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一蹶不振
韋治洵看著眼前的人,一雙眼睛赤紅,“你,你說的那個女人現在在什麽地方。”
“在什麽地方?”男人愣了一下,隨即想到死掉的女人有可能是眼前這個人的什麽人,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她,她是不是你的親人啊?”
韋治洵現在根本不想跟他廢話,他隻想趕緊去確認,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柏輕音。
“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裏?”
位置抓著他, 聲音嘶啞。
“你,你別著急,我已經把人的屍體和孩子的屍體都帶回來了,現在就放在鎮子外麵的停屍館裏。”
他話沒說完,韋治洵便像一陣風一樣從他的眼前消失。
男人看著韋治洵那樣子,心裏不是十分放心,跑著跟了過去。
畢竟人要是再暈了可不好辦啊。
韋治洵一路狂奔到停屍館。
停屍館破落的很,裏麵雜草叢生。
外麵的梧桐樹上停著幾隻烏鴉,叫的平白讓人心煩。
韋治洵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也許那個女人不是柏輕音也說不定。
推開門後,韋治洵便看到躺在屍館裏的兩具屍體。
女人穿著一身半舊不新的衣服,從身形上辨認,幾乎和柏輕音相差無幾。
看到此,韋治洵隻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他心裏忍不住祈禱,千萬不要出事兒,千萬不能出事兒,隻是等他看著包孩子的小褥子之後,便再也忍不住了。
那是他們分開的時候,柏輕音用來包嘟嘟的小褥子。
倏然,兩行淚從韋治洵的眼眶裏流了出來。
小孩兒身上的肉已經被吃的所剩無幾了,就剩下一副骨頭架子。
再看女人,臉被摔的血肉模糊,她手裏握著一隻翡翠鐲子,那鐲子已經摔碎了,隻有很小的一部分在她的手裏握著。
她右邊的整條腿都沒了。
韋治洵忽然感覺呼吸困難。
鐲子,小褥子,即便他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眼前的女人就是柏輕音。
他呆呆地坐在屍體旁邊,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的娘子,他的娘子怎麽變成這個樣子了?
想起分別時她氣鼓鼓的樣子,韋治洵隻感覺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樣。
他握住柏輕音那瘦骨嶙峋的手,腦子裏想的全是柏輕音和自己相處的每一秒。
早知道,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一定不會離開娘子,哪怕是死,他們一家三口也要死在一起。
可現在,可現在她怎麽就丟下自己走了呢。
另一邊,男人追過來發現韋治洵就那麽呆呆地坐在屍體前,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那個,那個,會不會是你認錯了啊,畢竟這世上總有那麽幾個相似的人。”
他勸著韋治洵,可韋治洵卻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樣呆愣愣的不給他半點反應。
他這個樣子也將眼前的男人給嚇著了。
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她是你娘子吧。”
韋治洵還是沒回答,他閉著眼睛,呼吸都是顫抖的。
“你也別太難過,她和孩子在天上想必也不想看著你為她和孩子這樣難過,畢竟日子還是要過的不是?”
韋治洵不說話,男人也不說話了。
兩人就那樣一直坐著。
不知不覺間,男人睡著了,韋治洵卻是倏然睜開了一雙通紅的眼睛。
他提劍上了山。
一晚上整座山頭遍布著狼慘叫的聲音。
男人再次找到韋治洵的時候,他就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一塊手帕,他渾身都沾著血腥味,刺鼻的很,可他像是一點都察覺不到一樣,就那樣呆愣地坐在石頭上。
“你不要緊吧?”男人擔心地推了推韋治洵。
韋治洵也不給他半點反應。
他到現在依舊無法接受柏輕音的死,好好的人,怎麽就死了呢?
她不是說,將來要開很多家酒館的嗎?
可現在,她怎麽就先一步走了呢?
韋治洵不敢回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所以他隻能坐在這裏。
男人將韋治洵帶回去,他不敢在韋治洵麵前提起那個死去的女人,便和鎮上的人將那個女人和屍體下葬了。
這邊剛下葬,仇暮月的人也循著蛛絲馬跡追了過來。
“小姐,天已經黑了,要不咱們在這邊住下吧?”
他們已經連續追了很多天了,韋治洵那人一看便是擅長躲藏,他們抓了這麽久,竟然都沒抓住人。
仇暮月連續追了許久,人也露出了幾分疲憊的模樣。
她揉著太陽穴,丟給下麵的人兩張銀票:“找個舒服點的地方,順便你們去打聽一下這裏有沒有韋治洵的消息。”
幾個下人拿了錢,有幾分困惑。
“咱們這一路都沒打聽到什麽有用的消息,反倒是冤枉錢花了不少,小姐……”
“你懂什麽,這不是那種小村子,韋治洵他也是人,他也要活命,他路上的幹糧需要補充定然會在這些鎮上的吃食鋪子裏買東西。”
仇暮月怎麽都沒想到,她爹的手下竟然這麽笨,簡直笨到無藥可救。
揉著太陽穴,她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不然她怕控製不住自己手裏的鞭子抽在這個傻子身上。
住進了客棧,仇暮月將自己身上清洗幹淨,便去大廳叫了一份飯菜。
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她聽到站在前台那個邋裏邋遢的獵戶和掌櫃的對話,腳步不由得停頓了下來。
掌櫃的撥弄著手裏的算盤:“你還真是個好人,自己都快養活不起了,竟然還收留那麽個人高馬大的大漢。”
“沒辦法啊,他現在那個樣子,誰碰著也不能不管,上京城尋找他的娘子死在路上,換誰誰一時半會也接受不了。”
仇暮月追回到鎮子上的時候,一番打聽也知道自己被韋治洵給騙了,柏輕音根本沒死,她還上京城去找韋治洵了。
想到自己一直被韋治洵蒙在鼓裏,她就感覺無比恥辱。
她腳步停住,對著那獵戶露出一個笑容,“這位大哥,能問你一件事情嗎?”
那獵戶哪裏見過這樣好看的女人對他笑,一時間腦子都空掉了。
“你問,你問。”
他呆呆地回答。
“我是外地來的,找我家哥哥,我剛剛聽你們說的感覺你們說的那個男人好像是我家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