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祠堂窺探
“你等下千萬小心些,避開巡查的人,若是被人發現了,就說是尿急,來找茅廁的……”
周叔絮絮叨叨的囑咐著高驚雷:“如果那人還是為難你,你就……哎!”
他轉過頭來,卻驚愕的發現,自己的身邊不知何時已經空空蕩蕩,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周叔愣怔了片刻,隨即低下頭,輕輕歎了口氣。
那張臉被陰影籠罩,看不清上麵的表情。
高驚雷絲毫沒有留手,他在踏入祠堂院門的一瞬間,便將椒圖氣場展開,方圓百米範圍內的一切盡在感知之中。
任何人的走動,都逃不過他的察覺。
若是有人開了上帝視角,就會看到一個特別神奇的景象。
身子英挺的年輕人,在院落中閑庭信步,可是人流如織的祠堂之中,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發現他的蹤影。
像是一個隱形人。
高驚雷慢條斯理的在祠堂中打轉,他並沒有急著去找尋孫織雲的下落,而是仔細觀察起了這個祠堂。
他越看越是覺得古怪……
方方正正的小樓,隻在偏僻角落處散落著幾扇窗戶,還都小的可憐……
那種感覺就好像,生怕裏麵的人逃出去一樣!
這座頗為氣派的建築,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個監牢。
也不知祠堂中供奉著的牌位們,到底是在享受香火,還是被束縛在了裏麵!
被層層疊疊的壓抑感壓住的高驚雷,隻覺得渾身上下都莫名的不爽利,就像是置身於粘膩的沼澤地裏麵,身上沾染了一層漿液。
他微微皺著眉,試圖找出祠堂中異常的根源所在。
可努力了半天,卻仍舊一無所獲,除了那怪異的結構,其他倒是一切正常。
他凝神想了想,一陣略有些耳熟的動靜卻打斷了他的思緒。
“這聲音……”
高驚雷眉頭突地一挑,說話的不正是孫明月!
在椒圖的作用下,他極快的定位到了聲音來源!
僅僅一牆之隔,可現在光天化日,他也不能明目張膽的破牆而入。
好奇之下,也隻能聽聽牆根。
湊近了些,孫明月的聲音越發清晰起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想要繞開我,算計我……最後取我而代之,哼!告訴你,沒那麽容易!”
“還給我裝無辜,我告訴你,從小到大我最恨的就是你這張看起來清純又無害的臉,所有人都覺得你是好人,我才是惡的那一個,可他們又哪裏清楚,你的心腸究竟有多麽的歹毒!”
“你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天衣無縫,沒有一個人清楚,我到死都記得,我娘到底是因為什麽而死!”
孫明月的聲音越發凶狠,可卻隱隱帶著些悲憤與痛楚。
“姐姐……”
另一人的嗓音響起,柔弱安靜,同樣也是高驚雷很熟悉的音色。
孫織雲!
高驚雷不由自主的彎起嘴角,沒想到在這裏還能看見這一出。
姐妹二人的互撕戲碼,又能暴露出什麽樣的東西?
與孫明月的激動不同,孫織雲顯得很是淡然。
“你這話又從何說起,你娘的死跟我有何關係,她死的時候,我才多大的年紀。”
“哼,才那麽大點兒,就能無聲無息的將人害死,你就是個妖女!”
“姐姐說笑了,我若真是你口中的妖女,又怎會被你利用我弟弟,將我差點逼上了絕路,若不是碰到貴人相救,我現在這條命都落入賊寇之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這妖女想必早就知道他的不凡,才會安心被我算計吧……若真的十死無生,別說是你弟弟,就算是你娘死而複生,你也能冷眼看著她再死一次!”
“姐姐既然這麽想我,那我也無話可說。”
麵對孫織雲淡然的態度,孫明月卻越發憤怒和激動。
“我娘的仇我一定會報……還有他,我不可能讓給你!”
“高公子心中的想法,也不是你我二人可以左右的。”
“等著瞧好了,這次的祭祖大典之後,我一定要將所有的東西全都握在手裏!”
話音落下,便再無了聲息。
兩人像是不歡而散。
高驚雷在外麵一頭霧水,眼看著祠堂的外圍找不到什麽線索,他將目光瞄向了祠堂上方的狹小窗戶。
這窗戶位置極度偏僻,與之相對的,也沒什麽人會注意到這裏,特別隱蔽。
若是大喇喇的混進祠堂,那 定然會被發現,即使有椒圖的存在也不會起到太大的作用。
可是這裏的話……
“嘲風!”
高驚雷手指扣起,道道氣流沿著身體環繞而起。
他身影飄逸,踏踏踏幾步便沿著牆壁騰空而起,手臂搭在了窗戶的邊緣上。
祠堂修建的極高,高驚雷懸在五六米的高度上,加上地利的遮蔽,堪稱萬無一失。
而且,有嘲風圖騰的加持,他可以輕鬆的在這上麵吊著,不擔心氣力損失。
他稍稍探出頭,祠堂窗戶材質是金貴的纏絲玻璃,不僅透明度高,而且很是精美。
這玩意兒,可比窗紙更加適合窺探。
高驚雷滿意的選好位置,對祠堂內部的環境打量起來。
偌大的房間裏麵,隻有幾扇小窗,光線昏暗的如同夜間。
盡管祠堂之中點滿了蠟燭,仍舊帶著種陰森與恐怖。
裏麵的人不少,大部分都低著頭。
從高驚雷此刻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見人的腦瓜頂和後腦勺,根本看不清麵目。
憑著記憶中的印象,高驚雷還是認出了孫明月和孫織雲。
他們站在人群中段的位置,離祖先的牌位不遠不近,隻是兩人之間隔著很遠,似乎是有意不接近。
人們大多肅穆靜默,就算是有人說話也是將聲音壓的極低。
甚至高驚雷都可以聽清楚蠟燭燃燒的劈啪聲。
突然間,一切的生意仿佛瞬間消失,就連剛才壓著嗓子的低訴聲也消失不見,連呼吸的聲音都刻意被壓製。
偌大的祠堂之中,落針可聞。
人們全部將頭顱低下,甚至有的人半彎著腰,都快趴到地麵上。
一切的一切,都源自祠堂後方掀開的厚重簾幕。
帷幔被拉開,慢慢滑動出一個坐在輪椅之上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