？”
“此話怎樣？”魏治洵問。
他確實搞不清柏輕音的意思。
“陛下以大魏律法處置有罪之人並沒有錯，錯就錯在矯枉過正。陛下施行嚴苛律法，和暴政無異。你今天殺死那些不知情的人，到最後反而會引起民憤。”
“和陛下追求的長治久安相互矛盾，所以以絕後患根本不可能，大魏國有千千萬萬人，陛下不能全部殺死。”
“皇後說的有理。”魏治洵點頭讚同。
柏輕音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高深。
“地上更深露重，高大人快快起來。本宮謝過高大人冒死替那些無辜的人求情。”柏輕音說道。
她隻以為魏治洵是要處死那些通敵賣國的人，不曾想是要將他們的家人都給處死。
“臣謝過皇後。”高深起身。
“皇後，臣還有一事要稟告。”
“高大人請講。”
“臣帶著私心，留下了一名定王府的丫鬟，那丫鬟就是臣曾遇到的心動之人。”高深頓了頓，又謹慎道：“臣會細細調查她的背景身份，若和定王叛國有關係，臣一定依法處置。”
魏治洵搶先開了口，道：“既然隻一名丫鬟，丞相大人就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