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觀念崩塌
隨著王勝裸露在外的皮膚越發暗沉，周遭的氣溫仿佛又低了幾度。
除了高驚雷之外的另兩人，都緊張又震撼的盯著眼前這一幕。
變化仍然在繼續。
墨藍色越發深重，逐漸變成了黑漆漆的色澤，就像是沼澤中的爛泥。
屋子裏麵，開始彌漫開一股腥臭腐爛的味道。
聞起來極像是水麵幹涸，被太陽曬死的魚。
葉微吟還好，她在驗屍之前，就已經用了藥物，降低了自己的嗅覺。
可大力就慘了，他捂住鼻子不由連退幾步，嘴裏麵不住罵著：“啥味道，真是夠惡心的。”
“躲遠些，一會兒可能更重。”
“哦哦！”
大力聽話的往後退了幾步，可眼珠子轉了轉，又悄悄的往前，離高驚雷更近了些。
高驚雷也沒理會他，專心控製著饕餮的汲取，這次不是毫無保留的鯨吞，而是要將這東西提取出來，相比較之下，就要更費心思。
黑氣在王勝身上凝聚成團，如同濃墨。
最後，全部的黑色凝聚在胸口。
高驚雷凝眉，手指微微晃動，那黑色氣團漸漸上移。
噗……
仿佛是浪花離開水麵，從王勝的天靈蓋位置，一小團爛泥般的液體離體而出！
“我的天，這是啥玩意兒！”
大力驚呼出聲。
嗡！
不知從哪裏來的陣風，將這團液體擠壓在一起，在原地滴溜溜的打轉。
空氣中腐爛的味道更加濃烈了。
奇怪的是，在這玩意兒離開了王勝身體之後，他體表的青白之色竟是恢複了些，變成了死亡幾小時之後應該有的樣子。
“葉姑娘，這玩意兒的主人，應該就是殺了王勝真正的凶手。”
葉微吟看著那旋轉的黑色液體，沉默不語。
她覺得自己之前二十年人生形成的固有觀念，在這短短的幾刻鍾之內全麵崩塌。
這到底是啥玩意兒？
她不清楚，但她明白，以前的一些思想，可能確實有偏頗。
一些所謂的怪力亂神，似乎也並不是完全無跡可尋。
一時間，她的思緒不禁漸漸發散。
國內是如此，那國外的那些暗夜傳說，就全部都是假的麽？
沉默片刻，她嗓音喑啞問道：“這東西，是什麽？”
高驚雷搖了搖頭：
“也許是某種怪物的體液，或是它所處位置的陰氣殘留，不仔細看的話，我暫且也沒有答案。”
大力不自覺的離黑色球體遠了些：
“沒想到啊沒想到，誰能猜到，堂堂的固南首富，阿不……可以說是龍江首善之家，固南孫家……竟然會有妖怪！”
“大宅子裏麵藏汙納垢的事情多了去了。”
高驚雷語氣淡然。
“今天的這件事情，你們能不能先暫且藏在心底，別說出去。”
在大力的心裏麵，高驚雷已經與神明無異，高驚雷放話了，他哪裏會不聽從？
他連連點頭保證：“放心好了，這件事我就讓它爛在肚子裏，就是我親娘來了，我都保證不說出去。”
“葉姑娘，你呢？”
葉微吟沉默片刻，淡淡點了點頭：“好。”
“嗬嗬，多謝。”
高驚雷臉上露出溫和笑意，隨手一揮，陣風便將黑色液體自窗口卷出，消失無蹤。
這一手又將其餘兩人震懾了一番。
大力看著高驚雷，滿眼的信服。
瞧那樣子，就算是高驚雷讓他離開曹雪芳跟著自己混，他都完全不會有任何遲疑。
葉微吟神色複雜，她看了一眼地上恢複了正常狀態的屍體，又看了眼窗外，猶豫著問：“那東西……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不會。”
那團液體其實就是陰氣凝而不散，隻要不是直接吃到肚子裏，被外麵的陽氣中和，很快就會自行消散掉。
不僅不會產生任何危害，甚至還能滋養大地，令作物的養料更加充裕。
天地之間，萬事萬物都是相生相克，本就沒有絕對的益與害。
“那就好。”
葉微吟舒了口氣，眼神遊移，糾結著問：“我能不能知道兄台的名諱……”
還沒說完，她又趕忙道：“不告訴我也沒關係的！”
高驚雷嘴角翹了翹，拱手道：
“都是武道中人，互通名諱又有何妨。在下通古斯人士，高驚雷。”
話音剛落，葉微吟還未如何，大力哥先發出一聲驚呼。
“我的天！”
他連連上前幾步，震驚錯愕道：“你……你就是高驚雷！”
“你聽過我？”
大力神色複雜，畏懼與仰慕交織：
“我咋能沒聽過，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出名！
之前一段時間到處都在傳，你路過寧蘭縣，結果那裏的駐軍長官唐靖不知道幹了啥，把你給得罪了。
結果你單槍匹馬，獨闖唐靖軍營，揮手連招了十八道天雷，把唐靖劈的渣都不剩！
外麵貼告示通緝你，結果又被你威脅，現在連通緝告示都撤了。
你高驚雷的名字，現在在龍江省內，可算得上是如雷貫耳。
若是曹團長知道你是高驚雷，肯定也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針對你……”
高驚雷無語的聽著自己的傳言，這咋還越來越離譜了呢。
之前到處遊蕩的說書人，也不知道是誰安排的，把自己搞的神乎其神。
看來，以後這名字也不能隨意外露了。
葉微吟在一旁聽的雲裏霧裏，感覺是在聽神話故事。
“這……這都是真的？”
她覺得自己活在夢裏，還沒有睡醒。
高驚雷擺擺手：“都是以訛傳訛，哪裏有那麽邪乎。”
葉微吟這才鬆了口氣：
“我就說，什麽揮手招雷，當街刺殺一縣小軍閥，這也太……太離譜了。”
“額……”高驚雷頓了頓：“那唐靖倒的的確確是死在我手裏。”
葉微吟足足沉默了好幾息，才掙紮著問：“就隻有你一人？”
“嗯。”
高驚雷說的很隨意，就像是在描述一件不足一提的小事。
“寧蘭縣小軍閥唐靖，平日裏作惡多端，欺男霸女草菅人命，因為他的緣故，不知多少人家妻離子散。
周遭百姓多遭其苦，甚至他還做過屠滅一個村落，用人頭來充匪類騙軍功這種人神共憤的事情！
就連我去殺他的當日，他還在強娶民女。
所以，我就將他殺了。”