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完勝

  “宿兒現在都站不起來了。”秦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淚,看上去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


  “事情不是那樣的。”韋治洵皺眉說,卻被秦環打斷了,“那是怎麽樣?”


  “宿兒的傷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你們還有什麽可以狡辯的?”


  不善言辭的韋治洵的自然說不過喜歡搬弄是非的秦環,每每要開口的時候,都被她搶過話頭。


  韋治洵驟然站到他們母子麵前,人高馬大,嚇得秦環噤聲,仰頭厲聲質問,“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你還想動手?”


  “沒爹娘養的廢物!”秦環這句罵聲徹底惹怒柏輕音。


  “大哥偷偷摸摸地跑來我家,還偷走了銀子,我還以為是盜賊呢。”柏輕音麵露不屑,“沒想到是大哥。”


  “誰說我是來偷東西的。”柏宿底氣不足,被韋治洵一奉,連聲音都低下去了,“我就是路過,誰知被人無端打了一頓。”


  “這裏既不是賭坊,也不是青樓,你來這裏逛什麽?”柏輕音目光看向他腰間的錢袋子,“那裏還裝著你偷的銀子,不防拿出來讓大家都看看。”


  “賤女人。”秦環怒罵道,“我兒子自小乖巧懂事,豈能做那種偷雞摸狗之事。”


  “柏氏,既然是你們把人打傷,理應賠償銀子。”裏正聽信了秦環的說辭,畢竟柏宿半死不活的躺在那裏。


  秦環得意洋洋伸手,毫不避諱說,“還不把銀子拿出來?”


  柏輕音將她手打開,秦環疼的一哆嗦,惡聲惡氣說,“還想打生你養你的人,你眼裏還有沒有禮義廉恥?”


  “裏正,我們辛苦賺來的銀子,是不可能給一個盜賊的。”柏輕音說完這句話,提著棍子走到柏宿麵前。


  韋治洵怕她傷到自己,從她手中把手腕粗的棍子接過來,二話不說就朝柏宿打下去。


  其他人離得遠,也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的看著棍子落下去。


  剛剛還假裝腿廢了的柏宿,飛快地站起來,跑的比誰都看。


  韋治洵完全沒有追他的打算,丟了棍子回到柏輕音身邊。


  “裏正,您也看到了,柏宿根本就沒有傷,他都是裝出來的。”柏輕音毫不留情揭露。


  “他在外頭欠下賭債,於是就想來偷點銀子,今天恰好被我們發現。”柏輕音望著看熱鬧的眾人說,“諸位鄉親以後可要小心,家中財物別被柏宿惦記上了。”


  “母親明知柏宿什麽事都沒有,還領著他上門。”柏輕音沒打算放過秦環,暗罵道,“莫非母親和柏宿是商量好的,非要做這等雞鳴狗盜之事,就為了給他還賭債?”


  “住嘴!”秦環臉色鐵青,“賤蹄子!”


  “母親縱容柏宿偷盜,也高尚不到哪裏去。”柏輕音反唇相譏。


  而且柏宿剛才跑路的姿勢,哪裏像是腿被廢了的。再加上他錢袋子中不屬於他的銀子,裏正毫無意外的相信了柏輕音。


  看熱鬧的鄉親更是麵帶厭惡看著他們母子,低聲議論,“以後出門要把門關好。”


  “誰知道我們這裏還能出來一個盜賊。”


  各種目光落在秦環身上,她感覺臉上無光,但又不甘心空手離去。


  她眼珠子轉了轉,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尤其是看到柏輕音手裏有銀子了。


  秦環幾步走到柏輕音麵前,“不管如何,我還是你親娘,每個月必須要給銀子贍養。”


  柏輕音以前做銷售的時候,見過不少愛財如命的人。但是像秦環這樣,她還真的是第一次見到。


  “裏正,出嫁的女兒還要贍養娘家父母嗎?”柏輕音直接轉頭詢問這裏最有權威的人。


  柏宿偷盜之事,早就壞了秦環的形象。於是裏正十分堅定搖頭說,“從來沒有這個規矩。”


  “母親聽到了?”柏輕音嗤笑,“與其在這裏做無謂的糾纏,母親不防好好想想,要怎麽把柏宿從盜賊的路上帶回來,免得他成了十裏八鄉的笑話。”


  柏宿是秦環的驕傲,現在被柏輕音一口一個盜賊,她氣的咬緊牙關,想好好教訓她一頓。


  抬頭卻看到周圍人的投射過來的目光,那完全是在她的笑話。


  愛麵子的秦環哪裏能受得了,躲著那些人的眼神灰溜溜地走了。


  柏輕音嘴角含笑,朝他們微微彎腰說,“家中醜事,讓大家看笑話了。”


  以前的柏輕音膽小如鼠,連話都不敢多說幾句。今天卻能言善辯,落了秦環的麵子。他們心裏覺得驚訝,暗自打量她。


  柏輕音臉上笑容不變,落落大方說,“這是我剛釀出來的苞穀酒,各位嬸子要是不嫌棄,不防帶點回去嚐嚐。”


  遠親不如近鄰,柏輕音深諳這個道理。她送酒的舉動,立刻就贏的村民的好感,態度也熱絡起來。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已經是午後了。柏輕音口幹舌燥的坐下來,韋治洵遞上溫熱的水,“娘子喝水潤潤嗓子。”


  “以後要是秦環還敢再來,直接將她趕出去。”柏輕音猛得灌水,像是在發泄似的。


  韋治洵無比認同附和說,“娘子說的是,再有下次,為夫就,就拿棍子打出去。”


  “莽撞。”柏輕音笑道,韋治洵不明其意,不過俊美的臉上也浮現了笑。


  柏輕音因他這一笑,心中泛起漣漪。像是掩蓋什麽似的,大聲問道,“你在笑什麽?”


  “因為娘子笑了,我就高興。”韋治洵憨憨的,說話也直白。


  誰說他不善言辭的?柏輕音扶額。


  咕咕咕……


  肚子裏麵傳來尷尬的聲音,打斷了柏輕音的暗喜。


  她撐著肚子站起來,“我去看看有什麽能吃的。”


  韋治洵亦步亦趨跟著她,無論柏輕音要做什麽,總是能從她手裏搶過來。


  如此幾回之後,柏輕音幹脆坐在外頭,指揮韋治洵將午飯做好。


  他就像是主人養的忠犬,無論柏輕音說了什麽,他都照做。


  柏輕音托腮望著她寬厚的背影,眼中浮現不甚明顯的笑意。


  柏家

  秦環灰溜溜地跑回來,自覺丟臉極了,而且還沒有拿到銀子。


  偏偏柏宿還不懂眼色問,“娘為什麽走的這麽快?柏輕音的錢不就是我們的,為什麽不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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