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擦肩而過
從太子府出來,走了一刻鍾,魏治洵看到了景晨最繁榮的朱雀大街,熙熙攘攘。
可他卻仿佛置身事外一樣。
初夏的陽光暖的人想要脫掉身上的春衣,可韋治洵隻感覺到了無盡的冰冷。
呼出一口氣,他低著頭,不斷告訴自己, 不該那樣去想,那是不尊重別的女子,也是不尊重柏輕音。
偏就在此時,韋治洵抬頭的瞬間,他看著一個穿著霧藍色羅裙的女人從自己的身邊經過。
一瞬間,他像是聾了一般,再也聽不到天地間任何一絲聲音。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女人。
女人正在歪頭和懷裏的孩子說話。
他看不清那個女人的長相,更看不清那個女人懷裏孩子的長相。
可那身影……那身影分明是柏輕葉的。
想到柏輕音,魏治洵的呼吸都停了下來。
他愣怔地站在原地,好半晌,才恢複神智。
而等他恢複神智後,那對母子依然走出老遠。
韋治洵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去追。
可在追出兩步遠後,他又控製住了自己的腳步。
萬一……萬一錯了呢?
萬一不是呢?
想起剛剛自己的舉動,韋治洵猶豫了半晌,沒有直接追上前攔住女人,而是慢慢地跟在女人的身後。
柏輕音的心思都在嘟嘟的身上,就在剛剛,她付錢的功夫,嘟嘟竟然被小賊給搶了糖人,嘟嘟被撞了一下,還好沒有受傷。
柏輕音忍不住想,這光天化日的還是在天子腳下,歹徒就敢這樣行凶,簡直是聞所未聞。
擔心自己的兒子再被那些壞人欺負,柏輕音抱起嘟嘟就往回走。
期間柏輕音幾次忍不住詢問:“嘟嘟,壞人真的沒撞疼你嗎?”
“娘親,嘟嘟不疼,嘟嘟躲開了,就是娘親給買的笑麵人,被壞人奪走了。”
說起自己的小麵人,嘟嘟露出心疼的模樣。
柏輕音掐了掐兒子的臉頰:“以後再給你買。”
若換做平時,自己被人跟著,柏輕音早就發現了,可是今日她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兒子的身上。
想起自己那是給自己兒子賠罪的糖人,柏輕音歎息了一聲,本想折回去,可想了想,柏輕音最終還是沒有折回去。
“回去娘親給你做蛋糕吃好不好?抹茶口味的。”
娘親做的蛋糕可比糖人好多了,嘟嘟的臉上露出期許:“好。”
娘倆一問一答,就這樣走了回去。
看著柏輕音走進太子府,跟在柏輕音身後的韋治洵愣住。
他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將眼前的後門記在心裏,然後順著這府邸的院牆一直走,一直走。
直到前路逐漸熟悉起來,走到最後,他看著太子府的門匾時,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他今天沒看錯,今天宴會上那個背影,那個背影和剛剛的背影重疊起來。
他沒敢跟的太往前,他怕驚擾了那人。
這時,一個可怕的想法在韋治洵的心裏誕生。
他想,或許,他的娘子和兒子真的沒死也說不定……
這世上哪有那樣相似的事情。
魏治洵感覺自己的心怦怦亂跳著。
好一會兒魏治洵才控製住自己衝進太子府,讓太子將所有女人召集起來的衝動。
他已經無緣無故的瘋過一次了,太子麵上沒什麽表情不代表他心裏也是這麽想的。
他現在的處境也沒多好,若是再衝進去,那麽胡攪蠻纏一次,他相信明日父皇麵前參自己的奏折大概會有人那麽高。
他雖然不介意,可若是柏輕音真的沒死,他便不能這樣胡來。
所以即便很想衝進去,很想知道,那抹身影是不是柏輕音的,可是最後他還是什麽都沒做。
柏輕音對於今天和韋治洵兩次擦肩而過絲毫不知。
另一邊,韋治洵回到自己的府邸之後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他忍不住回想今天的一幕幕,最後身體在無限疲憊中就這樣睡去。
次日下了早朝,韋治洵叫來自己的親信。
“薛福,你去太子府後門蹲一個人。”
韋治洵想起自己在朝堂上幾次走神,如果可以,他真的恨不得自己親自過去。
“蹲一個什麽人?”
韋治洵想了想剛準備開口,可張口後,他的話又卡在了喉嚨裏,他,並不知道那女子長得什麽樣子。
想到此,魏治洵擺擺手:“沒事了,你下去吧,對了,今日府上不管來什麽人統統都告訴他們,我不在,知道了嗎?”
薛福點點頭,“殿下,您是不是被什麽東西魘著了?”
從昨天回來,殿下的神情就有些不正常,薛福忍不住擔心。
魏治洵看了他一眼,薛福不敢再多言,急忙退下。
等到薛福離開,魏治洵這才去裏屋換下自己的朝服。
他特意選了一件柏輕音喜歡的顏色,他想,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柏輕音,那他肯定不能這樣邋裏邋遢的去見柏輕音。
要知道娘子最討厭的就是自己邋裏邋遢的樣子了。
所以說什麽魏治洵都不能讓自己邋裏邋遢的。
換好衣服,魏治洵確定沒有什麽問題這才去太子府的後門蹲點。
他選了一個隱蔽的位置,從他所在的位置他能看到從太子府後門出現的每一個人。
另一邊,太子回去後便渾身散發著冷氣。
“我的那個好弟弟昨日沒再折騰出什麽幺蛾子吧。”
他展開雙臂,任由下人更衣。
婢女上前將魏治庭身上的朝服褪去,換上一身月牙白的常服。
暗衛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屋裏:“回稟殿下,我們的人回報,昨日閑王殿下回到府裏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據說是到了晚膳時分才將自己放出來。”
魏治庭聽到此冷笑一聲:“原來他也知道自己丟了臉。”
想起昨天的事情,如果不是知道魏治洵是個窩囊廢,他真的要懷疑,他是故意毀掉自己的宴會了。
不過事實證明他是想多了,可是對這位弟弟,魏治庭心裏卻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既然沒什麽異動就退下吧。”
魏治庭絲毫不知,此時他眼裏的蠢貨已經在他的後門蹲了一個多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